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們還在擔心那位年輕的指揮使和這個世界嗎?那可笑反抗命運的戲劇,最終是逃不了天火的洗禮,或許隨波逐流才是你們的選擇?!?p> 伊斯卡里奧那皙白的臉上浮露出無暇的笑容,給人和善近人的印象,一副虔誠神官的良好印象,誰能知道無暇和善的笑容不過是一張偽裝的面具,瘋狂與狂熱全部藏在那面容之下。
是的,看似和睦無害的白發(fā)神官,卻是導致不滅天火焚燒都市的罪魁禍首。
賽斯想了想,他才用著輕松的笑容對伊斯卡里奧給予回復,道:“伊斯卡里奧,只希望你別忘了伊薩克那個小家伙可是很聽我們的話,再怎么暴走,始終只是一只可愛的小狗狗。嘛,小家伙遲早是會再次回到我們的懷抱里?!?p> 伊斯卡里奧不置理會地嘲弄一笑,十分的輕蔑道:“……呵呵。你現(xiàn)在還抱著如此天真的想法。智者各有各的聰慧,而愚人的天真總是只有那么一種?!?p> “不過,賽斯,你跟幾年前剛見面的時候,還是一模一樣……也實在難得,不如就留下,與我一起跨越輪回吧。”伊斯卡里奧坦然與誠摯的看著賽斯。說賽斯與當初一模一樣,實際是在說賽斯成為神官的初心一直不變,這樣的人在伊斯卡里奧眼中,實在難得。
一臉嬉皮笑臉地賽斯無奈攤開雙手回道:“嘿……你不要真的以為我是個只能變出玉米棒的搞笑神官,伊斯卡里奧?!?p> 隨后,賽斯再度拒絕了伊斯卡里奧拋出的邀請,掏著耳朵道:“抱歉了,比起跨越輪回,我還是比較想待在那個普通的教會里不務正業(yè)。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你。”
伊斯卡里奧眼里泛起可笑的情緒,他很了解賽斯的性格與為人,嘲笑說道:“別說笑了,你明明可以逃的。你放不下的只是跟那只小狗和他看護人之間的約定而已?!?p> “你從以前就是這樣。明明并不是自己所想往的,卻會因為一些無聊的約定去做一些事情?!?p> “因為母親希望成為神官就成為了神官,因為友人駐留在交界都市就留在了交界都市,現(xiàn)在,因為約好了要救伊薩克,所以來到了我的面前。”伊斯卡里奧說到這里,他的話語停頓了幾秒,才用著譏諷的語調(diào)說道:“何等的純粹,何等的……愚蠢?!?p> 最后他的眼神十分厭惡地盯著賽斯,像是遇到了憎恨的東西,表情厭惡的道:“你是我最厭惡的圣人。因為你永遠都不會為自己而活?!?p> 格雷穆一直靜聽著這一切,不由有些復雜的看向身邊的不良神官,在教會之中他們都是普通過著正常的日常生活,對方的往事或是隱私,從沒有相互過問,格雷穆對賽斯同樣是停留在同僚的關系上。
格雷穆半年之前來到交界都市的圣星教會,第一次遇見吊兒郎當、散漫的賽斯,他一直很抗拒這樣的人擔任神官,但卻也不知不覺習慣了這一切,直到現(xiàn)在他才明白了一些原因。
賽斯卻是煩惱的發(fā)出抱怨道:“啊啊,所以我才不想成為什么神官,不僅要聽教會的命令,還要時不時去給晏華跑腿,明明當一個普通人也能摸魚和偷懶,更不用瞎跑到這兒與看不見的命運對抗?!?p> 賽斯最后只是沮喪地嘆氣一聲道:“但做為一個聽父母話的孩子,可不能忤逆母親的期望呀,既然成為了神官,也只能有模有樣的去回應那份期望?!?p> “無論是喚回伊薩克,從獵犬的標記中逃脫,還是保護城市不被災厄吞噬……哎呀,這些愿望太多了,得一個個實現(xiàn)?!?p> “呵呵,明明比任何人都不像一名神官,卻總想去回應所有人的期望,所以我才說,你是我最討厭的圣人。”伊斯卡里奧目光中依然帶著嗤之以鼻的厭惡神色,就是討厭著一只骯臟的蟲子,厭煩的道:“直到現(xiàn)在還想指引著我這頭迷失的羔羊嗎,你這個妄自尊大的不良神官?!?p> 賽斯宣泄心中的抱怨之后,對于眼前投來的厭惡眼神與話語,他只是輕輕拍了拍肩上的灰塵,沒怎么在意,只是簡單回復了一句說道:“不好意思,畢竟這是神官的工作嘛。所以……你還是就此停手吧。”
“算了,無法說服你們也罷。”
伊斯卡里奧隨之停止無用的口舌,慢慢迷起眼,那白皙的面龐依舊令人覺得很和善,他本身就沒打算說服眼前的兩人,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不同道路的人終究不會走到一起。
伊斯卡里奧緩緩張開修長的雙手,以神明信徒的身份,面向賽斯兩人宣告而道:“平淡無味的輪回是毫無意義的,神所期盼的是毀滅,是變革,是篩選。而我,就是“她”所期待的,終末的執(zhí)行人。”
這句話直接表明了立場,他會將這場“凈化世界”貫徹下去,天火焚盡萬物,他方可脫穎而出。
“……”格雷穆身為處刑官常年奔赴教會任務第一線,他的生活一直是嚴苛執(zhí)行教會的指示,一位只會戰(zhàn)斗的神父并不善說辭,從伊斯卡里奧出現(xiàn)開始,始終開口不過半句,格雷穆沉默一會之后,只是遲疑問了一聲:“伊斯卡里奧……真的不能停手了嗎?”
