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兄妹分離（一）

　　聽身邊的人說了很久，徐媽媽才知道，自己被做了手術(shù)，現(xiàn)在在修養(yǎng)期。徐媽媽不知道自己的幾個子女到底是付出了多少，才讓自己走了手術(shù)，倒是自從自己生病以后，再也沒看到李小寧，徐媽媽就知道，兒子肯定是放棄了結(jié)婚，才給自己治的病。

　　永萍告訴徐媽媽：“媽，咱們家的房子賣了，永安要給你治病，但是你這個病花了30多萬，咱們家沒那么多錢，只能把房子賣給了舅姥爺。本來今天，該是咱們家搬家的日子，但是表舅人好，允許咱們家不搬家。但是讓咱們必須一年之內(nèi)還清25萬。永琳已經(jīng)去常熟了，聽說咱那里打工能賺到好多錢?！?p>　　徐媽媽閉上了眼睛，到底是自己拖累了孩子們。

　　………………

　　徐永琳走之前，專門去了一趟李小寧家里。李媽媽沒想到永琳會來：“你來干什么？我們家和你們家現(xiàn)在沒有關(guān)系了，以后你們少來找小寧。”

　　永琳一個女孩子，臉皮是最薄的，但是還是厚著臉皮站在李小寧的家門口給李小寧打了一個電話。李小寧讓永琳等著自己，馬上就過來。

　　果然，很快的速度，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李小寧家的門口，小寧從副駕駛走了下來。而開車的正是王佳。

　　永琳心里不太舒服，這個本該成為自己嫂子的人，現(xiàn)在卻要和別人訂婚了。永琳的鼻子發(fā)酸：“小寧姐，我今天晚上要去常熟打工了，能不能和你聊幾句?！?p>　　小寧看了看，然后轉(zhuǎn)頭對王佳說道：“你先把給我爸媽買的東西拿進(jìn)去，我和永琳有點事?！?p>　　兩個女孩子，稍微找了一個沒人的小河邊，永琳直接問道：“小寧姐，可不可以不要嫁給別人？我們家的房子沒賣出去，舅姥爺說了，只要我們家明見把錢還給他，就不收走我們家的房子了?！?p>　　小寧其實知道這個消息，但是又能怎么樣呢？沒人覺得徐家兄妹，一年之內(nèi)，可以還清這25萬的巨款。

　　永琳看小寧不說話，還是不死心的問道：“小寧姐，我每年可以賺好多錢，我才21歲，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等到30歲再嫁人，我可以把錢全部都給你，能不能再給我二哥一個機(jī)會?！?p>　　小寧嘴角帶著苦笑：“永琳，這么多年，你覺得，我真的是因為窮，才沒嫁給你二哥嗎？”

　　永琳知道李小寧不是一個嫌貧愛富的人，自己家窮了這么多年，李小寧還是跟著徐永安跟了這個多年。

　　李小寧抽了抽鼻子：“永琳，你們要孝順你們的父母，我也要孝順我的父母，我不想讓他們因為我再傷心了，我和你二哥，看來是注定沒有緣分了?！?p>　　那一天的風(fēng)，特別的冷。站在河邊的永琳，被那一天的冷風(fēng)吹得哭了很久。但是永琳沒那么多的時間一直傷心，必須要做晚上的火車去外地打工。

　　長途汽車要顛簸一整夜，才能到達(dá)成熟，村子里面很多人在這里打工。劉嬸是徐媽媽這個八經(jīng)的親戚，所以對永琳是照顧的。

　　“永琳呀，在常熟哪里，是完全計件的，你能干多少，就能賺多少。但是平時也確實是累，最忙的時候，一天只能睡4、5個小時，你吃得消嗎？”劉嬸一家都在外地打工，對于這種生活方式，早就習(xí)慣了。

　　“放心吧，劉嬸，我能吃苦的。”永琳在沒去之前，就已經(jīng)接受了這種工作的模式。

　　劉嬸想了想：“因為我們一家在哪里做了很久，我們都習(xí)慣了，你要記住了，哪里吃的不太好，住的也不太好，但是就是一條，只要你能吃苦，就能賺到錢。時間還很早，你還是先睡一會好了?！?p>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永琳真的有些困了，雖然大巴車一路上還在顛簸，但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依然睡得很香甜。

　　等永琳被叫醒的時候，是被劉嬸叫醒的：“永琳，到了，咱們到了，快點下車吧。”

