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末日
夕陽西下,深秋時節(jié)的街道上,行人零零散散神色匆匆,都緊縮著身子,抵御著外界的寒風。
“真冷啊!”趙峰感嘆了一聲,搓了搓手,加快腳步向?qū)W校的方向走去。
作為高二的一名學生,雖說學業(yè)負擔愈來愈重,高考壓力已經(jīng)近在眼前,可趙峰全然沒當回事兒,依舊我行我素,一副混吃等死的樣子,在學校里打打瞌睡,嘮嘮嗑,回家唯一的趣事就是追番打游戲了,房間里也全是各種動漫美少女的海報啥的,儼然已是一個死宅。家人對此很是傷腦筋,可也沒辦法,畢竟趙峰已經(jīng)十七歲了,不比小時候,執(zhí)拗起來也只能放任,現(xiàn)在思考怎么改變他讓他學習,不如多考慮考慮將來高考落榜后的問題。
晚上七點,教室中。
趁著自習課老師出門抽煙的檔,左邊靠門的一個瘦小男生扭頭沖趙峰道:“峰,今晚開黑不,我最近練中路亞索,剛會雙風了,老子給你秀一把?!壁w峰聞言,不屑一笑,揶揄的道:“就你?還秀,別把我坑了就不錯了,上回那把諾手和對面引燃奧拉夫站擼,真是人才!”周圍玩過LOL的都不禁笑出聲來,確實,這種操作屬實憨憨。
瘦小男生名叫韋清浪,和趙峰關(guān)系很好,平常經(jīng)常這樣說笑,二人也都習慣了,經(jīng)常都是笑一笑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時,身后的任聰忽然正了正他那四百度的眼鏡,小聲道:“老師進來了,先別聊了。”趙峰立馬坐直了身子,胡亂的翻著書本,佯裝看書。
雖說不愛學習,但趙峰也是個有原則的人,違反校規(guī)校紀的事兒他可從來沒做過,頂多就是偶爾遲到了幾次,因此,雖說成績不咋樣,可在老師心里他也還算個好學生。
自習課老師輕咳了一下,威嚴的視線掃視全班,示意某些淅淅索索的小動作停下來,這才繼續(xù)他的工作。
片刻,趙峰忽然感覺自己心里有些堵得慌,似乎要發(fā)生什么大事兒似的,不由得坐立不安起來。
突然,燈管忽閃忽閃了幾下,竟徹底熄滅了,學校里也傳來一陣陣叫好的聲音,畢竟,停電意味著提前下課了,可趙峰心底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了。
不一會兒,接到通知的老師就宣布今天晚自習到此結(jié)束,住校生回宿舍走讀生可以回家了,隨著一眾學生的歡呼,教室里眨眼間就只剩了趙峰他們幾個。
任聰和韋清浪靠了過來,看著臉色有些不對的趙峰,問道:“小峰,怎么了?”面對至交好友的詢問,他本不想隱瞞,可又覺得自己說感覺要出啥大事這種神棍一樣根本沒人信的話有些多此一舉,便擺了擺手,啥也不說的向外走去。韋清浪和任聰相視一眼,無奈的撇了撇嘴,緊跟了上去。
現(xiàn)在是八點左右,天黑如墨,涼風刺骨,街道上除了回家的學生,似乎沒了其他人,雖說平時這個時辰也這般冷清,可現(xiàn)在這場景在趙峰眼中卻是冷清的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了。
“什么鬼,平時不應該這么點人啊,那些店也沒這么早就關(guān)店的吧?”韋清浪疑惑的環(huán)顧四周街道,說道。“或許是天氣越來越冷了吧,今年的十一月比往年要冷許多呢,尤其是今天,感覺突然降了十度有余?!甭犞说膶υ挘w峰也只是保持沉默,因為——心底那不安的預兆已經(jīng)達到了頂峰!
“要不,先去接我妹妹吧,這次全城停電,民中應該也放學了?!卑肷?,他停下腳步,拉住同伴,說道。
心底的不安越強烈,他就越擔心獨自在民中讀書的妹妹,現(xiàn)在他只想早點接到她,保證她的安全。
“可以啊,我們無所謂的,走唄?!倍?,說完,轉(zhuǎn)個身就向民中方向走去。
夜,靜的可怕。
沒人知道,來自宇宙的一種神秘病毒已經(jīng)降臨地球多日,就在近日將會全面爆發(fā),那時,將會是整個人類文明的末日。
突然,一聲慘叫傳來打破了這份寂靜,“啊——!”這聲慘叫宛若一個信號一般,整個城市轉(zhuǎn)瞬間宛如人間地獄,慘呼大嚎不絕于耳,一個個面目可憎的人型生物開始在街道上出現(xiàn),他們以接近人類慢跑的速度,不知疲倦的追逐著驚慌逃跑的人類,不時有人類被逼入絕境,四面楚歌,不多時,一連串的凄厲慘叫過后,要么只剩一地碎骨,要么就是變成和這些人型生物一樣的存在,既是喪尸。
趙峰做夢也想不到,令他喘喘不安心亂如麻的竟是這等幻想中才會出現(xiàn)的情節(jié),喪尸圍城,世界末日!
育才大道街邊的一棟未完工的爛尾樓,四樓樓頂天臺上。
趙峰韋清浪任聰三人背著書包,看著城內(nèi)各處慘絕人寰的景象,皆是一臉驚恐,心中已是一片絕望。
雖說剛剛?cè)艘呀?jīng)用樓里遺留的一些材料和一張方桌將一樓大門堵住了,可還是沒有生出絲毫安全感,他們的性命依然沒有得到保障,成群結(jié)隊的喪尸游蕩在街道上,追捕著幸存的人類,這樓頂天臺就好似大海上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被喪尸蜂擁而至的沖擊上來,將他們?nèi)怂撼伤槠倘攵侵小r且,即使喪尸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沒有任何補給,三人最終也只有渴死餓死一途。
這,簡直就是十死無生的絕境。
“峰,現(xiàn)在怎么辦?怎么好端端的就世界末日了啊,我還不想死??!”韋清浪哭喪著臉,怕被街上的喪尸注意到,只得低聲抽泣著。任聰也是垂著頭,癱坐在地上,再不復之前的從容,苦笑道:“誰會想死啊,可是這,哎,這根本就是絕境啊?!壁w峰仍是一語不發(fā),目光卻是望向了一個方向,那里,是民族中學,是趙清雨讀書的地方。即使身處如此險境,已然絕望,他依然惦記著自己的妹妹,趙清雨。
今夜,注定是漫長的。
鮮血和碎肉已經(jīng)染紅了城市各處,長椅上,人行道上,石梯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零星內(nèi)臟,嘴角耷拉著粘稠液體的喪尸在啃食完獵物后,再次漫無目的的游蕩起來,搜尋下一個獵物。慘叫聲已由剛開始的連綿不絕變得時斷時續(xù),直至臨近黎明時分,整座城市竟詭異的安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