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銘大人是想做一個了斷了?”長豐果然猜的沒錯,任誰都無法永遠在一個不堅定的立場守住自己,利躍是如此,鷹銘亦是如此。
“是啊,我累了。家族本就戰(zhàn)功累累,到了我這一輩,卻唯我這一個人。原本我是不想有什么人拖累,便孤身一人到如今,可現(xiàn)在看來,即便如此,我也逃脫不了命運。和平的年代朝堂之間都有爾虞我詐的計算,更何況如今這戰(zhàn)事將近呢?”鷹銘從未像任何人吐露自己的心聲,長豐知道,鷹銘說這些一定不會是什么圈套。一個人內(nèi)心的真實表達,是從種種神情和細節(jié)都能表露出來的。
“銘大人這樣聰慧,怎會今日才明白這道理呢?”長豐有些遺憾,若是鷹銘早就一心為國,或許都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從前我看不開,總想著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我族?,F(xiàn)在看來,我這樣茍且偷生,才是有辱家風?。 柄椼懸嘤行┌没?。
“總不會太晚的?!遍L豐安慰他。
“好舒坦,從未有的舒坦。”當鷹銘對長豐推心置腹后,反而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從未有過的輕松感就這樣襲來,鷹銘太喜歡這種感覺了。
二人相視一笑,便作揖道別。
此時,鷹國王室、花都、鷹風都做好了時刻戰(zhàn)斗的準備。鷹萍與花都的談判,卻出現(xiàn)了誰都不曾想到的局面。
“萍大人,行知大人。若真如二位所說,鷹王無心與我們開戰(zhàn),那為何又堅守不肯讓地的原則呢?”
“薷莘殿下說笑了,若是明日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個彈丸小國,也搖尾乞憐問貴國要土地,難道花都女王也會因為可憐來分出一些地方給他們嗎?”鷹萍這話一語雙關,誰都聽得出來是在諷刺花都。
“萍師父,沒想到您還真是嘴不饒人。從前只是聽說,卻一直見萍師父都是溫柔的,沒想到薷莘有幸見到萍師父英氣的一面呢?!鞭篙分历椘紝λ龥]有好感,便諷刺回去。薷莘在鷹國時見到的鷹萍便是兇巴巴的樣子,哪有什么溫柔的時候呢?
行知看氣氛又變得這樣,便趕快接過話來:“薷莘殿下,您也知道,你我兩國的歷史。想必您既不愿意與我們共存,更不愿意作為附屬國稱臣吧?”
“行知大人是明白的。”說完,薷莘瞟了一眼鷹萍,“只是,行知大人,您怎么知道我們不愿意共存呢?怕是您不想與我們共存吧?”薷莘話里有話,幾日的談判,明顯薷莘都不在點上,而莯苾女王更是未曾露面,花都的防備,顯而易見。
“哦?薷莘殿下是想隨我們回鷹國了?”鷹萍接過話,她知道薷莘也喜歡暉兒,便試探道。
“萍大人,雖然我們不是同類,但卻也是歷經(jīng)百萬年修成人形的上等,更何況,祖先們不是沒有生活在一起過,您又怕什么呢?”
“我鷹國泱泱大國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不知,殿下能否代表莯苾女王的意思呢?”
鷹萍說道薷莘的痛楚了,鷹萍想得到莯苾女王怎么會允許自己的妹妹和仇人的王子生活在一起呢。
“泱泱大國,那若是明日又有什么小兔子啊,小老鼠啊成為上等,修煉成人,那鷹國子民不屑于與他們生活在一起,豈不是斷了自己食物的來源?”薷莘說這些話,是想告誡他們,不要總是以大國自居,誰知道以后會是什么樣呢?可這些話,卻讓行知格外留意。
“薷莘殿下聰慧過人,老臣實在是佩服?!毙兄洳欢≌f了這么一句,不僅是薷莘,就連鷹萍也有些摸不到頭腦。
“行知大人嚴重了,薷莘一個只知兒女情長的小女子,有什么聰慧不聰慧的?!痹捠菍篙氛f,眼神卻是看向了鷹萍。
鷹萍不理會她,愛一個人本不是什么錯,錯就錯在,雙方是敵對,錯就錯在他們是異類。
“想必是萍大人累了,那薷莘就先回去了?!庇质且惶鞜o疾而終的談判,每天薷莘都在各種周旋,誰都看得出來,花都是在拖?;蛟S是拖到鷹風與王室開戰(zhàn),或許是拖到王室軍隊無心應戰(zhàn)。
薷莘走后,鷹萍問行知:“行知大人,您剛剛那話,意欲何為?”
“沒有什么格外的意思,只是從她的話中,想到了些什么。”行知說完,便閉眼沉思,鷹萍便不再多言。
有幾日沒有談判了,鷹萍不知行知大人究竟在想什么,薷莘那邊也甚至安靜,鷹萍有些按耐不住,便派人打聽。
“回薷莘大人,薷莘殿下近日好像陪著莯苾女王在接待什么客人?!笔窒碌娜舜蛱降搅艘恍┫?。
“客人?花都不是不與他國往來嗎?”鷹萍不解。
“聽說,那位是我國的人。”
“我國的人?那會是誰呢?我國怎會有人能如此輕易穿過界湖呢?”鷹萍便說便想,突然想到一個她許久不曾想起的人:“行知大人在何處?”
“應該還在他的房間吧,屬下聽說行知大人已有好幾日不曾出門了。”
“好,快隨我去見行知大人!”
說時遲,那時快,鷹萍風風火火趕到行知大人的房間。一進門,還沒來得及和行知說話,鷹萍便看見了一個讓她十分驚訝的人。
“銘師兄,你怎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