　　永琳提著行李下車，才發(fā)現(xiàn)大巴車的外面停著一輛一輛的三輪車，劉嬸的女兒，和永琳一樣大的叫做劉靜，性格比較活潑：“永琳，你第一年來，我告訴你，這里騙子很多的，很多小作坊的老板會過來把人騙走，千萬不可以隨便跟人走?！?p>　　永琳來之前，就知道這里的情況：“那我們跟誰走？”

　　這個時候是天蒙蒙亮的時候，劉靜睡得迷迷糊糊的，把頭靠在永琳的肩膀上：“你放心好了，你就跟著我爸媽走，我爸媽去哪里，你就去哪里?！?p>　　永琳知道，出門在外，跟著老鄉(xiāng)總是好的，劉靜是一個愛說話的，悄悄的指了指某些轎車：“永琳，你知道嗎？千萬不要跟那些開轎車的走，聽說全部都被帶到夜總會里面去當(dāng)小姐了，你長得那么好看，千萬不要上當(dāng)哦?！?p>　　永琳知道劉靜是好心，女孩子出門在外，最重要的就是自愛。果然和劉靜說的一樣，很多開三輪車來的那些小老板們，都沖著那些大巴車上下來的人招呼著：“是不是踩機(jī)子的，我們那里要人，工資高，住宿好，去不去！”

　　一直到劉嬸對永琳喊道：“小靜，永琳，你們兩個過來?！庇懒詹藕蛣㈧o一起走了過去，劉靜指著開三輪車的人說道：“這個是我們的老板，我們一家已經(jīng)在他們那里干了三年了，算是知根知底，放心好了，他不會騙人的。”

　　“上車吧，東西都別那落下了?！崩习迨且粋€四十多歲的人，留著兩撇小胡子，看上去很精明的樣子。

　　劉嬸指了指永琳：“這是我跟你說的，我家外甥女，跟我們一起去！”

　　老板笑著點點頭：“長得真俊，上車吧。劉嬸，回頭到我那里拿一個紅包?！焙芏嘈∽鞣欢加羞@個作法，在年后急需員工的時候，只要帶一個人過來，就給一個紅包。

　　永琳跟著劉嬸一家，坐著三輪車，開了很久，慢慢的進(jìn)入一片平民區(qū)。這里看上去就是一個稍微發(fā)達(dá)一點的村子。最后永琳等人，在一棟稍微看上還算干凈的瓦房面前停下來。

　　說是稍微好一點，但是其實很破舊，瓦房看上去，至少有十幾年的感覺，里面擺著幾十臺的電機(jī)。都是各種做服裝用的機(jī)子，看來確實是一個經(jīng)營很多年的服裝作坊。

　　劉靜的嫂子看出永琳的心里：“這里都是這種小作坊，和你以前上班的大工廠相比，是不是差了很多？”

　　永琳點點頭：“沒關(guān)系的，我能接受的，這不就和咱們老家一樣的嗎！”

　　劉靜指了指廠房不遠(yuǎn)處的一排排破舊的二層小樓：“那邊是宿舍，住的比較差，好幾個人擠在一個房間里面，我們家因為一整家子都在這里，所以我媽租了三間房子，你要是住不習(xí)慣，也可以花錢自己租一間，也就一百多塊錢。”

　　永琳搖了搖頭：“還是住大宿舍就可以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別人能住，我就也能住?！?p>　　“好了，你們今天剛過來，休息兩天天，明天開始裁剪先上班，然后你們再上班，現(xiàn)在給你們分宿舍?！崩习迳磉叢恢朗裁磿r候多了一個女的，指揮者站在長房門口的人。

　　宿舍距離廠房也就一百多米，很近的距離，老板娘帶著永琳幾個人走了過去，劉嬸一家有自己的房子，距離很很近，范圍就在200米之內(nèi)。

　　雖然說是小作坊，但是員工足足有4.50人，老板娘指了指二樓的幾個房間：“你們女孩子住在二樓，男孩子住在一樓，自己去找床鋪?！?p>　　永琳提著箱子上了二樓，二樓一共有四個房間，永琳推開第一間房子，里面?zhèn)鱽砻黠@四川口音的話：“這間房子住了6個人了，你去隔壁吧！”

　　永琳只好提著箱子去了隔壁，可能因為一大早的原因，大家的口氣都不是很好，永琳一直走到最后一間，才看到一個只住了三個人的房間。里面住的人還算是客氣：“進(jìn)來吧，我們這個宿舍人最少?！?p>　　永琳微笑了一下，然后把箱子提了進(jìn)去：“你們好，你們來的好早呀！”

