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初揉了揉眉心,她輔修過市場營銷和教育心理學(xué),大概知道林雪寂的心情,穿越過來兩年,一籌莫展。
別說像小說里面做出一番大事業(yè),第一步都還沒有邁出去。
“傻丫頭,看得到的未來,就不算未來了?!痹S亦初溫和道,“未來就是因為不確定,所以才有希望。”
林雪寂被她說得一愣,然后喃喃道:“亦初姐,你好像我的高中語文老師哦?!?p> ……
許亦初只覺得自己肝兒都疼了。
“你多大了。”許亦初問了一個自己想吐血的問題。
林雪寂歪著頭想了想:“我過來的時候是大二,現(xiàn)在應(yīng)該大四了?!?p> 許亦初感覺自己胃也不是很舒服。
面前的人真的還小,起碼比自己這個在社會中浸淫幾年的人小,至少從心理上是的。
“雪寂,很多時候我們覺得前途一片迷茫,只是因為我們在低谷,低到最低處,你就會發(fā)現(xiàn)柳暗花明又一村。”許亦初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慢慢勸道。
林雪寂點點頭。
“亦初姐,有你在我就不怕了?!绷盅┘艙P起一個笑臉,“我來的時候什么也不會,字也不認(rèn)識,現(xiàn)在有你在,我就覺得不孤單了。”
許亦初笑了笑:“這就對了,你是肯定會回京城的,那里才是你大展拳腳的地方,我呢,只希望順順利利暴富,以后也搬到京城去,和你做鄰居?!?p> “好啊?!绷盅┘攀珠_心,“亦初姐,你和我一起回京城吧,我就對別人說你是我的貼身丫頭,回京城之后,你也可以暴富的。”
許亦初看了看面前笑容洋溢的臉龐,搖了搖頭:“我就不了,我的劇本不在京城?!?p> 林雪寂有些失望回答了一聲,許亦初笑了笑:“既然打定主意了,我覺得你這個名字不是很好,聽起來有點傷感?!?p> “我也覺得?!绷盅┘虐T癟嘴,“要不然亦初姐給我參考一下?”
“好啊?!痹S亦初一口答應(yīng),“不如就是霽月的霽,風(fēng)光霽月,林雪初霽,雪后轉(zhuǎn)晴寓意也不錯?!?p> 林雪寂聽得連連點頭,此刻,林雪寂大小姐的名字就變?yōu)榱肆盅╈V。
“亦初姐,你到底多大,為什么我覺得你比我懂很多東西?”喜提新名字的林雪霽還是不死心地問道。
許亦初白了她一眼,沉默的,不止今晚的康橋。
許亦初其實不比林雪霽大多少,但是許亦初沒有上過大學(xué),高中畢業(yè)之后就去了廣州打工,高中生也只能找到車間的活,沒日沒夜地上班,到手的工資卻沒有多少。
后來她辭職去做銷售,整天奔波在街頭巷尾,甚至為了顯得自己更專業(yè),還專門報了課程學(xué)市場營銷和經(jīng)濟(jì)學(xué),人際交往的形形色色,她早就爛熟于心。
在許亦初看來,林雪霽就是白紙一張,但是比她更鮮活,更生動。
她毫不懷疑這樣的林雪霽未來肯定會成為動搖林府的武器,所以也心平氣和給她灌輸些心靈雞湯,這個時候,唯有心靈雞湯,才是良藥。
“對了,亦初姐,你要小心趙萱,就是李越媳婦?!绷盅╈V忽然想起什么來,“我看得出來,趙萱頗有心計,你今天鬧了她一回,她肯定會報復(fù)回來。”
許亦初點了點頭。
今晚是她大意了,她其實有更好的法子讓自己獨善其身,但是當(dāng)時她完全不受控制,就算是一個機(jī)械的傀儡,等四周亮起火把,她才反應(yīng)過來。
沒辦法,只有將戲演下去了。
也許是聽到的消息太過震撼人心,所有原來的許亦初也忍不住憤怒了吧?
