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御天敵聽北海龍王說,自己和他是自家人,不由一愣,打個稽首道:“這位王家,貴府上如何稱呼?怎么稱貧道是你的貴客,又怎么是一家人呢?”,“哈哈,玉清子道長,吾乃北海龍王敖吉是也。我父親也是在昆侖山玉虛宮出家,在原始天尊座下學(xué)道的。道長即是闡教下門徒,和老龍我難道不是一家人嗎?”,北海龍王敖吉笑道。
御天敵聽此言,點點頭,拱手道:“不知是龍君當(dāng)面,貧道有禮。不知尊父是玉虛宮哪一位師兄?”,敖吉答道:“我父在玄門道號黃龍,不知玉清子道長,可有耳聞?”,“哦,原來貴親是黃龍師兄,失敬失敬?!?,御天敵道。
敖吉又是一笑,“玉清子道長,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還請隨寡人到北海龍宮一敘,不知足下可有意否?”,御天敵本待拒絕,又知自己理虧,畢竟毛犢咬死巡海夜叉商震,此事不知該如何了結(jié),到龍宮再和龍王分說不遲,便道:“貧道足感龍君盛情,敢不從命?”,敖吉吩咐左右,后隊變前隊,讓龜丞相領(lǐng)著大隊龍兵為先導(dǎo)先回,自己和二位龍?zhí)影藉?、敖寧,下了水獸,陪著御天敵,在后緩行。
御天敵把毛犢困在原地,自己拈避水訣,隨龍王父子下到天池水中,水中自是別有一番趣味。御天敵見水中一群群魚似是乳燕歸巢,一隊隊海獸如行軍去遠。水中水草蕩漾,沙石斑斕可喜。
一路上,御天敵不時詢問老龍王一些野史掌故,倒也說得投機。
不多時,三人就從天池水眼出來,行在北海龍宮,三人穿過龍門,進入水晶宮中,早有龍孫龍婆,在宮中安排好茶點奉上,敖吉和御天敵分賓主落座,二位太子隨侍在龍王下手,不時為二人端茶捧果。
敖吉對御天敵道:“道長,請看此物?!闭f著,從桌上盤子中拿起一暗紅色如牛角樣,表面凝著如霜雪一樣的東西,“此乃龍肝果,生在北極冰谷,開紅花,枝葉卻是白色的,有古仙在北極采藥得此瓜,食之,千歲不渴。因這果實長得像肝,故起名叫龍肝果。上天要老龍每歲上貢此果,今歲,老龍已上足數(shù)目,還剩下兩枚。今日,道長與老龍可有口福了,請!”,示意御天敵拿起桌上小刀,先將果上霜雪,刮到小盞中,倒入酒水,變成金黃色,嘗如蜜滓。
御天敵食罷果上凝霜,又吃起果子來,果然香甜可口,沁人心脾,使人滿口生津。
二人用罷果品,龍王命人填上香茶,正式敘話。
敖吉問御天敵道:“道長,不知我父親可好?”,御天敵道:“黃龍師兄,頗為好動健談,好的很那!”,敖吉嘆口氣道:“道長,別看我為龍神,為北海一國之君,其實事事被上天轄制。龍子龍孫俱要為天庭服勞役矣,不得自由,稍有差池,就要上剮龍臺一遭啊?!?,說著頓了頓,道:“道長看我這兩個兒子怎么樣?”,御天敵不知敖吉是何意思,看了看龍王身后站著的兩人,見二人一般模樣,九尺多高,身穿黃金明光鎧,頭戴雁翅兜鍪,外罩大紅袍,劍眉朗目,面皮白凈,威風(fēng)凜凜。
御天敵不由贊道:“二位太子,不愧是龍神后代,當(dāng)真英武不凡!”,敖吉聞聽,笑得合不攏嘴,道:“道長滿意就好,那老龍我把兩子送與道長,做個牽馬墜蹬的隨行護駕,不知道長尊意如何呀?”,御天敵正自飲茶,一口茶水從口中噴出,咳嗽連聲,暗道:以前我沒覺著自己喜歡動物啊,怎么如今和動物這么有緣,虓犼、天狗、毛犢,今天又送上門兩條龍?這怎么行呢,怎么說我也是御龍氏,以屠龍為業(yè)啊,再說人家堂堂龍?zhí)訒o我個道人做隨從護駕?其中定有什么委屈!
