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在裝睡,結果后面真的睡著了。在時不時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的醫(yī)院里,在某人旁邊。
朦朧睜眼的時候,蘇明霽還愣了愣,有些恍惚地抬頭,頭頂剛好蹭到下顎。
“醒了?”秦柯奕聲音很輕,像是不想讓自己的咋咋呼呼的大嗓門嚇到還在生病的阿霽。
“嗯?!碧K明霽把頭從他肩膀移開,若無其事的坐好。
一只微涼的手覆在了他額頭。
秦柯奕一本正經的感受了一下,發(fā)現沒那么燙了,便道“我去幫你拿體溫計?!?p> 蘇明霽對他笑了笑。
看見是兩個小帥哥,護士的冰山臉變成盈盈笑臉“已經退燒了,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著涼,吃些清淡的就沒問題了?!?p> 幾句溫柔的話換來了兩個少年的齊齊震驚——這么快?
才吊了兩瓶水就好了?醫(yī)院的藥什么時候這么高效了?
等走出醫(yī)院大門的時候,兩個人都還覺得有點不真實。
最后是秦柯奕先反應過來的,把資料本和付費卡都塞自己包里,高高興興攬著他肩膀道“走!阿霽!哥哥請你去素食餐廳吃大餐。”
秦柯奕這一拍,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沒了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好得太快太出乎意料,他連高興都不敢,生怕把這運氣興奮跑了。
于是壓抑著那種喜悅,輕輕點了個頭,溫聲道“我請客吧,感謝你陪我一早上?!?p> “哎呀,什么謝不謝的,跟我客氣什么?走啦走啦,車到了。”
蘇明霽看著菜單道“招牌鹵面,蔬菜湯,空心菜,日本豆腐,萵苣超牛肉,還有烤雞也來一份吧。”說完就在上面打了兩個勾。
“你吃得下烤雞?”秦柯奕疑惑。
“給你點的?!碧K明霽笑了笑。
“哦……那這個我能吃?!鼻乜罗赛c頭,阿霽生病了也不忘照顧到他。
“老秦?!碧K明霽帶了塑料手套,去把燒雞撕成一塊一塊,遞給他一只雞腿。
秦柯奕抓起來就往嘴里塞。
蘇明霽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溫聲對他道:““我們好像很少這樣單獨出來吃飯?!?p> 聽到這句話,秦柯奕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想:“哎,還真是,出來吃的話,一般不是四個就是三個,人多才好嘛。“
蘇明霽突然垂下眼簾不看他,過了一會兒才道“是啊,人多才熱鬧?!?p> 餐廳包廂,藤玉趁著時毓奚去洗手間的時候,拉開自己背的小挎包,把手伸進里面,很快就有一只粉色的東西爬到了她手上。
是只粉色的螳螂——蘭花螳螂,它們有最完美的偽裝,而且能隨著花色的深淺調整自己身體的顏色。人遠遠看著只會以為那是蘭花的一部分。
此時螳螂正站在她手心,高挺著前胸,前足脛節(jié)可折嵌于股節(jié)的槽內,狀如鍘刀,舉起前足時如教徒祈禱狀揮舞,磨樣很是威風。像古時候軍隊里手持雙劍,勇猛俊美的少年小將軍。
藤玉眨眨眼,笑嘻嘻地把新成員放到盒子里和小葉子一起。
蘭花螳螂一進盒子,葉子蟲就退至角落,兩蟲各據一方,緊張對峙。
“不能打架?!碧儆駠烂C叮囑。
兩只蟲均沒理她,仍舊大眼瞪小眼,空氣里的磁場很兇,噼里啪啦閃著火光那種。
紙盒原住民葉子蟲先爆出蟲身攻擊:“娘的,長得高了不起?瞧你一身那粉,娘們兒唧唧的,遜爆了!”
蘭花螳螂看那副地主嘴臉就來氣,一聽它的話更是火冒三丈,居高臨下揮動它鋒利的鍘刀:“奶奶的!你個矮胖綠玩意兒,你再說一句老子娘試試!”
“媽了個巴子的,你敢說老子胖?”葉子蟲兇狠地揮起前腿,姿勢意圖明顯——上啊,有本事咱們干一架!
兩蟲對視,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呔!老子壓死你!”葉子蟲腳下生風撲過去。
螳螂揮舞前腿氣勢洶洶。
“啊不行不行,說了不能打架!”藤玉急急忙忙把蘭花螳螂捏起來。
干柴烈火的見面會戛然而止。
正氣勢洶洶要打架的蘭花螳螂突然被人捏到半空,鋒利的前提當即不滿地劃拉空氣:“莫攔老子,老子要把它打一頓!”
“哼,有本事你下來啊!給我拍一頓我讓你住茅房?!比~子蟲還在下面叫囂。
被不斷挑釁的蘭花螳螂瘋狂掙扎:“臥槽,快放開老子!看我不削了它那破綠葉子!”
“你拿著什么東西?!鼻謇涞纳ひ敉蝗豁懫?。
正被這新老成員鬧矛盾頭疼的藤玉:“……”糟糕了。
嗖的把螳螂塞回包里,藤玉雙手放膝頭乖乖笑:“沒什么沒什么,哥哥你回來了。”
時毓奚眸光深邃,確定自己剛才沒看錯,她手上的確拿著粉色的東西,:“在植物園拿東西了?”
一語戳中,藤玉心虛得說不出話。
果然。
時毓奚:“拿出來?!?p> 這個毛病不能慣,萬一被植物園的人查出來,那就不止是信譽和素質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