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開始周圍只是黑暗。
唯有周圍的星空中,無數(shù)星星隕石正在湮滅的光芒,偶爾照亮四周。
腳下沒有路,或許應該說,腳踩的地方都是路。
我們踩在虛空中,向著黑門的深處走去。
“真是應該感謝你,我們離最終目標只差一步了。”
“剩下的,就是獻上最后的“靈魂”,打開這扇大門。”
他這樣說著。
尖銳的利器使血液流了出來,身體陡然被劇痛侵蝕,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倒下。
很艱難地,才明白,我被攻擊了。
被身后的……親手變成了活骸的神器使。
是因為我阻擋了他們的道路嗎?
沒有任何一人回應,倒在地上的身體被活骸踩過,他們開始前進。
沒有回頭,沒有憐憫,只是向著想要前往的地方……本能的前進而已。
為什么……為什么只有我被留在原地……
【這也是一種未來的可能性呢】
懷抱希望追隨某人,作為棋子任其擺布,直到最后卻被帶入深淵。
【雖然結果不甚理想,但終究留下了不少痕跡】
背叛同伴,親手將他們一個個消滅,本以為能抗爭命運、見證世界真理,誰知——
【犧牲者是誰?】
一步步堅信他的決定與選擇,忠誠于他所追隨的理想,然而到頭,只是浪費力氣掙扎而已。
【前行者是誰?】
沒能拯救世界,也沒能拯救任何人,反而親自將一切葬送于漆黑的地獄中。
【堅守者若是還活著,會說出怎么樣的話呢?】
錯誤選擇的道路,終究是要付出悲慘的代價。
即便內心再痛苦,一切都是自食其果。
正是因為這樣,只有愚昧的我被眾人所拋棄。
一個人孤獨地遺留在新世界的大門外,眼睜睜看著他們從破敗的世界離開。
那……純白的光芒照耀著一切,仿佛是希望的曙光。
那真的是通往新世界的道路嗎……
…………
睡夢中的畫面漸漸褪出,如同只是一場夢那般簡單,令人無法過久去品味。
夢影隨之如云煙消逝,那些模糊的記憶回歸最初的空白,不留任何痕跡。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每日嶄新迎來之時,大腦便莫名構筑起無法窺知的夢。
也如平時醒來那般,身心彌留下非常真實的感受,無法理解那身臨其境的夢是從何而來。
但夢中遺留下來的情緒,一直久久未消,真的宛如是被所有人拋棄,又或者是自作自受一般,內心壓抑著悲傷與后悔,使心臟承受著哀鳴。
正是那種難以訴說的難受之感中,沒法再沉眠于夢里,熟睡在床上的我,緩緩睜開了眼簾,原本還是漆黑的夜晚,轉瞬變成太陽初升的清晨。
“又是一個奇怪的夢,還有內心壓抑的情緒,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我最先關注的不是清晨的日出風景,而是混合交替在心里的痛苦與悲傷,似乎是做錯了什么選擇,涌出無數(shù)痛徹的后悔。
我實在難以理解為什么每天早上都會做夢,而且全是不相重復的真實夢境,每一次夢中醒來,心底的情緒也互不相同。
“為什么老是這樣,這些夢究竟意味著什么?”
對于過去沒有絲毫記憶的我而言,那些疑惑與不解的問題,就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永遠觸及不到盡頭,無法弄明白那些半真半假的夢境有何預示。
似乎從加入中央庭的那一天起,就開始做起這些摸不清狀況的夢境,難道這些夢都是與這里有關?
