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官允賢走了之后,凌靜身邊的婢女說道:“王妃娘娘,這盛安公主如此不知禮數(shù),真是給皇上丟臉?!?p> “不過是只臘月羊罷了,只要別靠近景卿就行。”
凌靜看著上官允賢離開的方向,心里冷笑不止,想要靠近她兒子,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
然而這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幾日她兒子總是往宮里跑,準(zhǔn)是去見她了,回去之后得要斷了他的心思才好。
想到這里,凌靜才頗為放心的上了馬車,前往觀音廟。
上官允賢離開御王府后,走到了離御王府不遠(yuǎn)的一座橋上,趴在護欄上,環(huán)視著周圍。
正當(dāng)她看的津津有味時,有人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她轉(zhuǎn)過頭一看,果然是御景卿。
“看樣子,你那小侍衛(wèi)還挺靠譜的。”
御景卿沒有接話,直接問道:“我聽赤烽說,你在門口遇到了我母妃,你沒事吧?”
上官允賢有些奇怪:“我能有什么事兒啊。你母妃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沒事兒就好,我母妃有時說話就是比較直白,你別往心里去?!?p> 上官允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是比較直白?!?p> 何止是直白啊,就差沒讓人把我丟出去了。
“哦,對了,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帶我去靈姨的墓地。上次讓你幫我把靈姨安葬了,還沒來得及問你地址?!边@時候,上官允賢才想起自己來的主要目的。
“那走吧,現(xiàn)在就去,找那個地方可是花了我很多精力的,旁邊還有一片櫻花樹林?!?p> “真的?那快走吧?!?p> 等到了月靈的墓地,上官允賢才明白,這種美麗的地方果然都存在于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
“你還真行,居然把靈姨的墓地放在蒙山?!?p> 御景卿淡然一笑:“小的時候,我很喜歡在這里狩獵,誤打誤撞才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甚是喜歡?!?p>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這個人情,我欠你的,將來一定還你?!?p> 上官允賢看著御景卿,臉上帶著堅定的神情。
御景卿卻不以為然,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他根本就不需要她還他人情,不過多了個人情也好,將來找她也有了借口。
上官允賢全然不知自己被算計了,走到月靈的墓前,跪了下去。
“靈姨,對不起,我這么久才來看你。實在是因為這個月來,沒有辦法出宮。不知你在那里過得可好?是不是見到母妃了?你們能在那邊團聚也挺好的吧,靈姨一定要和母妃開開心心的,一定要在那邊看著允賢,允賢一定會手刃敵人,為你們報仇!而現(xiàn)在,允賢會韜光養(yǎng)晦,直到有能力的那天。我不會讓她們得意太久……靈姨,和母妃一定要保佑允賢……”
上官允賢燒了手中的紙錢,看著月靈的陵墓,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大仇未報,她不能哭。
……
祭拜完月靈后,上官允賢走到御景卿面前,故作輕松的說道:“你不是說這里不遠(yuǎn)處有櫻花林嗎?快帶我去,我已經(jīng)好久沒看到櫻花了。”
御景卿看著她發(fā)紅的眼眶,心想讓她轉(zhuǎn)移轉(zhuǎn)移注意力也好,便同意了,帶她去了不遠(yuǎn)處的櫻花林。
走進櫻花林,上官允賢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櫻花香。
現(xiàn)在為五月份,雖然已經(jīng)過了櫻花盛開的季節(jié),但此時的櫻花,粉粉嫩嫩的樣子,被風(fēng)一揚,花瓣四處紛飛,看起來美輪美奐。
御景卿和上官允賢還沒來得及欣賞此時的美景,就聽聞一陣陣腳步落地的聲音。
霎時間,他們周圍出現(xiàn)了許多殺手,個個兇神惡煞,手持長劍。
御景卿心里暗叫聲不好,這些人全是死士,不殺掉目標(biāo)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又憑他一己之力,又怎能保護好上官允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官允賢一看到這些人,就明白是沖自己來的,母妃和靈姨的仇沒報,還要拖累御景卿。這種事,她委實做不出來。
殺手已經(jīng)沖了過來,雖然御景卿武功高強,但他不但要和這么多位殺手打斗,還要保護自己,顯得十分吃力。
反正橫豎都是死,上官允賢把心一橫,也和殺手打斗了起來。
只是不一會兒,她就有些招架不住。
御景卿見狀,趕緊解決了手上的這個,來到上官允賢的身邊。
眼看,殺手的劍刺了過來,御景卿手疾眼快,一把圈住了上官允賢的腰,往自己這邊帶。殺手的劍便刺歪了,刺斷了上官允賢的發(fā)帶,三千墨絲如瀑布般傾斜而下。
御景卿也無心去欣賞,隱約記得這里的不遠(yuǎn)處有座懸崖,崖下是河流,可以從那兒逃走。
御景卿不再停留,抱起上官允賢,用了輕功,往懸崖而去。
殺手見了,也隨即跟上。
到了懸崖邊,御景卿將上官允賢放下,目光灼灼,問她:“你相信我嗎?”
