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到,上大夫商容出班有本上奏,未等奉御官開口命準(zhǔn)奏,帝乙便道:“哦,商卿有何要事,盡管講來,不必拘禮。”商容平身奏道:“啟稟我主萬歲,臣下,接到汜水關(guān)總兵殷通塘報軍情,言西岐姬倡反亂,兵發(fā)汜水關(guān),請陛下速派援軍。”,此言一開,殿中大臣頓時議論紛紛。
奉御官道:“諸大臣,仔細(xì)駕前失儀!”,眾臣止言,躬身請罪。
帝乙正色道:“西岐造反,有哪位將軍可掛帥出征西岐?”,殿下武臣互相看看,俱都不發(fā)一語。
首相南仲起身奏道:“陛下,老臣舉薦一人可當(dāng)此重任?!保芭?,老愛卿,要諫何人?”,帝乙道。
“去歲,陛下派臣去西疆筑城以抵御昆夷進犯,昆吾人兇悍無比,臣幾次險死還生,幸得一高人相助,才化險為夷,打退昆夷。此人姓聞名仲,頭生三眼,中間一目神通,白光數(shù)寸,可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善能使金木水火土遁變化,手中雌雄雙鞭神妙非常,跨下墨麒麟須臾可至千里。聞仲自稱,曾入名山五十載,證修大道,雖聞金仙之道果,卻未證至一之諦,難登大羅,而無緣成就金仙業(yè)位,是以奉師命下山,前來輔佐成湯江山。老臣一直未有機會舉薦此奇人異士,今日聞陛下欲伐西岐,故此,不揣冒昧,以聞圣聽?!?。
“哦,世上竟有如此神人?此人官居何職,現(xiàn)在何處?”,帝乙問道。
南仲欠身答道:“聞仲此人,職司為老臣相府東曹主事,現(xiàn)就在相府中?!保垡业溃骸凹热宦勚傧壬驮谙喔?,命人傳來九間殿也就是了。嗯,不妥,王子比干何在?”,比干出班拜道:“臣弟在。”,“朕命你為天子全權(quán)特使,用全副天子儀仗,代朕去相府迎接聞仲先生!”,“臣弟,謹(jǐn)受命!”,比干躬身領(lǐng)旨,退出九間殿,去接聞仲,不提。
帝乙道:“散朝,眾臣隨朕躬,一起去午門迎侯聞仲先生。欽此?!钡垡揖既ノ玳T迎侯聞仲,真是禮下于人啊,求人幫忙,必須首先要給人以足夠的尊重。
書中代言:比干帶著全副天子儀仗,去接聞仲,可別小看,帝王出行時的儀仗,稱為“鹵簿”,共計有旗十二,分左右,用甲士十二人。北斗旗一、纛一居前,豹尾一居后,俱用甲士三人?;⒈鞫Z象六,分左右。布旗六十四,木、火、土、金、水五星旗,五岳旗,熊旗,鸞旗及二十八宿旗,各六行;每旗用甲士五人,一人執(zhí)旗,四人執(zhí)弓弩。五輅車,各種傘蓋,扇、幡、各三行。儀刀、鐙杖、戟、骨朵等,各三行。圓蓋、金交椅、金腳踏、水盆、水罐、團黃扇、紅扇等等。校尉官負(fù)責(zé)擎執(zhí)。
天子不朝臣下,以天子禮去接聞仲已經(jīng)算是極盡尊榮了。閑話不說,言歸正文。
比干帶領(lǐng)天子儀仗一路吹吹打打,直入相府,相府的人不明所以,以為天下巡幸到此路過。
比干派奉御官前頭叫門,奉御官到相府正門道:“快快大開中門,迎接欽差特使!”,相府小番連忙大開中門,比干被軍校簇?fù)碚哌~進相府中門,命人召來相府管家,問道:“聞仲先生在何處,快領(lǐng)孤家前去?!保喔芗覒?zhàn)戰(zhàn)兢兢下拜道:“稟天使,聞曹官,在十三曹閣房中坐班,這就帶天使前去?!保雀傻溃骸邦^前帶路?!?,比干眾人隨管家來到聞仲班房,此時聞仲正在細(xì)看公文,抬頭見進來一群軍官擁著衣著華貴的中年人,自是不明所以。
相府管家指著聞仲道:“天使,這位便是聞東曹?!保雀煽粗勚俟怀鋈藘x表,紫薇薇的臉堂,中堂一目緊閉,二目如電,鼻挺口闊,大耳垂肩,銀髯飄撒胸前,端的是好相貌。
比干忙躬身施禮道:“聞仲先生,比干禮過去了。”,聞仲連忙欠身道:“王子殿下,折殺不才小臣了?!保雀煞鲎÷勚俚溃骸奥勚傧壬筚t奇士,理當(dāng)受孤家一拜?!保雀捎值溃骸奥勚傧壬?,快請隨孤家乘車架去見天子?!保f罷,不由分說,一手執(zhí)著聞仲,就往外走,把聞仲安排到六匹馬拉的天子車架坐好,比干親自持鞭,趕著車,直奔王宮。
比干一行人,到得午門,停下車架,遠(yuǎn)遠(yuǎn)望見紫蓋黃傘,帝乙君臣親自迎了上來,聞仲忙滾下車,幾步跪倒在帝乙面前,道:“山野小臣,何德何能,得天子親迎,實罪不淺!”,帝乙腳步慢,不及扶起聞仲,便跪倒下拜道:“聞仲先生大才,不辭勞苦,不以我愚鈍,來輔佐成湯江山,真是國家之幸,萬民之幸??!今日,得見聞仲先生,朕死而無憾!”。
周圍眾人見天子拜倒,競皆拜倒,齊呼道:“聞仲先生佐成湯,國家幸甚,萬民幸甚?!?,聞仲再拜道:“陛下,請快快起來,臣罪不淺。”,帝乙道:“聞仲先生不起,朕不起來?!?,聞仲只好站起身來,又去扶帝乙,帝乙再拜道:“聞仲先生在上,請受小乙一拜?!保f罷,拜倒在地,聞仲上前忙扶起帝乙,道:“陛下真仁主也?!保垡覕y手聞仲齊入九間殿,大宴群臣,一時間,君臣盡歡!
