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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妻

第34章:不留余地

唐妻 最浪13叔 2622 2019-12-10 00:00:00

  陶定乾那張臉頓時陰沉了下來,緊握著茶盞,沉吟半晌之后,目光深邃的掃了遍堂中眾人,質(zhì)問道:“這也是平廣兄與老太公的意思?”

  堂上老太公與趙平廣面面相覷著,默了許久才一起重重的點了點頭。

  陶定乾嘴角僵硬的笑了起來,重新端起茶盞,兩只手有些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只怕是陶某方才沒能將話說的明白些,鹽業(yè)收歸朝廷,成為國策那是早晚的事情,趙家經(jīng)營鹽道多年,想要一時轉型過去也是件極難的事情,咱們陶趙兩家乃至交,趙某不想看著趙家就此沉淪下去,還是愿意想些法子替你們趙家周旋一陣子”,

  說著,他意味深長的打量了眼趙元白,說話的語氣卻比剛見面時顯得親切了許多:

  “元白呀,你是知道的,我那蕓淑丫頭自打你回到長安城里就一直心系著你,我陶某流離半生,也就得此一女,做父親的總歸是不希望看著自己女兒的心愿落空,今日陶某就將話撂在這里,只要元白你應了這門親事,長安城里的富貴從此就是你我陶趙兩家的。”

  “哦”,趙元白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眼父親與老太公,抿嘴笑道:“此事便不勞煩陶家伯父掛心了,我趙家雖說歷代都是以幫著朝廷打理鹽道生意為生,只不過這些年攢下來,在各地也備了些薄產(chǎn),即便是做不了鹽道的生意,一時半會兒還是餓不死的。”

  “呵呵”,陶定乾譏諷的笑道:“你那點生意哪能維系得了現(xiàn)在的趙家?!?p>  “無妨”,趙元白也顧不得再去看父親與老太公的臉色,有些憤慨的直言道:“大不了再回揚州老家打理那點薄田度日?!?p>  陶定乾聽著這話實在逆耳,自知難以說服面前這頭倔驢,可好歹自己是親自上門來,就如此吃了閉門羹也難以甘心,索性直接面向老太公,威逼利誘道:

  “老太公,陶某今日來可為的是咱們兩家的大事啊,你趙家四房,如今有三房都已入了朝廷為仕,不管身居何職,總歸是有了出路,唯有平廣兄一脈還守在鹽茶的生意上計較這點蠅頭小利,三郎這孩子拐不過這個彎來,難道老太公您心里也不清楚嗎?”

  堂上老太公聽著陶定乾這番言論,似有動容,微微的合上了眼睛。

  陶定乾慍色頓顯,急匆匆的繼續(xù)勸道:“平廣兄不能做元白的主,莫非老太公您也要眼睜睜看著你三房一脈斷送在他們父子手中嗎?”

  趙元白默忍了許久,再也聽不下去,憤憤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陶家伯父這話晚輩就實在不明白了,不過一門親事而已,怎生就能牽涉到我三房一脈的存亡,莫不成我趙家這些年竟是靠著陶伯父您與那北司衙門的貴人撐腰的不成?”

  “三郎”,老太公這時終于睜開了眼,語聲嚴厲的道:“不得對你陶家伯父無禮?!?p>  趙元白鐵青著臉轉過面去,甚是無奈,卻聽陶定乾沒完沒了的道:

  “還是老太公識得大體,其實陶某來之前也已盤算過,如今年關將近,海路回暖,正是邸店與絲綢生意大好的時候,陶某愿將這長安城內(nèi)外十五家旺鋪邸店與各地的十三處瓷窯、莊子,另計田宅無數(shù),作為小女嫁妝,供趙家轉型所用,除此之外,陶某也為平廣兄作了打算,準備自費錢財替平廣兄捐獲五品朝議大夫職位,有了官銜傍身,三房一脈也算是脫了商籍,再無后顧之憂。”

  隨后他又沒好氣的瞥了眼趙元白,帶著些挖苦的意味:“三郎這孩子雖說性子執(zhí)拗了些,可在生意場上還是有些手段的,既做了我陶家的郎子,陶某也定會助著他重新興旺三房一脈?!?p>  趙平廣聽得甚是心動,兩邊張望著,一會兒看看堂上的老太公,一會兒又瞟一眼旁邊的三郎,然而這兩人都是冷著一張臉不為所動,可把他急得兩眼冒光。

