葉青淡淡一笑,眼中頗有神采道:“劍圣都有如此好興致,我葉某人又怎么能夠缺席。”
那王安和年輕人此時早慌了神,兩人齊齊后退了幾步,都向著葉孤城靠攏了幾分。
葉孤城看著這一幕,忽然長長嘆了口氣,道:“你既然來了,那相信陸小鳳也快來了。”
葉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些贊嘆道:“那家伙的確是個聰明絕頂?shù)募一铮谝粋€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猜到了皇帝有危險?!?p> “他的確太聰明?!比~孤城似是也頗為認(rèn)同,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又嘆息道:“可惜?!?p> 葉青道:“的確很可惜,你們本來就要成功了。”
葉孤城看了一眼葉青,又看了一眼皇帝,搖了搖頭再次嘆息道:“可惜今天就算是西門吹雪來了,我葉孤城也一樣照殺不誤?!?p> 他話音剛落,手中的劍竟是忽然再次化作了天外飛虹。
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當(dāng)真是這世上最絢麗的劍法,而在這絢麗背后則是隱藏著最濃烈的殺機(jī)。
這仿若自天外而來的劍,雖然看著是刺向葉青的,但是所有的殺機(jī)卻都是朝向了他身后年輕的皇帝陛下。
所有人都知道,現(xiàn)在只要能趕在那些人到來之前殺了皇帝,哪怕被葉青看到了也將于事無補(bǔ),葉孤城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這一劍是必殺的。
只是想要?dú)⒌艋实?,自然就要先讓葉青挪開身體。
葉青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沒有閃身躲開,所以他只能拔劍,亦是一樣朝著葉孤城的劍揮去。
‘吭’的一聲悶響,兩把劍的劍尖就這樣撞到了一起。
而也是直到這個時候,葉青才真真體驗到葉孤城的天外飛仙真正威力,當(dāng)真是看起來有多縹緲就有多么霸道,青釭劍上傳來的一股勁力讓他的手腕瞬間震得一陣酥麻。
這一切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葉孤城的劍卻似是絲毫沒有受到這一劍的阻力,甚至連劍身都沒有偏移分毫。
葉孤城的整個人似是都融入了他的劍,合二為一以最極致的速度,一往無前向著前方刺去。
這實在是絕世無雙的劍法,葉青有理由相信,若是當(dāng)初南王府里陸小鳳面對的是這一劍,那武林上一定會多出一只死鳳凰。
這一劍,當(dāng)今江湖絕對沒有人可以硬捍,葉青自己也不例外。
所以他很自然地就退了,一退又退再退接連退了五步,連帶著他身后的皇帝也不得不跟著跟著一起往后面退了幾步。
而與此同時,眾人耳邊似接連傳來了無數(shù)聲的沉悶擊打聲‘吭,吭,吭······’
卻是在這短短的一退再退之間,葉青的青釭劍全力揮舞了起來,并且每一次都在力量揮下到極致之時,劍尖也恰好出現(xiàn)在葉孤城的劍尖之上。
既然天外飛仙正面無法硬捍,那么他就以空間來換時間,葉青的清風(fēng)十三式也本來就不是適合正面硬捍的劍法。
此時的窗外正是月白風(fēng)清,此地是天子正宮所居,葉孤城也已施展了他生平最快的速度,揮出了最為巔峰的一劍。
只是很顯然,天外飛仙的威力再是絕倫也依舊是人間的劍法,人力終有時窮,在這無數(shù)次的劍尖碰撞之下,葉孤城的劍終于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直到最后徹底停下,甚至他還被逼退了一步。
“天外飛仙果然是好劍法,只是你們看來已沒有機(jī)會了。”看到葉孤城后退了一步,葉青也跟著收劍而立,淡淡笑道。
因為一陣陣破空聲已從窗外傳來,陸小鳳還有他身后的眾多大內(nèi)侍衛(wèi)已經(jīng)來了。
葉孤城怔住了,他這本該是無人能敵的一劍,可是卻被眼前的年輕人以這樣的方式所化解,而他知道他已的確沒有了機(jī)會再揮出第二劍,他的心這一刻亂了,那王安和年輕人此時也慌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所有人,他們的貍貓換太子的陰謀破裂了。
這一刻,皇城的月色似乎也變得凄迷了許多,葉孤城首先看到的,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窗邊,手中握著一柄劍,一身白衣如雪,如他一般無二。
“西門吹雪?!”葉孤城沒看清這個人,但他已知道了這個人是誰。
因為他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就像是看到了一把無法形容的劍,那濃烈的戰(zhàn)意和冰冷的氣息就像是一重重看不見的山峰,向著他整個人壓了下來。
這樣的一個人,又是在這樣一個地方,除了是西門吹雪之外,他實在難以想到,這天上地下還會再有哪個人能給他這樣的感覺,當(dāng)然已有交手的葉青不算在內(nèi)。
西門吹雪手中握著劍,劍仍在鞘中,他的劍氣并不是從這柄劍上發(fā)出來的,他的人比劍更鋒銳更凌厲。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時,就像有無形的劍光相擊一樣,那是最純粹的劍意。
他們都沒有動,只是安靜地站著,可是這種安靜似是比動起來更可怕,兩人激蕩出來的劍意,讓這殿中的所有人都如芒在背,全部都屏住了呼吸,
而葉青手中的青釭劍在西門吹雪來的時候就已歸鞘,他此時只是靜靜在旁邊看著,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所有激蕩出來的劍意到了他的身邊如同是如同清風(fēng)拂面一樣,半點(diǎn)不起漣漪。
西門吹雪忽然問道:“你學(xué)劍?”
葉孤城道:“我就是劍。”
西門吹雪道:“你的劍不誠!”
葉孤城聞言瞳孔收縮。
西門吹雪盯著他,又道:“有人曾告訴過我,唯有至誠之心,方能到達(dá)劍術(shù)的顛峰,你這樣不誠的人不足論劍。”
葉孤城沉默了良久,深吸了口氣,忽然說道:“你該知道,學(xué)劍的人只要誠于手中的劍,卻其實并不必誠于人。”
西門吹雪默然,因為這的確是很有道理,雖然聽起來貌似很沒有道理。
路的盡頭是天涯,話的盡頭就是劍,彼此劍都已在手,已將出鞘,高低之下終還是要手底見真章。
而就在這個時,團(tuán)團(tuán)劍光飛起,卻并不是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