上官允賢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我相信你?!?p> “好。我定護你周全!”
眼看殺手就追了過來,御景卿拉緊上官允賢的手,兩人朝著懸崖跳了下去……
殺手頭目來到崖邊,看了一眼崖底,說道:“該回去和主子交差了。”
……
掉入河流中的御景卿依舊緊緊的拉著上官允賢的手,隨著水流越來越急,他們很快就被沖到了下游。
此時,上官允賢早已昏迷了過去,唯有御景卿依靠著薄弱的意念支持下去。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們會淹死在河里的。
御景卿咬了咬牙,帶著上官允賢游上了岸。途中,因為水流湍急,兩人差點分開。
不過還好,他們終于上了岸。
御景卿趕緊按了按上官允賢的胸口,幫她把水吐了出來,但她依舊沒有要醒的跡象。
御景卿找了一個附近的山洞,將上官允賢背了進去。
很快,御景卿生了火,將自己的濕噠噠的衣服脫了下來,烤干。又看看上官允賢,也是一身濕噠噠的,再這樣下去,她會得風(fēng)寒的。
上次她就得過風(fēng)寒,這次可不能再得了。
“允賢,對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只是現(xiàn)在你的身體要緊,我不得不這樣做?!?p> 說罷,御景卿伸手解開上官允賢的衣服,只脫了一層外衣,御景卿的臉便紅透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扭頭,還是將上官允賢的里衣脫了下來。又快速的給她穿上自己已經(jīng)烤干的衣服。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御景卿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雖說自己對她蓄謀已久,但這些事總在他預(yù)謀之外……
御景卿又把上官允賢抱的離火堆近些,好讓她取暖。烘干了衣服之后,又把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自己就坐在火堆旁守著上官允賢,時不時的添點柴火。
夜半時分,上官允賢低低的呢喃著:“冷,好冷…好冷……”
御景卿急忙丟下柴火,來到上官允賢身邊,將她抱入自己懷中,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很快,上官允賢便停止了呢喃,而御景卿感覺到,上官允賢的體溫越來越低,他不斷的加柴,把上官允賢抱的越來越緊……
終于,上官允賢的身體開始回溫,御景卿也漸漸放下心來。兩人就這樣相擁而眠。
翌日清晨,上官允賢才轉(zhuǎn)轉(zhuǎn)悠悠的醒來,見自己穿著御景卿的衣服,心里一驚,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又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御景卿還在熟睡,她本想自己輕手輕腳的起來,看看周圍有沒有些人家村落之類的,卻不想還是弄醒了御景卿。
御景卿發(fā)現(xiàn)上官允賢已經(jīng)醒了,甚是欣喜:“你終于醒了,昨晚你的體溫驟降,著實嚇壞我了……”
說到后面,御景卿又有點不好意思,“昨,昨天你的衣服,是,是我換的。但是,我什么都沒看見,我是閉著眼換的,真的,我真的什么都沒看見……”
看到御景卿這副緊張的樣子,上官允賢原本有些羞赧,但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行了,這件事,你知我知,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不過,昨日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活不到現(xiàn)在了?!?p> 御景卿卻搖搖頭:“我不會讓你有事的?!?p> 上官允賢看著御景卿這個堅定的模樣,心中疑慮越來越重,思考了一會,她還是猶豫的問出口:“御景卿,你為何處處助我?難道你不怕我的晦氣嗎?還是之前我們有何淵源?你對我這般好,是有什么企圖嗎?”