  老太公雙手緊捏著拐杖,面色深沉,做了一番思考之后,忽然定定的注視著陶定乾,頷首答道:

  “二郎為我趙家嘔心瀝血,這份心意我趙某心領了,只是如今長安城的風氣不比當年,我這猢猻歷來倔強蠻橫,只怕將來會負了令愛呀,依老朽看來,不如還是早些作罷的好?!?p>  “老太……”

  “我意已決,二郎不必再提。”

  “誒”,陶定乾恨恨的咬了咬牙,自己都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還是說不通爺孫二人,實在可氣,只得擺手搖頭,無奈的道:“老太公啊,你......”

  最后,再也無話可說,憤憤的拂了拂衣袖,站起身來甩手而去。

  那媒婆子見著這場景,也是心里暗暗叫苦,如此厚實的誠意竟然都難以說動一門親事,可真是少見,只得悻悻的跟著出了門。

  眼見著二人離去,趙平廣怒不可遏的直起身來,氣勢洶洶的指責道:“父親,您與三郎這獠子究竟是要作何打算,定乾兄此番誠意足以讓我三房起死回生,您又何必違了陶兄的一番好意,任由著這田舍漢胡來?!?p>  誰知老太公怒氣更甚,提起拐杖猛地撞在地板上,急聲怒斥道:“北衙險獠爪牙,如何結交,同是排輩家中三郎,你這獠子竟不如你這幼子有骨氣?!?p>  “他、他”,趙平廣氣得滿面鐵青,氣喘吁吁的道:“這小獠子拒婚哪是因為此中緣由,還不是、還不是......”

  老太公瞪著眼又是狠狠的將手中拐杖抬起狠敲了一棍,直接打斷了他,大罵道:“即便是蘇家那孤女,也比陶家的姑娘強上百倍,我趙家即便淪落賤籍,也絕不會與北衙險獠為伍。”

  老太公握拐的手抖個不停,慍色如水漲船高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憤懣的又是同趙平廣大聲抱怨道:

  “你這獠子,上次我便讓你利落的拒絕了那媒婆子,你模棱兩可,非要拖著等元白回來再定,他陶家是什么樣的陰險門楣你會不清楚,當斷不斷,硬是惹出這許多事來,難道你三房一脈竟落魄到如此境地了,非要借著腌臜勢力來維持生計?!?p>  趙元白愣在一旁許久,看著老太公將父親數(shù)落了半天,也有些于心不忍,盤算了一番,那光潔的門額不覺微微皺到一起,短瞬間就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祖君不必氣惱,陶家家主既然料定我趙家三房只能靠著他來翻身,那孫兒便索性讓他看看,我趙家的兒郎絕不是軟流,這次孫兒就算是履險蹈難也定要讓這長安城的天變上一變?!?p>  “哦,元白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老太公聽到他這番豪言壯語,滿臉的怒色一時少了許多,心平氣和的坐下身來,耐心的等著他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

  趙元白緊抿著嘴唇,甚是果決的道:“既然陶家能開邸店,那我們趙家自然也是開得的,便從做邸店開始吧?!?p>  老太公猶豫著思考了片刻,那張滄桑的面頰上緩緩顯出欣慰的神情。

  他自是清楚自己這孫兒并非空說大話之人,做事歷來有主見。

  鄙夷著瞟了眼堂下的趙平廣,又沒好氣的喚道:“獠子,你可都聽清楚了?”

  趙平廣本還埋頭獨自發(fā)著怨氣,聽到聲音連忙抬起頭來,卻見老太公一臉肅穆的凝視著自己,只得苦著一張臉顫顫巍巍的答道:“兒清楚了?!?p>  老太公不耐煩的連敲著拐杖,又是一聲怒吼:“不是清楚了就行的,你得幫襯著元白,讓你三房所有的人跟著他去將這件事情做好?!?p>  “哦?!?p>  ......

  晌午過去,蘇寧兒從沉睡中醒來,軟軟的撐了個懶腰,走出門去,看著大好的秋色,心里的舒暢全然寫在了臉上。

  也是在寺廟里,大抵也是同樣的心境,她忽的想起了前人做下的一句詩句,如此盛景,果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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