　　說話的時候典型安徽口音的人：“我們也就比你早來一天，隔壁那群四川的來的早，都來了一個星期了，又沒有活干，來那么早干嘛呀？”

　　宿舍的環(huán)境，真的不是很好，地上面居然感覺油膩膩的感覺。所謂的床，就是木板床，雖然不是上小鋪，但是因為整個房間里擺了6.7張床，所以顯得很擁擠。

　　“箱子就塞到床底下去，不然真的沒地方放?！彼诟舯诘囊粋€人，指了指房間里面，永琳看了看房間，現(xiàn)在住的三個人，和自己說話的這個人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女人，另外兩個，一個三十多歲，一個是和比自己還小的一個人。

　　住的環(huán)境確實不是很好，雖然住在二樓，但是還是可以聽見那些男孩子，在一樓不停的鬧騰。永琳自己收拾好了床鋪，忍不住想起了還在醫(yī)院的媽媽，不知道媽媽怎么樣了？

　　“永琳，永琳！”聽到劉嬸在樓下喊自己的聲音，永琳馬上出了宿舍。

　　“劉嬸，我在這里呢！”永琳馬上下了樓。

　　劉嬸把一個紅包交給永琳：“帶一個人過來，老板給500，這是給你的，拿著吧！”

　　永琳不愿意收：“這不行，這是老板給你的，我不能要！”

　　劉嬸把紅包往永琳懷里一塞：“收好了，我能要你的錢嗎？記住了，住在宿舍里面，錢一點要收好，出門在外，三教九流的人那么多，一定要小心?！?p>　　永琳眼眶有些泛紅，劉嬸對自己，就算是很好的了。畢竟都是老鄉(xiāng)，又算是遠(yuǎn)親，劉嬸也知道永琳家里的條件：“我們就住在那邊，本來我打算讓你和劉靜住在一間的，你非要住宿舍。走，到我那里吃飯去?！?p>　　劉嬸帶著永琳去了自己家租的房子，五百塊錢租了三間房子，門口擺著一些做飯用的廚具，劉嬸說道：“這里吃的不好，所以饞了的時候，我們都自己買一點菜回來做一做?！?p>　　一切都安頓好了以后，永琳給家鄉(xiāng)打了電話。永萍接的電話：“永琳，你到了是嗎？”

　　雖然才離開家一天，但是永琳已經(jīng)有些想念家了，但是為了不讓家里人擔(dān)心，還是笑著說道：“早就到，宿舍也安排好了，大姐我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我，咱媽怎么樣了。”

　　永萍不知道妹妹說的很好到底是不是真的：“咱媽挺好的，醫(yī)生說明天就可以把氣管縫合起來了，到時候咱媽就可以說話了?！?p>　　永琳心里發(fā)酸，自己走的時候，媽媽因為氣管被割開，所以還不能說話。永琳到臨走的時候，也沒能聽到媽媽說出一句話來。

　　永琳馬上岔開話題：“我三哥回學(xué)校了沒有，對了，我今天領(lǐng)了一個500塊錢的紅包，回頭我轉(zhuǎn)給我三哥，我三哥需要錢。”

　　永萍心里難受：“你之前給我的一千塊錢，我已經(jīng)給你三哥了，你剛到常熟，還沒開始上班，而且我聽說了，你們那邊都是一年發(fā)一次錢，平時你們也就領(lǐng)幾百塊錢的生活費。你三哥這邊，你別管了。”

　　永琳笑道：“沒事的，我在這邊真的不需要多少錢的，我三哥在BJ，哪里開銷很大的。我三哥現(xiàn)在要工作了，那么學(xué)校的宿舍估計住著不方便了，租房子很貴的。”

　　永萍聽到小妹妹這么懂事，實在是心酸：“你照顧好你自己，你二哥明天也要回上海了，你記住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去找你二哥。”

　　常熟這個成熟，是蘇州下面的地級市，距離上海確實很近，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永安這些年，一直在上海當(dāng)廚師的。已經(jīng)做了十一年的廚師了，所以現(xiàn)在的永安收入還算是不錯，每個月都有8000塊錢的工資，窮人家的孩子，省吃儉用，幾乎已經(jīng)成為了徐家人的習(xí)慣。

　　兄妹幾個人，就這樣分布在四個地方。只希望過年的時候，還可以見到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