“亦初姐,我真的超級高興,我想到以后我還有亦初姐,我就覺得充滿了信心?!绷盅╈V還是很開心,許亦初看著她純真的小臉,自己忍不住也揚起一個笑容來。
第二日,許亦初還是乖乖回到了父母身邊,許興文已經(jīng)去了地里,就蘇白蘭一個人在忙活著,見到許亦初回來,只是哼了一聲,也沒有說話。
“娘,我昨天去李家了。”許亦初決定主動出擊。
“啥?”蘇白蘭一愣,忙丟下手中的活計,伸手就準(zhǔn)備打她,許亦初靈活一閃,躲開了蘇白蘭的手。
“你去李家干啥?你這個死丫頭!”蘇白蘭臉色很不好。
許亦初看了看她,毫不在意:“趙嬸說你這個人不講信用,不值得來往,還說我們家沒有兒子,都是因為你骨相不好?!?p> 雖然她內(nèi)心鄙夷拿重男輕女說事,但是在蘇白蘭的眼中,生兒子就是頭等大事。
“什么?她養(yǎng)了一個傻子,還這么說我?”蘇白蘭果然炸了,就連聲音,也尖利了好幾分,“她有什么好得瑟,不就是有兩個臭錢?!?p> 許亦初縮了縮肩頭:“娘,她昨天還罵我,罵我克你,早晚要克死娘親,到時候我爹就再娶,娘,她不是盼著你早日……”
后面的話她并沒有說完,蘇白蘭,就丟下手中的物什,氣沖沖就往外面跑,邊跑邊罵:“那個死賤人,就巴不得我早點死,好來拿捏我家男人!趙萱,我跟你沒完沒了!”
等蘇白蘭走遠(yuǎn)了,許亦初才往屋后去,抓了一把草灰抹在臉上和身上,昨天葛韻書送來的衣裳很快就黑的不成樣子。
趙萱或許是巧舌如簧,但是蘇白蘭是不聽人說話的人,任憑你說破了嘴皮,她認(rèn)定的事兒,是不會變的。
趙萱想拿捏她,還嫩了點。
她匆匆打扮了下,飛快往自己的哥哥許兆年家中跑,許兆年已經(jīng)出門了,就剩葛韻書在家里收拾早飯。
“大嫂,嗚嗚……”
許亦初邊跑邊哭,把正在收拾的葛韻書嚇了一跳,又看她渾身臟兮兮的,趕緊接過來,給她輕輕拍著。
“怎么了?你慢慢說?!备痦崟穆曇舨患膊恍?。
“大嫂。呼?!痹S亦初抽了抽鼻子,“大嫂,娘要把我賣給李鈺當(dāng)媳婦。呼呼。”說著又抽了抽鼻子。
葛韻書一下愣住了,她雖然也才是十八九歲,但是她的小姑子才八歲啊,她婆婆就忍心???
她心頭一跳,趕忙出門拉住拴馬的趙二,讓他一定將許兆年找回來。
“大嫂,我怎么辦啊……”許亦初呆呆站在院子里,邊哭邊問。
葛韻書最見不得人哭,許亦初又像是從灰堆里爬出來的,心中更是不忍,趕緊摟住她:“沒事的,亦初,你還有我和你大哥?!?p> 聽到她這句話的許亦初短暫停了一下,隨即哭得更大聲了:“大嫂,我原來對你那么兇,你現(xiàn)在還要管我,我,嗚嗚……”
葛韻書拍了拍她的背:“不哭了,亦初,我們?nèi)ハ磦€臉,等你大哥回來了,他去給娘說?!闭f著拉著她往后院打水。
許亦初抹著眼淚跟著葛韻書走,就看見林雪霽瞪著眼睛趴在墻頭上,一臉驚恐。
許亦初沒有管她,乖巧讓葛韻書洗了手洗了臉,葛韻書看衣裳臟了又拿了一件自己的絨裝給她換上,許亦初機(jī)械任由她擺弄。
葛韻書是真的善良,許亦初心中不免覺得有些愧疚,利用了這樣的好人,讓她有些覺得對不住她,她原來那么多葛韻書,葛韻書還愿意摒棄前嫌,待她這么好,想到這里,許亦初是真的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