書中暗自交代:這北海龍王敖吉,乃是條金黃色的龍,北海龍后是條銀白色的龍。龍后與北海龍王敖吉在宸寧殿誕下一對雙胞胎,是一對金邊的銀龍,一只起名為敖宸,一只起名為敖寧,他倆的龍珠便是鼎鼎有名的冰魄神珠。兩龍專管寒冷之氣,如:風(fēng)、霜、雪、雨、冰。二龍能征善戰(zhàn),勇力非凡,其后跟隨御天敵征戰(zhàn)天下,因功宸龍子被封為嘉澤王、寧龍子被封為福澤王。
御天敵連忙起身,打個稽首道:“龍君,這是何意呀?二位太子洪福齊天,乃是興云布雨的正神。何必跟在貧道身邊,居無定所,餐風(fēng)飲露,做個仆從呢?再則說,龍君,請看看貧道,衣不蔽體,豈是所托得力之人?”,敖吉微微一笑,道:“道長,何必自謙,你當(dāng)老龍眼拙吶,道長家寵名毛犢,是也不是?”,御天敵點點頭,道:“貧道坐騎確實是毛犢,這獸除了兇點,皮實點,也無甚稀奇之處?!保郊溃骸暗篱L,這毛犢乃是披毛萬靈之祖,可不是沒什么稀奇的凡物。應(yīng)龍和麒麟都是照它的形象化生的。能有如此神物的道人,豈能是凡俗人?聽道長言,令師乃是太一天尊,這位更是了不得,乃是東極青華大帝君,曾經(jīng)為三界之祖,位尊爵顯。道長既然是其弟子,可見不凡。道長身份如此尊貴,我家孩兒隨侍在旁,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說著,龍王竟然攜二位太子大禮下拜,“望乞仙長收錄,敖吉厚顏肯求仙長能大發(fā)慈悲心?!?,御天敵忙上前扶起三人道:“龍君,既然你的父親乃是黃龍真人,何不去求黃龍真人,反舍近求遠呢?”,敖吉搖頭嘆息道:“非是吾不想,實不能爾。”,說著,眼淚不由奪框而出,用袍袖擦拭掉眼角淚花,接著道:“吾老父王,早已褪去龍身,與我北海龍族斷絕倫常了!”,御天敵道:“龍君,不必哀傷,還請坐下,詳談究竟!”,敖吉吩咐左右將杯盤撤換,四人重新落座。
敖吉從頭講起,原來,在上古時期,洪水濤天,大地成為一片江洋,是以龍屬龍類異常繁盛。北海龍王的父親,一共兄弟三個,老大臥龍身上花白條紋,老二伏龍身上黑白條紋,老三黃龍純純一條金黃龍。
哥仨兒在黃河之中討生活,雖都已經(jīng)通靈,卻未得真龍之形。
某天聽上游妖怪來至中游,言大禹王治理洪水,沿著水泛處,斬殺了不少水中妖怪,趕快逃命吧!
臥龍、伏龍、黃龍哥幾個一合計,逃到哪里去,不如投奔大禹王,求大禹給我們封位,助大禹治理洪水,將來也好得個正果,不比做野妖強?
