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是關(guān)于這次戰(zhàn)斗中周斌的自我檢討了。
‘陷阱出差錯之后,我上去想殺熊沒錯,但第二刀現(xiàn)在想來實在是魯莽至極?!?p> 周斌說的是在那梁廣脫手導(dǎo)致黑熊脫困的時候,自己第一刀已經(jīng)空了,身后兩米就是出籠黑熊的情況下,仍返身進行第二次攻擊的事情。
按照周斌謹(jǐn)慎的性格,一擊不中之后,面對一巴掌就能重傷自己、被咬上一口就非死即殘的熊口,他應(yīng)該馬上離遠(yuǎn)點才對,就算結(jié)果是自己一刀砍斷了黑熊肩膀上的動脈血管,但當(dāng)時他自己都能感覺出來黑熊的牙齒就在他胸口邊上劃過。
‘還是著急進化點了?!鼙笾绬栴}出在哪里,看似他對進化點的獲得不著急,但實際上在見識過恒界師徒的能耐之后,他豈能不急切想要變成他們那樣?
面對黑熊,他潛意識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殺了它就有不少進化點’,從而下意識的忽略了危險,沖動的直接上前和黑熊肉搏。
而周斌之所以覺得這是錯誤、需要檢討,就是因為他現(xiàn)在沒有生存壓力,沒必要去冒風(fēng)險,不上去殺熊他也能跑掉,也沒有什么大比武、血海深仇或者拯救世界之類事情的逼著他三五年就內(nèi)必須天下無敵。
這次得不到進化點還有下次,他殺只雞都能得到進化點,何必出生入死呢。
‘還是恒界他們的法術(shù)刺激到我了,一定不能著急,一定不能著急,總有辦法學(xué)會的。’周斌不斷的安撫自己的心,卻沒有發(fā)覺自己攥緊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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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斌仔細(xì)的收拾了一下從山上帶回來的肉和皮子,除了熊皮和那黃鼠狼精的皮子,剩下的都給了段棋,成功拿到了三兩銀子。
之后他就看著手中的熊掌和熊皮有些糾結(jié),‘這熊皮要不要留著自己做件衣服呢?’
他還沒穿過皮草,但想必應(yīng)該非常暖和,這冬天屋子里沒有暖氣和空調(diào),有件好衣裳就十分重要了,可熊皮賣出去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他這對古代世界的第一次越冬有些犯難。
想來想去,周斌覺得自己從沒穿過皮草,而且這也算是正常的生活需求,一咬牙就準(zhǔn)備自己留下來了,身為一個穿越者,就要對自己好一點,穿的也漂亮一點。
“少爺,我想做身皮襖,應(yīng)該去找什么鋪子?”
段棋聞言有些詫異的看著周斌,“你想給自己做一件皮襖?你的皮子不都賣給我了嗎?我娘就會做,你要是還有皮子,我讓我娘順帶幫你做了?!?p> “我不是還有件熊皮嘛,我不想賣了,給自己穿的暖和點。”周斌實話實話,這又不是什么不好見人的。
“你想穿熊皮?”段棋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又不是達(dá)官顯貴,連員外都不是,哪有資格穿熊皮服飾?”
“啊?”周斌沒注意到這穿什么衣服還有講究,奴籍不允許穿絲綢之類的布料他知道,可他只能算段家雇的長工,也不能穿?
“更何況做一件熊皮衣服不像其他皮子,還要專門的裁縫,沒個幾兩銀子是下不來的,你有那么多錢嗎?”段棋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
周斌無奈打消了這個念頭,擺了擺手,“還是算了吧,我還是哪天去趟縣城,把皮子賣了。”
過了兩天,周斌拎著自己的熊皮和熊掌帶上,跟著段棋一道去了縣城。
他先是找了家裁縫鋪。
“老板,你們這收皮子不?”
“你有多少,量小我們可不收?!辈每p鋪里的掌柜正在柜臺上算賬,頭也不抬的說道。
“熊皮,就一張,收不收?”周斌自信的問道。
掌柜的一聽是熊皮,當(dāng)即放下手中的東西,“什么顏色?多大一張?”
周斌沒說話,直接把卷著的熊皮從身后拿出來,舉起雙手一抖,一張完整的黑熊皮就出現(xiàn)在掌柜眼前。
掌柜連忙上前仔細(xì)查看,臉上不漏聲色,“你這皮子有好幾處口子,要折價不少,不過這馬上入冬了,倒是搶手貨。”
“你就直接說能給多少錢吧?!敝鼙鬀]有討價還價的性子。
“四兩銀子?!闭乒裣肓艘粫?,給出了這么一個價格。
周斌一聽就笑了,“你這是在逗我?我這熊皮至少值十兩銀子,你想好了再出價。”
“小兄弟,就是這個價啊,你看我收進來還要硝制曬干,又要請好裁縫制成衣服,這縣城里有資格穿熊皮裘衣的人也不多,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有了,誰會花大把銀子再買一件?我這就是想買下來做件好衣裳掛在店里當(dāng)門面,可出不起太高的價格。”
掌柜的笑了笑,跟周斌解釋起來。
周斌沒空聽他的廢話,轉(zhuǎn)身扭頭就走,“不賣了!”