我無從解釋,無從得到答案,無從尋人解惑。
我躺在床上一直想尋找原因,只可惜,這是一道沒法尋到線索的問題。
我抱著頭心煩的撓著,隨后索性放棄思考,內心的悲傷在弄不清情況下,逐漸安撫平靜下來。
目前讓我有一點在意的是,今天醒來和以往有些不同,好像少了某種東西,我思索了下才想起是什么:“今天貌似沒有聽到那個少女與我說話的聲音,感覺有點奇怪?!?p> 每次從夢中醒來時,總會有一道少女的聲音在耳邊催促,今天倒是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難道是我的記憶正在恢復,所以才沒聽到那少女的幻聽。
想到這里,我的情緒安心不少,說不定一切正向著好方向發(fā)展,再過個兩天,或許就不會再做夢了。
然后,既然尋不到答案,也只能隨其自然。
“嗯,今天感覺有很多事情要做啊,那就不能怠慢了?!?p> 清晨的天空能看到日出升起,新的一天正式開始。
黑門危險正傲立于交界都市之中,不少區(qū)域仍遭受黑門與怪物的侵蝕,睡得太過安穩(wěn),反而覺得有些愧疚。
昨天黑門遺留下的問題非常多,今天要做的,那就是一口氣鏟除全部黑門,一想到今天的任務,我這個指揮使必須打起良好的精神。
更何況今天還要將五行大陣向中央庭坦露,從一夜無事來看,注定今天又是一個危險而繁忙的一天。
我在白色松軟的床上,滿足伸了個滿意的懶腰,然后起床穿戴好黑色的制服,一絲不茍整理過自己還算帥氣的儀容,然后一個充滿活力的指揮使,在此容光煥發(fā)。
“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這究竟是好呢?還是不好呢?”
“你怎么認為呢,小孤?”
一道像似遙遠于天邊,卻又近在耳畔邊的細語,如柔和的輕風突如吹過,輕輕在屋內蕩漾開來。
“誰?!”
對那莫名回蕩在房間里的聲音,我毫無防備地嚇了一跳,那聲音非常耳熟,似乎是在夢里幻聽到的那道少女聲,一時之間,我的內心猛然掀起訝異。
追尋聲音的回蕩,我能清楚聽出是從臥室內某處響起,我急忙抬頭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可寬敞的屋內僅有我一人。
“你的蠢樣還是一點沒變?!鄙倥穆曇魪囊慌源皯襞_上再度響開,是真實存在的聲音,并非虛幻的幻聽。
我立即把視線投向窗戶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有些費解,一只奇怪的玩偶不知是誰放在窗戶臺上,我一臉錯愕的想伸手過去拿起魔偶,道:“呃,誰的玩具被扔到了這里?”
“……”魔偶無聲陷入沉默,殊不知該如何言語。
然后,這一瞬間,我的大腦才回轉意識到,剛才說話的可能便是這只奇怪的玩偶,我如見鬼般震驚的退后兩步,拉開了距離,慌張問道:“你究竟是誰?是人?還是玩偶?或者是怨靈!”
“……”如果魔偶能給出眼神,她絕對會給我一個冷漠的白眼。實際上,因為我第一次接觸魔偶,鬼知道這是人為操控的。
魔偶沒有在意我的吃驚反應,同樣沒再任由我廢話,直接進入正題,那格外冷徹的少女聲音說道:“我是誰并不重要,我現(xiàn)在只是想來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p> 這種摸不著頭腦的話語,我當然沒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不解道:“重要的事情?”
魔偶的聲音仿佛是帶著一種看好戲的語氣,對我說道:“從今天開始,中央庭的格局將會發(fā)生變化。而你的選擇將會影響到這個世界后續(xù)的走向,究竟是毀滅,還是抓住希望,一切由你而定?!?p> 這不著邊際的話,讓我愈發(fā)一臉茫然,滿腦子充斥著疑問,實在是思考不出結論,然后,我一口氣問道:“這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還有那個“選擇”與“世界”又是怎么回事?與我究竟有著怎樣的關聯(lián)?”
“世界”與“選擇”這兩個詞,我已不是第一次聽到,能隱約明白其中的蘊含并非是普通意思,很可能是至關重要的一環(huán)。
只是她的話語晦澀難懂,我難以理解其中的含義,難道中央庭是要發(fā)生什么變故了嗎?內心不知為何有一點不安,我急忙進行追問:“這些話究竟預示什么?你又究竟想要告訴我什么?”
