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兇煞的眼神,林溫雅感覺不對頭,忙解釋道:“是說白白送你一份面,不是罵你的。”
酒醒不但不信,反而,猛烈地將前臺上的東西一撥,憤怒道:“罵人呢,不就是吃份面嗎?至于出語傷人嗎?”
名片零星地散落在地板上;菜單雜亂的躺在地上,有一本外皮和圖冊徹底脫離;玻璃魚缸傾倒在地板上,水汩汩地流淌出來,一只金魚在地板上拼命掙扎地,竭盡所能地吮吸水分來濕潤自己。
林溫雅驚嚇的魂不附體,潛意識地后退,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猖狂。
“酒大哥,我真沒有罵你白癡,我是說你白白吃了一碗面?!绷譁匮哦哙碌霓q解道。
“還不承認,看不起誰???有啥可拽的,不就是一個收銀員嗎?竟然輕視我,你們都看不起我,能不知道嗎?”酒醒吼道。
繼而,他發(fā)瘋似的晃動前臺子,鍵盤“嘭”的一聲重重砸地,電腦的屏幕瞬間黑屏了。
小陳向漠北使個眼色,讓他去后廚,自己迅速圍了上去,而此刻小麗小跑出去。
汪夢遠見到情況不妙,想想平時文雅姐待他不薄,立馬閃現(xiàn)她身邊,給她打打氣,和酒醒對視。
看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顧客們感到暴風雨要來臨。
用過餐的,通過“微信掃碼”付了錢;吃一半的,利用“支付寶掃碼”支付一半的飯費就急急忙忙地離開。
前廳發(fā)生的點點滴滴,像駕馭著龍轉(zhuǎn)風,閃電般地傳到后廚,議論紛紛。
一聽到林溫雅受欺負,李廚師憤怒之下,把勺子一丟,要出去打他,被漠北拉住。
他安慰道:“林溫雅沒有事,就是嘴皮摩擦,不礙事,還有幾個男生在大廳,不會讓她被怎么啦。”
“地痞流氓,吃個飯,付個錢不就行啦,覺得我們店吃不飽,可以不來就是啦,都不知道搟面有多累嗎?”陳阿姨笑道。
“讓阿姨招他來上班,體會兩天面食的工作就不會自以為是了?!蓖醢⒁痰馈?p> “是啊,為社會的安定獻出一點貢獻,省得他游手好閑,酗酒鬧事?!惫鶄b說。
“難啊,這人啊,從小沒有教育好,長大了也就那樣,餓死也不會來干活,骨子里都沒有那份東西?!标惏⒁痰?。
然而,周廚師默默打電話。
“小強,過來。”趙廚師向孟強招手。
“大哥,有何吩咐?盡管安排,出去打他,我是不敢的,金盤洗手了,俺可是安分守己的好市民?!泵蠌娬{(diào)皮道。
“金盤?銀盤都洗不干凈你,幫我瞄一眼面吃完沒?”趙廚師焦急道。
片刻后,孟強折回,“面看著沒有動,不過兩個荷包蛋卻沒啦,酒瓶空空的,準會喝醉了,顧客都嚇走了,他們還在吵著?!?p> “廢話,耳朵又不聾,在這聽得到,浪費了我的面,他是想吃好的菜。”趙廚師表現(xiàn)的難過。
“報警,對付無賴,就該讓他進去待兩天,出來就老實了?!睆埌l(fā)科奸笑道。
“切!他可是周邊臭名昭著的騙吃貨,不搞什么滔天大罪,到店里,不摔砸破壞你東西,就是趁醉整出點小動作,顧客們咋知道,看到這,覺得不好馬上逃離,飯店怎么能折騰的起,這明擺就是要送他點好吃的,就不會耍酒瘋?!?p> 李廚師憂心忡忡道。
“據(jù)說帶走過幾次,也就拘留一天,寫個保證書,態(tài)度很誠懇,就沒有再難為他?!币N師低聲說道。
“唉!不怕遇到無賴,就怕無賴有頭腦,今天我是見識到?!币幌虺聊膭N師插話道。
“有你說話的地方嗎?小陳也是的,免費送份面不就相安無事了。”廚師長氣憤道。
“要么廚師長出去收拾一下他?”姚廚師打趣道。
“哈!前廳的事與我何干,大家都忙事吧,不要閑聊了?!睆N師長逼視他。
“若真是順了他,隔三差五來,咋辦?治標不治本?!崩顝N師道。
“是不是白吃?人家說你啥就是啥嗎?覺得不是,你倒是把錢都付了?!毙£惻暰菩选?p> “我又沒有罵你,意思是送的?!绷譁匮乓廊毁r笑道。
“你們罵我在先,還付錢,我呸!別以為人多,我怕你們,你們就是站不住理?!本菩汛舐暤馈?p> 瞧見小陳沒有實質(zhì)性的退讓,酒醒握緊拳頭朝他捶過來。
對這突如其來的架勢,小陳本能的伸出手臂去擋,誤判拳頭的走向,撲個空。
但當拳頭就要觸到他臉部時,汪夢遠快速上前拉住酒醒的胳膊,制止一場悲劇的發(fā)生。
由此,林溫雅驚叫一聲,眼睛有點濕潤。
一聽此音,李廚師一下甩開漠北的手,心急如焚地沖出去,把林溫雅護在身后,“莫怕,站在我身后,我不會讓任何人無緣無故地欺負你,最多這個工作不干了。”
林溫雅的眼淚頓時滾落下來。
“劉海,關上門!”聲音響徹行云,小陳說道。
雷般的聲音震驚了酒醒,眨一眨眼皮,有點清醒,看著他們的可怕的眼神,趔趄地退了幾步,寡不敵眾。
看到四人與他對陣,囂張的氣勢陡然消失,沒有當初的橫行霸道,看來酒醒也是欺弱怕硬的主。
此時,小麗和富女士奪門而進,而富女士眼眸里充滿悲哀和無奈。
富女士急促地走到酒醒旁邊,雙手緊抓他的胳膊,拉扯回去,在這樣的窘迫下,她巴不得挖個老鼠洞鉆進去,“走,走,回去!”
這刻,張阿姨也出現(xiàn)在大廳,瞧到這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于是小陳言簡意賅地跟張阿姨敘述前一刻發(fā)生的事。
聽完此話,張阿姨卻嘿嘿一笑,“酒喝多了,不是鬧事的,這頓飯,我請,你們早點回去吧,大家散開吧,各忙各的去。”
酒醒大聲喊道:“老板娘,我都沒有吃飽,我也想付錢,可是心里憋屈的慌?!?p> 張阿姨冷笑道:“對,你說的在理。”
這話令當場的人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么跟酒醒說明白,喊不醒裝睡的人。
富女士覺得顏面掃地,從褲子兜里掏出100元,還是問同事借的,欲遞給林溫雅。
這時,酒醒呵斥道:“給什么錢?吃不飽,不準付,老板娘的話,明明白白,你怎么沒有聽懂?”
福女士伸出的手,沒有收回的趨勢,林溫雅沒敢接,而酒醒攥住她的手腕,倆人陷入僵持中,轉(zhuǎn)而瞪著她,“是不是平時沒有挨夠?。靠次一厝ピ趺词帐澳?。”
富女士立刻把錢收好,拽著他走,磕磕絆絆地離開旺祥店。
酒醒卻邊走邊責備道:“騙人的店,吃不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