掌柜見周斌這么楞,連討價還價也不懂,他本來是見周斌年輕,想忽悠這便宜拿下這熊皮,到時候做成衣服轉(zhuǎn)手一賣就是幾十兩銀子,誰承想這人不合心意就走,他可是準(zhǔn)備對方不同意就再加二兩的,可他沒講價就不賣了。
趕緊上前攔住周斌,“小兄弟先別走,是我貪便宜,十兩就十兩,這樣總行了吧?!?p> “怎么,你想搶劫?”周斌疑惑的看著他。
“我怎么就搶劫了???”掌柜納悶道。
周斌一把扒開掌柜,“不搶劫你攔著我不讓我出去干什么?”
掌柜又是一愣,這是鐵了心不賣了啊。
“小兄弟,我這價就是市價了,為何不賣我?。俊?p> 周斌邊走邊說,“我已經(jīng)告訴你直接想好了再出價,你卻還想占我便宜忽悠我,這皮子又不是只能賣你一家,我不高興,不想賣了?!?p> 掌柜一聽這少年意氣的話,明白自己是碰到愣頭青了,可這熊皮衣服在這個季節(jié)那是相當(dāng)稀罕的物件,每年能有兩三件就不錯了,轉(zhuǎn)手就是二十多兩的利潤,趕緊順著人說話。
“小兄弟是我不對,我給你賠禮,十一兩銀子,多那一兩就算對不住兄弟的賠禮了,你看如何?!?p> 周斌把皮子重新卷好,人也到了門外,“我不喜歡跟你這種愚蠢的人做買賣,所以不賣。”
說完便大步離去。
掌柜聽這話不樂意了,“你這泥腿子,做生意都是這樣的,我看你今天能不能把皮子賣的比我出價高。”
周斌沒有跟裁縫鋪老板爭辯什么,他覺得做生意可以有利潤,但你作為商家必須能提供獨一無二的東西作為依仗。
比如說獨特的渠道、價格上的優(yōu)勢等等,這掌柜看他年輕就想騙他,就算后來加價了,周斌也不想便宜他,反手做成衣服就是幾十兩銀子的售價,十兩銀子都不想出,總想著哪里都扣扣減減,該給的錢都不給。
關(guān)鍵的是周斌被當(dāng)傻子愚弄自然不喜,加上他最近最近殺了不少獵物,心中有種快意恩仇,我自逍遙的心態(tài),干脆就不賣了。
然而,沒過多久他就后悔了……
“這位爺,您再上別家看看,如果不滿意,再回來也成,慢走?!?p> 周斌走出了縣城一家大裁縫鋪,熊皮還在手里拿著。這是他之后找到第三家裁縫鋪了,掌柜的態(tài)度很不錯,就是出價不高,九兩半的銀子。
如果周斌第一次進的是這家鋪子,那他估計也就痛快賣了,他的心里底線也就是十兩,這是他問過段涼風(fēng)之后的價格,他以前上山殺掉的那只受了傷的黑熊就是這個價賣的皮子。
可他聽了最開始那家店的老板最后出十一兩銀子的價格,就知道這東西的底價絕不止九兩多。
不太甘心便宜賣了的他便決定再看看,反正這東西怎么都能賣出去,一兩銀子可不是小錢,周斌還不能因為嫌麻煩就不要了。
‘早知道就不擺譜了,現(xiàn)在可沒臉回去賣給人家?!?p> 周斌坐在一個混沌攤上,他也是要面子的,怎么可能都說人家蠢了,還舔著臉回去。
捧著冒著熱氣的一碗混沌,周斌一邊喝著熱湯一邊想著還有哪個大裁縫鋪沒去過。
想了半天,他也沒再想到其他收得起熊皮的裁縫鋪了,這縣城就這么多人口,且家家戶戶的女人基本都會做衣服,有錢人家里還有自己的裁縫,也沒多少人會在外面買雖然更得體但貴了不少衣服。
‘咦,有錢人?縣令府應(yīng)該夠有錢了吧……’周斌突然想到,這十官九貪的年代,縣令肯定是有錢人,他正好跟縣令的管家說過幾句話,相互認(rèn)識,應(yīng)該可以賣給縣令老爺。
趕緊幾口吃完混沌,周斌擦了擦嘴直奔縣令府。
到了縣令府,沒有走正門,因為正門就是衙門。他直接去了縣府的后門,因為縣老爺家的下人也不能成天在衙門口進進出出的,后門倒是有人守著。
周斌跟看門的說了兩句,說是找縣老爺家的管家,被那門房當(dāng)成了管家的哪個窮親戚,進去通知了。
不一會,之前賣狼皮時見過的那個微胖管家便來到后門,他正心思自己是個奴籍,哪來的親戚,便見到了等在門口的周斌。
“陶管家,是我?!?p> “周斌?你來這找我?”
他后來有幾次去學(xué)堂給段棋送東西的時候,又見過縣府管家?guī)状?,兩人聊過幾句,互相知道了姓名。
周斌笑了笑,拉著陶管家往門邊上走了走,又把那熊皮亮了出來,“陶管家,你看這皮子怎么樣,縣令老爺能喜歡不?”
“呦,哪弄的?”陶管家稀奇的摸了摸皮子,“這熊瞎子可不好獵?!?p> “嘿嘿,前兩天村里組織一起上山打獵,突然遇到的,這熊可兇狠了,死了兩個人才殺的。皮子和熊掌歸我了,我這不想賣個好價錢嘛?!?p> 周斌笑嘻嘻的給他講了一下,專門說到死了兩個人,說明這東西來到不容易,包裝好了能提價啊。
陶管家聽完笑了,“你我說過幾句話,要是別的時候,幫你告訴老爺有人賣熊皮,你這皮子就賣出去了,可這段時間,老爺可沒時間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