御景卿理了理身上的衣物,抬頭望向上官允賢,反問道:你道是如何?“
“我要是知,便不會問你?!?p> “算了,提前告知于你,并不是件壞事?!霸谏瞎僭寿t不解的神情中,他將幼時與賢妃的相遇一字不漏的告知她。
“你有所不知,自我母妃與父王成親生下我,我母妃對我不聞不問,都是我父王教我所有,在賢妃娘娘那兒,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母愛。所以,我將她銘記于心,沒想到,你竟然是她的女兒,可能,就是上天派我來相助你尋找真相。“
“原來你也見過我母妃呀,那她應(yīng)該是很溫柔的一個人吧。“上官允賢看向前方,有些心不在焉,”不過還是要再次感謝你,我又知道一些關(guān)于我母妃的事情?!?p> “好了,你現(xiàn)在山洞里把衣服換好,我在外面給你把風(fēng),等你換好了,我們就看看周圍有沒有村落之類的?!?p> 上官允賢還是有些后怕,在御景卿臨走之際,拉住了他的手,剛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御景卿的手燙的不行。
抬頭一看,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御景卿,你是不是發(fā)燒了?你的手好燙?!?p> 說著,她又伸手摸了摸御景卿的額頭,“額頭也很燙,你肯定是發(fā)燒了,我們趕緊把衣服換好,回帝都,給你找大夫?!?p> 御景卿無奈的搖搖頭,走了出去,他之前更重的病都得過,何況是這么點小發(fā)燒。
待他們倆換好衣服后,御景卿在山洞口做了一個標(biāo)記,見上官允賢一臉疑惑,解釋道:“赤烽見我這么久都沒回來,肯定會來找我,而且我和你在一起,他也必定知道會來月靈的墓地,我一路上都有做標(biāo)記,相信他很快就會隨著標(biāo)記找到我們?!?p> 上官允賢羨慕的感嘆道:“什么時候我也能有一個像赤烽這樣的侍衛(wèi)???”
御景卿看著她,只笑不語。
等你嫁給我了,自然就有了。
兩人也在河水下游不遠(yuǎn)處找到了一戶人家,里面只生活著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一見這兩人餓了一天了,連忙把家里好吃的都拿出來招待他們。
上官允賢一邊吃一邊問道:“老婆婆,這里就您一個人生活嗎?”