“我只是來提醒你罷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看你自己選擇吧?!贝皯暨叺哪祭浜叱鲆宦?,告知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后,它悠悠懸浮飛空而起,大概是要離開這里。
我始終理解不了面前的魔偶到底有什么目的,還有那道少女聲,確實是我在夢中一直聽到的聲音,無數(shù)熟悉感如潮水涌入心底,感覺“她”應該是知曉我的過去。
剛才的事我暫時不去理會,而是趁著魔偶離去之前,趕忙向“她”詢問:“我究竟是誰?為什么會失憶?為什么我要去“選擇”,還有我夢中的那些夢境,是不是你搞的鬼?”
短短幾秒鐘內,我徹底將那些困惑在內心的問題,全部向著面前的魔偶拋出,對于自身一直未解的謎題,我非常想弄明白自己曾經(jīng)是個怎樣的人,我也很期待“她”能回答這些問題,可惜……
“很遺憾,等你找回全部的記憶,你自然會明白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現(xiàn)在只需要按照內心的想法去做,無論失敗多少次,我都能夠讓一切重新開始?!?p> 魔偶傳來的聲音有些冷漠,對那些問題同樣沒有給予回復,隨后它向著藍空逐漸遠去,直至消失在天際之上。
哪怕我想抓住魔偶,也是無能為力,注視著黑色魔偶消失,那些問題“她”不但不回答,甚至還留下更大的疑惑,我不由更加腦亂了,很是惱火大罵一聲:“無論失敗多少次都能重新開始?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命運”、“選擇”、“七天”、“世界”、“記憶”……現(xiàn)在又多出一個重新開始,使得我對一切更加朦朧,更加沒法理解這個世界究竟發(fā)生著什么。
不管是我自身的問題,還是外界的問題,始終沒一個是我能想明白的,而我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通通不知道,通通只有一片空白,只會越想越使我不安。
還有重要的一點,“她”又是怎樣的一個存在,為什么覺得“她”好像很了解這個世界,不論我如何攪動腦汁去想,無論如何的煩躁,該怎樣還是怎樣。
“唉。沒辦法,目前還是先思考一下,她所說中央庭會發(fā)生的變故吧?!?p> 諸多遙遙無期的問題,注定是沒法得到答案,我深深難受的嘆息一聲后,不再思考那些繁瑣的謎題,決定先去解惑“她”所說中央庭格局變化的事。
“……”
然后,不禁無語了,這件事我同樣是摸不著頭腦,一點頭緒都沒有,無從去思考中央庭的格局變動啊,真是的,一大早醒來,盡是些詭異的奇怪問題。
咚!咚咚!
在此時,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兩道身影像是土匪強闖民宅般,粗魯打開房門闖了進來,在客廳沒看到我人,兩人便火燎的沖進臥室內,差點把我臥室的門給拆了。
“快點起來啦!今天安托涅瓦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叫你去參加會議??!”安與珈兒急急忙忙喊道。
兩人一大早原本是要前往超市購買早餐食材,當從中央庭大廳經(jīng)過時,兩人恰巧正面碰上安托涅瓦,她們頭一次看到安托涅瓦露出凝重而嚴肅的表情,沒等問出原因,她們便被拜托回來通知,讓我盡快過去參加會議。
她們很難想象安托涅瓦會露出那種表情,一大早便開始會議,必然是爭分奪秒的大事件。
安與珈兒都以為是黑門出現(xiàn)異變,兩人不得不放棄前往超市的想法,一路急燎折返回宿舍,對我進行通知。
聽完兩人的通知,我皺了皺額頭上的眉頭,想起了“她”所說的話,低聲道:“難道中央庭真的要出現(xiàn)什么變故了嗎?”
我沒再繼續(xù)耽擱,拿起擱在桌上的戰(zhàn)術終端,讓安與珈兒先去叫醒伊薩克、阿嵐等人,我一個人率先朝中央庭趕去,心底不安的情緒,殊不知為何一直急促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