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的腳步聲似乎很急切,趙曦兒上了樓,滿臉焦急與擔憂的來到趙德柱的木屋里。
“兄長……”她嚇壞了,那一聲爆炸讓她誤以為是趙德柱摔倒了。
誰知道,來到趙德柱木屋外時,卻有些發(fā)傻。因為看到趙德柱蹲在地上,手里玩弄著好多張金屬牌,并且時不時看著木屋地板上的坑。
此時此刻,趙德柱才知道趙家是個什么樣的情形,透過被牌炸出來的坑,他看到了樓下的布置。
幾張破舊的木桌與木椅占據著大廳,一條樓梯斜胯在墻邊,能通上樓,但這所謂的客棧卻空無一人,很安靜,也很冷清。
原來這就是趙家。
說是客棧,卻無比破敗,這樣的環(huán)境,誰會到這里吃飯?
趙德柱鼻子發(fā)酸,這些天來也承載了趙家人不少恩惠,哪怕他本不是趙家的一員,但這具身體卻改變不了他的身份。
雖然知道趙家的生活條件還不如他在地球的家,但沒想到會差那么多。
“兄長,你……你哭了?”趙曦兒小心翼翼的道。
“我的傷快好了,以后這個家靠我來撐!”趙德柱抬起頭這樣說道。
“今天開門到現在都沒來一個客人。”趙曦兒低著頭。
“沒事。那些人總要吃飯的。”趙德柱微笑道。
在地球,飯店雖然不是很火、很賺錢的行業(yè),但也不算太差,人總得吃喝拉撒不是,故此這一行業(yè)如果東西符合大眾口味,是不愁沒生意的。
反之,在古代亦是如此。
此時也差不多臨近午時,小客棧依然冷冷清清門可羅雀,可想而知趙家人的日子過得如何貧苦。
“兄長,你這兒的洞……”
“意外意外?!壁w德柱訕訕一笑,隨口敷衍說是他不小心用力過猛踩出來的。
“曦兒還以為是兄長摔倒了。呼,幸好不是?!壁w曦兒長出一口氣,至于那個洞是不是被用力過猛踩出來的,她沒有去分辨,亦沒有追究。
趙德柱心里一暖,來到異界還能有人關心他,這種感覺自然給他一種親切、歸屬感。
這時,小客棧走進一個人,一副老實巴交模樣,背著一個包袱,似乎是過路客,透過木屋的洞能輕易看到大門的一切。
“有人嗎?”那男子東張西望。
“兄長,曦兒該去忙了?!壁w曦兒匆忙走出了木屋。
“去吧。”趙德柱揮了揮手,輕輕笑了笑。
目送趙曦兒下了樓,趙德柱將地上的撲克牌撿起,每一張都會讓他想起一段回憶,尤其是與父母的畫面。
“你們干什么?”
突然,一聲尖叫將趙德柱驚醒,透過木屋地板的洞,他看到了大門位置冒出幾道身影,皆人高馬大,衣著得體,可這幾個人的長相,就沒差把‘我是壞人’刻在臉上。
“你!滾蛋。”一聲呵斥如若悶雷。
“你給大爺聽好了,以后不許光顧這家小客棧,不然……呵,你知道后果。”
“你們是什么人?憑什么干涉我到何處用食?”
“嘿嘿,在這李家鎮(zhèn)我們就是天,我們就是法!你說我們憑什么?”
“算……算我倒霉?!边M來小客棧想吃飯的中年人跑了,大概是被嚇跑了,說話都不利索。
剩下的三人,不懷好意的笑著,趕跑了趙家小客棧的客人之后,他們居然也沒離去,而是拉開板凳跟個大爺一般坐著,氣焰囂張。
“小趙姑娘,老規(guī)矩,好酒好菜給大爺端上桌?!逼渲幸粋€滿臉麻子的中年人頤指氣使道。
“你……你們!”趙曦兒氣哭了,顫抖著手指著這三人、小嘴都在哆嗦,卻說不出什么難聽的話來。
就是他們,時刻盯著自家的客棧,一有客人就來搗亂,這還不止,幾天前也正是他們險些將趙德柱與趙廣活活打死。
是的,這三人便是李家的狗腿子。
“曦兒,發(fā)生什么事了?”李秀念出現了,又驚又怕。
當她看到李家的仆人時,更是變色,因為前幾天便是這三人還有其他李家人動的手,她差點失去兒子與丈夫。
“娘……”趙曦兒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往臉頰兩邊滾落。
李秀念蹙眉,望向那三個李家人時神色更是敬畏,她近乎哀求的道:“李三哥,你就當大發(fā)慈悲,把我們當成不入你法眼的可憐蟲,放過老身一家人吧……”
樓上的趙德柱一聽這話,雙目恍惚要噴出火來,拳頭更是攥得很緊,握拳的姿勢原本會讓他感到疼痛,可此時卻仿佛失去了任何感覺。
李秀念的年紀可要比那三個人大多了,最少半輪,卻委身叫他們?yōu)椤纭?,這是一種悲哀與諷刺啊!