老婆婆繡著衣服,嘆了口氣,頗為難過的說道:“是啊,老伴兒前幾年就病逝了,唯一的女兒嫁進白露,再也沒回來過……”
御景卿和上官允賢對視一眼,心里都感到惋惜。
御景卿本想拿著銀錢給老婆婆,可是隨身攜帶的錢袋子好像掉入河中不見了。
上官允賢褪下手腕上的玉鐲,塞給老婆婆,“老婆婆,這個玉鐲您拿去當(dāng)了,好好生活,算是我和他報答你對我們的招待?!?p> 老婆婆連連搖頭,“姑娘,這可使不得,婆婆啊年紀(jì)大了,也用不了多少銀子,這玉鐲你還是收回去吧?!?p> “老婆婆,你就收下吧,不然我們會良心不安的……”
終于,好說歹說,老婆婆收下了玉鐲,就在這時,赤烽也帶人找到了這個地方。
“王……”
曲新剛要行禮,就被御景卿拒絕了,他怕嚇著老婆婆。于是他們就離開了老婆婆家。
“屬下救駕來遲,還請公主王爺恕罪。”
御景卿罷了罷手,“此事不怪你,是本王疏忽了。你把公主安全的送回宮,讓人找來太醫(yī)為公主好好診治一下,回來告訴我結(jié)果?!?p> “是。”
上官允賢擔(dān)心的看著御景卿,顯然不愿意走,“你還在發(fā)燒……”
御景卿安撫的摸摸她的頭,說道:“我沒事,我身體好著呢。主要還是你,要回去好好的看下太醫(yī),落下病根就不好了。乖……”
上官允賢看了御景卿一會兒,見他沒事兒了,才離開了。
就在上官允賢離開的那瞬間,御景卿支撐不住,向后倒去……
赤烽在外面準(zhǔn)備了馬車,等上官允賢坐上去后,開始驅(qū)車前往帝都。
到了素玲殿后,上官允賢剛進門,碧落就跑了過來,帶著哭腔說道:“公主,你昨天都去哪兒了?怎么一夜沒回來,擔(dān)心死奴婢了……”
“好啦,我這不是安全的回來了嗎?別哭了別哭了?!?p> 說著,兩人一起走進大殿之中。
赤烽向上官允賢行了一禮,“公主,請讓太醫(yī)過來為公主診治一下,曲新好回去匯報給王爺?!?p> 上官允賢一愣,她都忘了還有這事兒了,“小林子,你去太醫(yī)院請位太醫(yī)來?!?p> “是,公主?!?p> “碧落,陪我進去換套衣服,這樣被別人看到了,始終不太好?!彼洲D(zhuǎn)頭對赤烽說道,“你隨意坐坐,我去去就來?!?p> “是?!?p> 曲新站在大殿中,明顯的感覺到有人在看著他,可這大殿中,只有他一個人。
突然間,他瞥到宮墻上有個人影,轉(zhuǎn)頭一看,人卻不見了。他急忙追過去看,卻沒有人??伤麉s聞到了一股竹子的芳香,不濃不淡,甚是好聞。
難道是他疑神疑鬼了?
就在他想的入神之時,上官允賢已經(jīng)換好衣服出來了。
他決定不打草驚蛇,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公主,這里可以聞得到竹子的馨香,不知這里附近是否有竹林?”
上官允賢毫不知情剛剛的事,笑著答道:“是啊,素玲殿東院就有一片竹林,聽說是先帝在時,種植的?!?p> 曲新心中已了然,利用竹林做掩護,來監(jiān)視人,的確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難怪剛剛自己找不到人,原來是躲進竹林里了,此時一定要回去和王爺匯報。
不久后,太醫(yī)也來了,他隔著手帕為上官允賢把脈。
“公主只是有些著涼,無需擔(dān)憂,待微臣為公主開幾貼藥,喝完自然就好了?!?p> 上官允賢點點頭,“那就多謝崔太醫(yī)了。碧落送太醫(yī)出去。”
赤烽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對她行了一禮,“那如此,赤烽告退。”
“等一下!”上官允賢從房中拿出一瓶藥遞給赤烽,“小時候,我身體不好,也是經(jīng)常發(fā)燒,成軒哥哥便配了這個藥給我,治療發(fā)燒很有用的。你拿回去帶給御景卿。就說多謝他昨天的救命之恩……”
“赤烽明白。赤烽告退。”
說著,他便離開了素玲殿。
上官允賢坐在桌子前,還是有些擔(dān)心御景卿,“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發(fā)燒嚴(yán)不嚴(yán)重……”
待碧落回來后,上官允賢便去沐浴更衣,這一兩天累的,她差點沒在浴盆里睡著。
待一切事都做好后,她便回房睡覺了。她準(zhǔn)備明天派人去御王府問問,或者,她自個兒出去。
她突然想到,今天御景卿告訴她的事情,原來他與母妃也頗有淵源。那她可以相信他嗎?
上官允賢又抱著被子滾了兩下,覺得腦袋有些疼,便放下心中所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