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境遷看著許亦初束手束腳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接過李掌柜的話頭就道：“我可管不住?！?p> 話說得有一點(diǎn)小曖昧，讓許亦初驀然紅了臉。
“哎，我的命太苦了。”李掌柜使勁搖搖頭，做出一副悲痛萬分的樣子。不過眼角的微笑倒是出賣了他。
許亦初瞪了他一眼，然后對這白境遷微微福身。
“流香閣的東西很好吃?！卑拙尺w含著笑對著許亦初說道，“我知道你可以的?！?p> 他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許亦初想了半天，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流香閣就是白境遷出錢的，現(xiàn)在幕后老板居然夸贊她？
她趕忙搖搖頭：“主要是曹先生的手藝好?！?p> 白境遷輕輕一笑，不著痕跡地轉(zhuǎn)了話題：“我與西街的程先生相熟，我與他說好了，收你做關(guān)門弟子?！?p> 許亦初一愣，程先生是誰？
倒是一邊的李掌柜聽到這個話，頓時就喜笑顏開起來，推了愣在原地的許亦初一把：“你愣著做什么，程先生是最有學(xué)問的人了，已經(jīng)幾年沒有收過徒弟了!還不趕緊謝謝白二！”
說著他又自作主張道：“你比白二小一點(diǎn)，就喚遷哥哥吧。”
說完他沖著白境遷擠了擠眼，白境遷始終溫和笑著，沒有搭話。
“為什么不叫白二哥？”許亦初還在消化前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細(xì)想，本能地問著。
李掌柜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俗氣！是應(yīng)該和程先生好好學(xué)學(xué)！”說著他就自顧自進(jìn)了后廚，看白境遷這樣子，應(yīng)該是有話對許亦初說。
不是他說，這個丫頭做生意行，怎么這種事上面跟一個傻子似的。
儼然忘了許亦初本就是個小孩。
“我明日便準(zhǔn)備啟程了。”白境遷小聲說道。
“這么快？”許亦初驚訝。
白境遷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路途遙遠(yuǎn)，來去耗費(fèi)了太多時日，我已耽擱不不少時間?！?p> 許亦初悶悶點(diǎn)頭，算是贊同白境遷的說法?！皩?shí)在太遠(yuǎn)了，以后若不是大事，不必?fù)?dān)心我的。”許亦初咧著嘴笑道。
若是她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白境遷是為了她的事回來的，她也太蠢了。
宋以致是白境遷派過來的，宋以致才走，白境遷就回來了。恐怕這件事沒有牽扯到白家，白境遷還會比宋以致更早回來。
白境遷倒是難得地?fù)u搖頭：“總要確認(rèn)過了才放心。”
許亦初心內(nèi)一顫，一時被感動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一直在漳州，你可以找程先生給我托信，我一得閑，就回來?！卑拙尺w目光灼灼，看得許亦初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沒事，好歹我也名聲在外，沒有人在老虎頭上撲蒼蠅的?！痹S亦初沖口而出，這話逗得白境遷浮起一個笑容來。
他伸手在許亦初小腦袋上揉了揉：“你這丫頭！”
他的手似乎有魔力，讓許亦初一下就安靜下來，似乎還聞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味，許亦初老臉一紅，一時不知道該做什么。
天哪，這就是傳說中的摸頭殺吧。
許亦初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白境遷覺得有些好笑，將手從腦袋上一下來，一看到團(tuán)子一樣的臉，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戳了戳。
手感真好，白境遷一本滿足，像是上了癮似的，又戳了戳。
許亦初猛然就回過神來，看著白境遷玩樂的樣子有些想笑又覺得不該笑，硬生生壓下去，她這是被白境遷調(diào)戲了？
不過，好像被他調(diào)戲，甘之如飴。
白境遷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失禮，懊悔地縮回手，想要請罪卻一直開不了口，許亦初一下就笑起來，她這一笑，剛剛還緊繃的空氣一下就活潑起來。
“白境遷，我不想叫你哥哥，我教你名字可好？”許亦初直爽問道。
白境遷頓了頓：“當(dāng)然可以，不必拘謹(jǐn)?！?p> “時過境遷，你這名字怪好聽的?！痹S亦初咂摸良久，突然道。
“等你去跟程先生學(xué)了學(xué)問，再來看?！卑拙尺w依舊笑著，不過許亦初始終覺得有點(diǎn)怪怪的，她也不是個執(zhí)拗的人，很快就把這個疑問拋諸腦后。
等送走白境遷，李掌柜才揣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走過來：“你瞧瞧白大人，真是好生俊朗?！?p> 許亦初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若是我是姑娘家，我就要對白大人芳心暗許了?！崩钫乒癫徽鄄粨希€用一股很惡心的語氣說話。
許亦初抖了抖身子，李掌柜真把自己雞皮疙瘩都惡心出來了。
見許亦初不搭理自己，李掌柜恢復(fù)了以往的樣子：“我說真的，反正白二對你有心，不如讓你嫂子和白家先定下來，把名碟換了定個親，以后你就是白夫人了，這里誰還敢欺負(fù)你？”
許亦初翻著白眼看著他：“李掌柜，你總催著我，你自己咋不定親呢，都二十好幾了，剩男！”
她的話讓李掌柜一愣，隨即臉色一變：“什么剩男？！我可是，我可是……”
他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出來，許亦初有點(diǎn)于心不忍，李掌柜這么大還沒有娶親，難道是有什么隱疾？
她的思想一下就歪了，不過李掌柜很快用一封信把她砸醒了。
“這是你那個做丫頭的小姐妹來的信！真是氣死我了！”李掌柜氣呼呼將信丟她身上，重重哼了一聲，就出了門。
許亦初有些好奇，這么快林雪霽就回信了？
她急忙拆信，才打開就問道一股甜膩的酒味，不用說，這封信肯定是她邊吃酒心糖糕的時候邊寫的。
林雪霽語氣歡快，說已經(jīng)吃了她的酒心糖糕，特別開心，還把這個給齊國夫人分享了一下，齊國夫人也喜歡，讓下次多帶一點(diǎn)。
許亦初含著笑看著，越看到后面，就越笑不出來。
林雪霽本來早就想寫信回來，但前段時間一直被林昭和軟禁起來，就因為她和投在林昭和門下的顧百川多說了兩句話。
等到現(xiàn)在京中開了五月節(jié)，自己才被放出來，不過一放出來，她就栽了一個大跟頭。林昭和的大兒女林羨魚鬧了病，非要把管莊子的權(quán)利交到她手上，還說什么京中嫡女都會這些，沒道理林雪霽不會。
結(jié)果剛一接過來，就懵了，也不知道地產(chǎn)如何，更不知道時節(jié)是做什么，被下頭的人繞了很多圈，白白繞進(jìn)去很多銀子，林昭和一怒之下，又把她禁足了。
前段時間齊國夫人才把她救出來，林昭和不敢拂齊國夫人的面子，讓林雪霽去齊國夫人府上住幾天，剛好就收到了許亦初帶過來的酒心糖糕。
林雪霽寫了厚厚一疊紙，有些字許亦初還真認(rèn)不出來，寫法也有很大的區(qū)別，簡體和繁體交雜著，看起來亂糟糟。
看來，林雪霽也是在學(xué)習(xí)了。
信的最后，林雪霽說若是有好方法可以治一治莊子上的人，一定要給她回信過去。
許亦初捏著信紙，想著林雪霽也不容易，自己雖然窮一些，也有一些糟心事，但和林雪霽的步步驚心相比，實(shí)在是不值得一提。
至于林雪霽說的莊子的事，許亦初還真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