第二天,帝乙穿大袞服,先祭拜了成湯和高宗武丁,鄭重策命告知天下,封聞仲為當(dāng)朝太師,假節(jié)鉞,開府,儀同宰相。
后又九間殿鳴鐘鼓,帝乙擺駕臨朝,眾臣登殿排班。
眾人演禮畢,排定班次,正式參拜朝賀帝乙,帝乙欠身還禮,當(dāng)駕奉御官:“諸臣公有事請奏。”。
聞仲出列躬身施禮道:“今四?;幕?,諸侯齊叛,皆陛下有負(fù)于諸侯,故有離叛之患?!薄?p> “今陛下仁政不施,恩澤不降,是以諸侯不信,百姓不親,故諸侯連連造反,百姓比比絕糧。文武軍民,乃君王四肢。四肢順,其身康健;四肢不順,其身缺殘。君以禮待臣,臣以忠事君。想先王太丁在日,殘戮周公,四夷輕蔑,八方不服,無享太平樂業(yè)之豐,更無鞏固皇基之福。今陛下初臨大寶,承前罪業(yè),諸侯離叛,民亂軍怨,皆是不修德政之故。數(shù)年以來,大臣日勞邊疆,無功而返,惟陛下思之?!?。
帝乙聞言一震道:“太師,所言振聾發(fā)聵,可有條呈?”,聞仲從袖中拿出本章道:“臣有定國十策,呈請萬歲過目。”,說罷,將條呈遞予奉御官。
奉御官接過,站在丹墀下,高誦道:具疏太師臣聞仲上言。奏為定國治亂,平定海內(nèi)事。
臣聞:堯受命以天下為己憂,而未常以位為樂也。故誅逐亂臣,務(wù)求賢圣,是以得舜、禹、稷、契眾圣賢能輔佐,教化大行,天下和洽,萬民皆安仁樂義,各得其宜,動作應(yīng)禮,從容中道,乃‘王者必世而后仁’之謂也。
今,陛下繼承大位,當(dāng)行仁義,普施恩澤,惜愛軍民,禮文敬武,順天和地,則社稷奠安,生民樂業(yè)。
臣愿陛下行仁興義,遠(yuǎn)小人,近君子,庶幾社稷奠安,萬民欽服,天心效順,國祚靈長,風(fēng)和雨順,天下享承平之福矣。
臣帶罪冒犯天顏,條陳開列于后:第一策:輕徭役,薄賦稅,民安不亂;第二策:廢除肉刑法,彰仁德,使人能自新;第三策:減少宮人,國家節(jié)用;第四策:請立東宮,名分早定,使內(nèi)庭無巫蠱之禍;第五策:合和諸侯,遣使者入西岐致歉,祭祀周公,封姬倡為西伯,與姬倡聯(lián)姻;遣使命,招安于九國,九國侯姜桓楚有一女可嫁東宮。第六策:張榜召賢,使不肖者自遠(yuǎn);第七策:開倉廩,賑民饑饉;第八策:派兵征討有夏諸部,先剿后撫,朝廷剿后,由崇侯召撫,遷北海;第九策:訪遺賢于山澤,釋天下猶疑者之心;第十件:納忠諫,大開言路,使天下無壅塞之蔽。”,奉御官讀罷,聞太師立刻下拜道:“請陛下恩準(zhǔn)行。”。
帝乙大悅,起身避位,深施一禮道:“朕得聞仲先生,天下還有什么可憂慮的事呢,朕坐享其成可也!準(zhǔn)奏!”。帝乙遂拜聞仲為太師,以師侍之。首相南仲見聞仲驟登三公,心下感慨,人事如潮,君王用人如抱薪,材燼則去,便有辭歸之意。預(yù)知后事如何,請看下章,帝乙嫁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