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河與希望
山海一時語塞,有些呆呆的回頭看著他,猶豫了幾秒才老老實實的說道:“嚴格來講是這樣的,只要我醒著,你的一切我都可以隨時查看?!?p> “記憶也是,我可能比你自己還了解,畢竟有些東西你是會忘記的……不過放心好了,等你自己的靈魂足夠強大了,就能構(gòu)建圍欄,阻隔其他意志的入侵?!?p> 小山海脫離書本,漂浮起來,停在了他的面前,一臉認真地說:“我知道你們現(xiàn)代人講究隱私,意識共享這一塊兒如果你覺得不妥,我可以保證不擅自窺探。”
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滿臉坦然的敘述著,反而讓秦風(fēng)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甚至動了惻隱之心,如果看不到外面,山海每天會過的很無聊吧。
“也……無所謂,反正你沉睡的時間比較多,平時注意不該看的別看就行,你知道我記憶,什么不該看應(yīng)該懂吧?”
山海歪頭思索了片刻,了然的點了點,表情毫無變化,倒是秦風(fēng)莫名覺得有些臊得慌。
不過現(xiàn)在這情況……他怕是也沒啥機會讓山??吹讲辉摽吹?。
“先不說這個,畢方知道你的目的,現(xiàn)在可能不僅僅是在向你展示能力,說不定它能靠跟樹交流摸清楚天河的位置?!毙∩胶C嫔徽疽馇仫L(fēng)盡早回現(xiàn)實里去。
心念一動,意識回籠,秦風(fēng)將視線投向畢方,它似乎跟樹交流的差不多了,躊躇滿志的飛了回來,落在秦風(fēng)手臂上,雄赳赳氣昂昂的用喙指了個方向。
秦風(fēng)有些半信半疑,這家伙只問一棵樹就定下來了?說不定這樹騙人呢?
畢方看出了他的懷疑,惱怒的叨了叨他的指尖,一蹦一蹦的帶起了路。秦風(fēng)示意眾人帶著圖騰跟上,又一次踏上了尋找河流的旅程。
不幸的是,這旅程有些太長了。
而幸運的是,彈盡糧絕時,終究是走到了。
秦風(fēng)一屁股坐下,望著眼前約莫兩米寬的水流,快感動哭了,可算找到了。
天河名字雄渾,卻并不壯觀,也許是離發(fā)源地沒有多遠,現(xiàn)在只能稱為小河罷了。
雷哦呼一聲,嚎叫著沖向了河水,不管不顧的就要往下跳,卻被石一把拉住。他凝重的搖搖頭,繪聲繪色的描述了自己小時候見過的族人被深水吞沒情形。
秦風(fēng)聽的入神,似乎這些人……不會游泳?
畏懼水火,畏懼自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生物賴以生存的本能。
其他人也趕了過來,面色激動的往河邊去,距離畢方長大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這些日子大家可以說是日夜兼程,餐風(fēng)飲露,彈盡糧絕。
秦知遠蹦跶時還不忘拽著腿軟的秦風(fēng),畢方也在肩上疲憊的啄著他的頭發(fā)。
這兩天大家沒有點燃過圖騰火,畢方也就跟著一起挨餓,夜里也靠它帶路摸黑走著,好不容易才靠跟樹的交流找過來。
在河邊跪伏的年輕女性似乎是秦知遠的母親,她總是對小男孩兒和巫的親近感到誠惶誠恐,秦風(fēng)叫她穗。
他阻止了穗趴在河邊想喝水的舉動,畢竟還不確定這水能不能直接飲用,實際上他自己也已經(jīng)快忍不住了,但一路找來不容易,還是命重要。
秦風(fēng)揮揮手招出山海,遵循她的要求,將一滴水滴在書頁上,眾人眼看著那滴水消失不見,面色惶恐又希冀。
“可以喝?!睅紫⒅?,書上出現(xiàn)了這樣一行字。
秦風(fēng)如釋重負,示意大家可以飲用,但不要過多過急。
這一通操作,在眾人眼里,赫然變成了“通過神典跟祖神交流”的表現(xiàn),眾人更是歡欣雀躍,對走出去產(chǎn)生了無比堅定的信心。
雷毫不矜持的趴在水邊,將腦袋探了過去,牛飲了一通,秦風(fēng)搖了搖頭,走到上游,手都不顧上洗,匆匆掬起一捧水便大口吞咽起來。
人類在失去水分攝入的情況下,依據(jù)生存環(huán)境,可以存活2-7天,具體情況還得因人而異。
秦風(fēng)一行人是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日夜兼程的趕路,消耗不可謂不大。但從身體狀況來講,大家都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
實際上,因為在神賜處食物和水資源都充足,這批原始人的身體素質(zhì)應(yīng)該比在曾經(jīng)的部落時好很多。
而秦風(fēng)自己雖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現(xiàn)代人,但在山海潛移默化的滋潤下,也比之前要強壯了不止一成。
正是因為反應(yīng)力和觀察力都有了長足的發(fā)展,他才能在察覺到水中異動時敏銳的反應(yīng)過來,險之又險的縮手后撤,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在剛剛伸手捧水之處,猛然鉆出的一尾惡魚正咬了個空,重新匿進了水里。
“都先退開!”秦風(fēng)還沒來得及爬起來,便大聲喊道,眾人忙離開,可依舊有人慢了一步。
年紀最小的女孩兒沒來得及縮回手,被一尾魚咬了個正著,痛的大叫了起來,站在她旁邊的秦知遠慌忙拖著她遠離岸邊。
石果斷的將女孩兒的手按住,一矛下去便將那被帶出來的魚給釘死在了地上。
石矛穿腮而過,那魚依舊不甘的拍著尾巴不撒口,雷用隊伍里唯二的石矛撬開了那魚的嘴,才算把小姑娘的手救了出來。
除了他們倆以外,其他人拿的都是木矛。
石攥住魚尾,大力往地上抽打幾下后,才將沒了動靜的魚遞給了秦風(fēng)。
“巫,你看這個?!?p> 秦風(fēng)接過魚,掂了掂,這好家伙,少說十來斤。
雷一臉希冀的湊過來:“巫,能吃嗎?”
秦風(fēng)抽了抽嘴角,一環(huán)視,不出所料的看見大家都雙眼放光的盯著他手里的這尾魚,就連捂著血淋淋小爪子的女孩兒也一臉渴望。
“能吃。”
這回不用問山海了,他一看就知道,這是普通的食肉魚,先知的記憶里有的。
眾人歡呼一聲,雷急不可耐的便想擺好圖騰柱開始跳舞。秦風(fēng)無奈極了,但也很是理解,大家都餓壞了。
“你們都不扒魚鱗的嗎?”
眼看著眾人生機勃勃的忙活起來,秦峰忍了許久,還是沒忍住,潑了盆冷水。
一群人動作一頓,茫然的看著他。
好家伙,他已經(jīng)夠十指不沾陽春水了,沒想到這群人料理技能比他還低。
秦風(fēng)嘆了口氣,認命的開始用石矛給魚開腹,工具不稱手,這一步進行的很是艱難。
說起來,似乎這些原始人本就不怎么吃魚,神賜處水草豐沛,根本用不著吃這種“又腥又扎嘴”的肉類。
內(nèi)臟他沒丟,散在腳邊放著,想嘗試用來釣魚。
雷等人雄赳赳氣昂昂的跳起祭祀舞,臉上的光彩是秦風(fēng)這幾日從未見過的。
活下去的希望,從這時才真正從他們心中燃起。
霜見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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