即便伊斯卡里奧背叛了教會,但念在曾身為同僚那一份情分,格雷穆并不像石頭那樣冰冷無情,說道:“如果就此停手,或許我們能夠向教會替你說情,對這一切既往不咎?!?p> 伊斯卡里奧笑著搖頭道:“呵呵……格雷穆,你是我在教會中見到最出色的處刑神官,我確實很敬佩你的能力。只不過,我可聽說教會已經(jīng)對我下達了滅絕令,想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滅絕令的作用。”
一時間,格雷穆看著伊斯卡里奧沒再說話,教會一旦下達最高指示的滅絕令,就像是石頭沉入大海,沒有挽回與銷毀的余地,滅絕令的指示,處刑人必將貫徹到底。
教會高層已經(jīng)簽署了滅絕令,伊斯卡里奧現(xiàn)在是整個教會的敵人。顯然,站在伊斯卡里奧面前的格雷穆與賽斯便是他的處刑人。
伊斯卡里奧早已知曉這件事,他不會生出吃驚或者逃避,神態(tài)依舊的道:“先天的白化病便注定了我是這個世界的瑕疵,而這個世界盡是卑微的螻蟻,若以世人的生命為代價,必定能換取覲見神明的資格?!?p> “末日的痛苦只是一時的,除了被甄選的英雄,眾生都將重新卷入輪回。神明將會被鮮血與灰燼的味道喚醒——而我,便是那名即將踏出輪回,前往神身邊的英雄!”
伊斯卡里奧自恨生來就帶著瑕疵,那一頭白發(fā)正是他的瑕疵,先天性白化病,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他不是一個完美的人,想要見到神明唯一的辦法,那就是把世界上所有人作為祭品全部獻祭,唯一僅存的人,將會受到神明的接待。
伊斯卡里奧的偏執(zhí)與瘋狂之態(tài),盡數(shù)被格雷穆與賽斯看在眼里,教會雖然一直信奉著一位神明,至于神明是否存在,教會也只是隱約窺視一角,格雷穆沉默了會兒后,才道:“或許你弄錯了神的真意。“她”想要的可不是這樣的世界?!?p> “呵呵,高高在上的神明自然不是我等能揣測,而我只需覲見她,成為唯一超越輪回的存在,永遠侍奉在她的身邊便可。”
潔白笑容中一直透出偏執(zhí)的瘋狂,伊斯卡里奧輕輕點起手中的荊棘長槍,謙卑的信徒化身冰冷的執(zhí)行者,道:“來吧。我會讓你們成為神明的祭品,親眼見證神明所期待的那個世界。”
“身為同僚,最終還是沒能避免刀劍相向。不過,你確實值得教會簽下滅絕令?!?p> 伊斯卡里奧的偏執(zhí)、狂熱、執(zhí)著、瘋狂、蔑視世間……會使這個世界陷入真正的毀滅,格雷穆的理智依舊平靜之中,然后做出了抬手的動作,千棘槍回應了處刑官的決心,肅穆與冷酷才是處刑人真正的身姿。
“果然只能執(zhí)行滅絕令了嗎?!辟愃故掌鹆搜孕χ械妮p挑,臉上更多的是認真地神色,看到伊斯卡里奧一意孤行之后,兩人沒再勸言,想要確保那份瘋狂不會壯大,他們只能進行抹除。
簌簌~
無數(shù)游走在電梯口的荊棘化作一條條筆直的尖刺,從伊斯卡里奧身邊兩側(cè)穿風而過,伊斯卡里奧則是漫步踏來,荊棘是最先發(fā)起攻勢,照面向格雷穆與賽斯一涌而上。
每一條荊棘的尖刺如是尖銳的鋼釘,如果正面拍打在人的身軀上,只會留下血肉模糊的傷口。
“除非我在此死亡,否則你將無法前進一步?!?p> 格雷穆的身影雷厲風行地動了,騎士槍之般的千棘槍在手中突進,風中閃出銀色的殘影,呼面一槍落下,驟然拍打起一股強風,可見那股蠻橫有多強,一舉轟掉撲面而來的荊棘。
賽斯在后揮動羽蛇權(quán)杖,展開自己的神器能力,一道光芒仿佛陽光灑照,從他與格雷穆的身上撫摸而過,一道金色屏障無死角的籠罩住兩人,風氣也一同被隔絕。
格雷穆與賽斯在護罩加持之中,漠然對視伊斯卡里奧,狂暴抽甩而來的荊棘撼動不了兩人的身姿。
“殘酷的此世之神給予真正道路,唯有真正的英雄才可奔赴其上。”
伊斯卡里奧冰冷笑了笑,手中細長如荊棘的長槍,輕點在鋼板地上,像似雨后春筍那般,一條條比鋼鐵還森寒的荊棘,飛速撬動地板,瘋狂伴隨著伊斯卡里奧的身影掠出,布天蓋地席卷而去。
格雷穆的眼神像是失去感情般冷漠,雷厲風行的動身而出,氣勢兇悍如虎,千棘槍隨同一起出擊,迎向伊斯卡里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