有一天,這三條龍打聽得禹王,要在某日視察黃河堤壩,覺著好機會來了,就相約一同去拜見禹王。
到了禹王視察堤壩的日子,三龍爬行上岸,見禹王帶領(lǐng)隨從大道上行來,三龍便按年齡大小排著臥地叩頭朝拜,目的是為了向大禹王討個好口封。
大禹王突然見三條長蟲在前進道上攔阻,一時驚恐,喊出聲“蛇!蛇!”,兩聲,待視線掃到黃龍身上,“原來是條龍!”,為首的臥龍,身后的伏龍都被謫稱為蟲類,一氣便倒地而死,只有黃龍得著口封化成龍身。
黃龍見身前二位兄長立斃當(dāng)場,嚇得調(diào)頭直奔黃河中去,它受驚回跑,一直沿著黃河水道跑到源頭,騰空飛到巴彥喀喇山上空,這才明白過來,胸中蓄起怒火,準備對大禹進行報復(fù),突又想到得大禹口封大恩蛻成龍身不能不報恩情,一時彷徨無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又暫回黃河。
大禹王見三龍二死一逃而去,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三條龍要向自己討口封,不想自己一時慌亂,誤言害命,“唉!”,大禹嘆息一聲,吩咐左右厚葬二龍,繼續(xù)察視黃河水道。
大禹不一日乘木舟在黃河中親看水勢,水面突然卷起黑浪惡風(fēng),欲將大禹所乘木舟掀翻,正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突然從水中躍出來一條金光四射的黃龍,與黑風(fēng)惡浪展開一場殊死搏斗,黃龍終于獲勝,背負著大禹所乘木舟,溯流而上,將禹王安全送上岸。
卻說黃龍在黃河中終日游蕩,也不去想報仇報恩這些煩心事,忽一日見黑風(fēng)妖王意欲謀害禹王,黃龍想到大禹雖然訝龍為蛇謫封了他們一家龍族致大哥臥龍二哥伏龍當(dāng)場氣斃,但他為民治水不辭艱辛,三過家門而不入,是個大德之人,不忍圣賢死在宵小之手,于是他拋卻仇恨去報禹王的恩情,從而奮力戰(zhàn)退黑風(fēng)妖,其后又被禹王求肯,助禹治水。
后來,大禹歷經(jīng)一十三載,治水成功,向天地禱告,贊黃龍助他治水有功,求封為天龍。黃龍謝封,不愿升天,他留戀這人間大好河山,是以大禹在會稽山祭天,封黃龍為北海龍王。
黃龍被上天封為北海龍君后,卻不時想起自己不幸身死的二位哥哥,終日不安于位,便去求大禹,要脫去龍身,大禹知當(dāng)年事,自己心有愧疚,便滿足了黃龍的請求,向上帝禱告此事,上天降下雷劫將黃龍龍身消去,斷絕前塵,化成凡人,適逢上仙廣成子路過,接引到玉虛宮出家,這就是以往經(jīng)過。
御天敵聽完問道:“龍君,你難道不是黃龍真人的后嗣嗎?聽你講,怎么不見黃龍真人娶妻生子?”,敖吉苦笑道:“吾雖屬黃龍,卻不是真人的血脈,真人為龍身時,乃是大威德天龍,哪是吾這種業(yè)龍可比?吾本無名,初始時只是被老龍君養(yǎng)在身邊的童子罷了,吾無無父母,便把真人做吾的父母了。又蒙真人舉薦,享此大位,一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御天敵道:“不知道東海龍王,和龍君有何關(guān)系?”,敖吉道:“東海龍王統(tǒng)領(lǐng)四海,老龍我正被其轄制?!?,御天敵道:“聽說東海龍王叫敖光,難道你們不是兄弟嗎?”,敖吉哈哈一笑,道:“蛇蟲鼠蟻,有名嗎?不過是主人家給起的罷了?!保鞌滁c點頭,不知這毛犢,誰給起的名字幽冥?
御天敵道:“你既然與黃龍師兄有段香火情,去求黃龍真人,真人肯定會發(fā)慈悲收下二位太子?!?,敖吉搖搖龍頭道:“黃龍真人,褪去龍身時發(fā)下重誓,從此與龍族形成陌路,兩下無干。老龍去求也無用?!?,御天敵道:“那二位太子好好的享神位不也很好嗎?”,敖吉苦笑道:“哎,道長,實說了,我這兩兒子若不是遇到道長,不久就要去服苦役了,為昊天上帝拉車,稍有差池,就是個死于非命的下場。我這龍子還算好的,許多龍族,被殺做成羹湯不知多慘!”,御天敵點點頭,暗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貧道家寵咬死龍君部下,此事還需北海龍王從中周璇,答應(yīng)了也好。預(yù)知后事如何,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