李老三,是那三人為首的代稱,李家鎮(zhèn)誰看見了都得客客氣氣叫一聲‘三哥’,當然,背地里大多數人給他取了個笑面虎的代號,寓意此人陰險狠辣。
“呵呵?!崩罾先肿煨α?,神色自若,很淡漠。
“老太婆你別忘了,這種事情我可做不了主,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誰讓你的好兒子得罪了李少爺。”
“是。是我那兩個不孝兒子不懂事,可他們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不是嗎?李三哥勞煩你跟李少爺求求情,不要再針對我這半只腳踩進棺材的老太婆及一家人了?!崩钚隳钌钌钗艘豢跉?,忍氣吞聲道。
何止是懲罰,簡直是血的代價。趙鐵柱丟掉性命,趙大柱也是如此,若非趙德柱莫名奇妙穿越到趙大柱身上,趙家已經是經歷了兩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苦事件。
可而今,作為兩個兒子母親的李秀念,卻還要苦苦哀求仇人身邊的一條狗,這又是何等的可笑?
“唉,晚了。”李老三佯裝唉聲嘆氣,而后又道?!安蝗邕@樣,這小妮子也長大了,出落得蠻水靈,你可以求我,大爺我轉告少爺,讓她嫁過來給我家少爺做妾。如何?”
“你……你休想!”
李秀念勃然變色,一口老血差點憋出內傷,聽聞李老三這番話,她臉色發(fā)青,慌忙將身旁的趙曦兒拉到身后,如同一只老母雞被一頭狼堵在角落,卻誓死也要保護自己的子女。
趙曦兒也被嚇得臉色蒼白,躲在李秀念身后,身子忍不住在發(fā)抖。
“不答應沒關系,時間還很充足。小趙姑娘畢竟還不滿十五歲,再過兩年便差不多到了出嫁的年紀,這兩年你們兩老可以慢慢考慮。”李老三冷然一笑。
“三哥說的沒錯,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可要好好考慮,嫁給我家少爺為妾可是你們的榮幸,別給臉不要臉?!?p> “三哥高招。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少爺看不上這膚色偏暗黃的小妞,三哥可以考慮收成小妾。嘿嘿。”李老三的兩個狗腿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
明明是個人,到了他們嘴里,卻如同一件貨物,想送給誰便送給誰。
李秀念癱坐到地上,面如死灰,她已經可以預想到,女兒趙曦兒以后的命運會是如何。
趙曦兒則在哭,眼淚汪汪,楚楚可憐,亦很無助。
樓上,趙德柱掙扎著想要下樓,奈何行動不便,在李老三三人走之后更是一個失足,跌落下樓梯。
“咚咚咚咚……”
“兄長!”
“柱兒!”
這一動靜自然將母女倆的注意力遷移,她們急切跑到樓梯旁。
“唔~嘶……”
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趙德柱臉色痛苦,略微扭曲,不斷倒吸冷氣。
“我……我沒事?!北环銎饋砗?,趙德柱疼得呲牙咧嘴。
“兄長,你的傷還沒好……”
趙曦兒的話被打斷,趙德柱陰沉著臉道:“娘,我實在氣不過這些人,假如我身體無恙他們敢來搗亂,我一定會讓他們后悔!”
“你……唉,你忘了你這一身傷是怎么來的了嗎?”李秀念沉下臉,想說什么最后卻化作一聲長嘆。
“我們斗不過李家……”李秀念面如死灰的補充了句。
“有我在,李家不算什么!”趙德柱說道。
“你……你怎么就不懂呢?”李秀念恨鐵不成鋼道。
“請相信我!等我傷好了,這筆賬我遲早會找李家算清的?!?p> “你千萬別亂來。李家勢大,家中更是有修仙者,李家少爺便是,若是再主動去招惹,我們家絕對承受不了李家的怒火。”李秀念憂心忡忡道。
趙德柱如同被潑了冷水,剛剛氣瘋了,倒是把這茬給拋之腦后了。看來,想要報復李家,還真需要好好謀劃一番啊。
他深深吸了口氣,不再多語。
“柱兒,好好養(yǎng)傷,大不了我們離開李家鎮(zhèn),到另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崩钚隳顝娦φf道。
趙德柱卻心一痛,眼淚都要出來了。
現代人,自然知道老年喪子之痛與遠走他鄉(xiāng)之哀,那是多么可憐與落魄的人才會體會到的。不能落葉歸根,又會被多少人取笑與看扁。
“曦兒,扶你兄長上樓。”
“兄長,曦兒扶你?!?p> 被趙曦兒攙扶著上樓時,趙德柱心不在焉,眸子里似乎還有火焰在跳動,那是怒火,并且他攥緊拳頭,指甲嵌入肉里都未感覺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