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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媽保衛(wèi)戰(zhàn)

第四十八章

吾媽保衛(wèi)戰(zhàn) 吹南風 2059 2020-02-01 16:36:01

  “我是真不想管她們的事兒了,成天變化,計劃趕不上變化。護士方面的事,我總是提前考慮,她們總是變化,”吾若梅這么說著,眼睛盯著圓圓,問:“你剛才說什么?你爸爸在路上?哪個路上?”她其實聽出來了,是圓圓的爸爸,也就是曲春華來了,正在路上。她不是不希望曲春華開上海,而是還不是時候。準確說,她還沒有考慮清楚。她隱隱約約覺得,曲春華現(xiàn)在來上海,太早。各方面說都不是時候。比如,他來了上海,濟南他那一攤子事咋辦?他在濟南辦的公司不掙錢不說,還經(jīng)常讓家里貼錢。再就是來了往哪兒?。繄A圓的租房只有五十平米,一間半房。往哪兒???還有,濟南那么大房子空在那兒不住,都擠在上海干啥。況且,最主要的一點,春華來上海,濟南的公司誰干,空放著每個月還早繳納記賬費。而且時兩個公司。沒那個本事就別干,非要弄,弄下糊糊事不管了,跑到上海躲清閑來了。吾若梅不想則罷,到這里,臉頓時拉的老長,也老難看。吾若梅的臉型本來是長條的,鼻子眼睛都還端正,但一組合,就顯得不算漂亮。年輕時憑著修長苗條的身材,為自己增加很多自信。如今五十多歲,也不說這些了。

  實際上,五十多歲年紀人的想法,無論是男是女,最不好揣測,最深不見底。半輩子的見識歷練,給這個年齡的人,打上數(shù)不清的烙印。像一個個印章,重疊地印在一起,即便是有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有所偏移,但中心都差不多在一個點上,就是都烙在這個人身上心上。重疊的一個個印章上面到底刻著什么內容,都無法看清楚了,都深深地埋在心里了。

  吾若梅拉下來臉時,真的一點也不好看。與她在單位里留給同事的印象,一點都不一樣。臉色灰暗,本來隨著年齡增長,臉上肌肉就松弛了,一拉臉,頓時就變成了丑妖婆。曲春華最怕她拉臉。實際上,她嘴上和心里,翻來覆去叨叨著的曲春華不該這時候來的主根,是她說不出口的埋在心里的那個印章。她前兩天忍不住和圓圓說過一次,說過后,后悔了。覺得不該在孩子面前說。

  “我爸爸正在路上,火車上,呀,”圓圓突然驚訝地舉起來手機看,“不會是馬上就到了吧?他剛才給我發(fā)的微信,呀壞了壞了,爸爸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上海站了。嗨,笨蛋老爸,我給他發(fā)過地圖了,怎么還問呢?”圓圓說著話,停下來,對著手機說話:“老爸,我給擬發(fā)過位置了,往前翻,能看到。不行我再發(fā)一個吧?!?p>  吾若梅站在一邊,一臉無奈。她這時候考慮的是,曲春華來了怎么辦。住倒是能住開,怎么還不能擠一擠。關鍵是,他來上海,他的兩姐妹會馬上一提再說老媽輪流住的事。那我能不管嗎?我能安安心心地在這個新單位掙點錢嗎?

  她厭煩地看著女兒打電話的樣子,一股莫名的煩躁涌上來,突然呵斥圓圓:“來就來吧,大馬路上小聲點不行嗎?小聲點,”

  圓圓睜大眼睛看著媽媽,說:“怎么了媽媽?誰又惹你了?我給我爸發(fā)個地圖,至于那樣嗎?”圓圓低頭瞥眼又翻眼,她不滿媽媽的態(tài)度。

  吾若梅心里咯噔一下,馬上說:“不是,你爸爸,你爸爸現(xiàn)在走到哪兒了?”

  “坐了地鐵了?!眻A圓嘟著嘴不高興。

  “那他能找到地方?”

  “他那么大人,連個地圖也看不懂,那不白活了嗎?”

  “這孩子,怎么這么說話呢?”

  “我說我爸呢,又沒說你?!眻A圓知道,媽媽現(xiàn)在年齡越大越來越迷信了,平時最見不得說一些不吉利的話。

  “說誰也不能這么說。”吾若梅突然聲音提高了。惱怒的眼睛眼睛掙得老大。

  圓圓突然笑了,一下子夸住媽媽的胳膊,仰面朝天看著馬路上的路燈,哈哈笑:“嗯,我媽說得對,說誰也不能這么說。那,我得回去,到地鐵站等我爸,不然他出了地鐵找不到小區(qū)?!?p>  吾若梅停下來,猶豫一下,說:“嗨呀,他那么大人還用你接?不用去等,告訴他那個小區(qū)那棟樓。幾單元幾號就行了?!蔽崛裘泛鋈挥肿兞藗€人,“真是事多。一個大男人家,成天走南闖北的,又不是沒來過上海,還需要孩子接。真是的?!?p>  圓圓不聽她的,徑直走了。走幾步回頭向媽媽喊一聲:“媽媽,要不你先到超市買點菜吧,好像冰箱里沒菜了。”

  吾若梅站在那兒,愣怔一下,一股失落感涌上來。心想,沒良心的,媽媽給你操心這操心那,那一樣不是媽媽操心弄的。你到好,對你成天不掙錢的爸爸倒是惦記。

  吾若梅懶羊羊地往回走。一種疲憊感從頭上澆下來,兩條腿感到軟的抬不起來。嗨,人家其他人,到了這個年齡,都出去旅游玩去了,我還在為多掙點錢每天擠地鐵上班。比如像牛素琴,雖然和前夫鬧離婚,看上去半輩子折騰,可是人家也不錯,找了個不錯的二婚。據(jù)說二婚男的對她還真好。也是一種福氣。

  她胡思亂想起來時,總在心底產生聯(lián)想。一聯(lián)想就容易產生幻覺。就數(shù)自己命苦。老公普通就普通吧,沒本事就沒本事吧,問題是別往外倒騰就好。一聽說涉及到他那些公司的事,就頭皮發(fā)麻。這些年,不掙錢就算了,還想干,一想干,就需要錢。賠進去多少不想去想了。唯一希望,就是別再和我要錢了。我也算看透了,本來就不是那塊料,快別干了。但是,別干了,那些損失不就白賠了嗎?

  正想著,手機咚咚咚一陣響,她一看,癟嘴笑了,說曹操曹操到,這家伙牛素琴來的但是及時。

  “喂,喂,素琴?!?p>  牛素琴的聲音挺大:“喂,若梅,你那啥,到底能不能回來呢?呀,我可是可希望你回來呢?”

  吾若梅呵呵笑到:“先說說你吧,新娘子準備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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