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汪夢遠側(cè)著臉,不然就被他親上,雖說男生的初吻在后來的歲月中不值一提,但是他還是想留給真愛的女孩,頓時推開了。
“我只負責(zé)陪聊,不是三陪鴨,其他的不在服務(wù)范圍內(nèi)?!?p> 還是腦殼子機靈些好,兩人哈哈笑了,化解那隨之而來的窘態(tài)。
她時不時看看手機。
每到一站,下一波,然后上一波,活動的空間依舊沒有明顯改善,這也是上海的一大壯觀,上下班是人流高谷,候車廳站滿排隊的人。
車內(nèi)總有一部分人依靠扶手、座椅或車廂,閉目養(yǎng)神,緩解疲倦的神情。
又轉(zhuǎn)了一班地鐵,過了四五站后,旁邊的老奶奶和老伴要下車,帶著燦爛的笑容讓他們倆坐上他們的位置,還不忘說聲謝謝。
因為汪夢遠上車時,身手敏捷地搶到一個位置,本想讓給周曉艷落坐,結(jié)果慢走的老爺爺過來,他熱情地把位置給了他。
善有善報。
兩個人一屁股并排坐上去,汪夢遠捏捏小腿,捶捶大腿,背靠在座椅上,松散四肢,挺愜意的。
他還是驚訝地側(cè)臉看她,不是說聊天嘛,一路上大家都是沉默以對,最多都是傻笑,開口打破了安靜的氣氛,“不是說聊天嗎?怎么不說話?”
“你陪著就是聊天。”
他冷笑,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安靜的背后蘊藏未知的殺氣。
“難不成帶我到無人問津的角落再對我拳打腳踢,雖說她人高馬大,畢竟她是女孩,外見的強壯未必結(jié)實,假如有幫手,那我不就歇菜了。
只能見機行事,還有最后絕招—逃跑,幸好在校期間參加過田徑運動會,練過百米沖刺和三千米長跑。
是不是我腦動量有點大,多慮了,她不至于為了之前不足齒及的事進行實質(zhì)性的報復(fù),還這么大費周折,除非她腦子生銹了……”
他屏住氣息,斜著眼瞧她,怎么老是盯著時間看,不會猜想是對的吧?她是要時間、地點和人物出場都要把握好,他禁不住的不寒而栗。
城市好,就是好。
燈光五彩繽紛,車輛多如牛毛。
這一刻,再炫耀奪目的氛圍入不了這對夫妻的眼簾。
手牽手,如膠似漆,一起前進。
下一秒,林溫雅卻心不在焉地走著,不慎被凸起的地面絆了一腳,趔趄地要栽倒,虧得李廚師伸手一攔,沒有上演狗吃屎的不堪場景。
她思索著要不要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跟他說,畢竟他們結(jié)婚的時候,約法三章:
凡是家庭的事,大家都要商量著來,不得獨自決斷;
任何不悅的事,不能噎著藏著;
朝一個方向,攜手共進,互助互愛;
假如哪天不愛了,勞燕分飛,尊重對方的選擇,孩子共同撫養(yǎng)。
這八年來,他們一直秉承這個約定。
林溫雅扭過身,面對著他,正當她啟唇說話時,他伸出右食指貼在她的唇瓢上,她卻抬起頭凝視他,脈脈含情。
經(jīng)過雨清洗的夜空,空氣分外沁人心脾,月光格外明亮,穿過樹葉留下朦朧美的斑駁,沙沙的微妙聲來伴奏,十足是一副佳人才子眉目傳情的畫卷。
接著,他的嘴唇湊了上去,她自然地垂下眼皮,小雞啄米似的在她的眼皮上親了一下,然后緊緊地抱住她,長長舒了一口氣。
在她五六歲的時候,父母雙亡,吃了不少苦,還是年長的哥哥把她拉扯大的。在相親的時候,兩人相遇一見鐘情,他承諾過以后的人生會像他哥哥一樣疼她愛她,讓她成為長不大的公主。
這期間,她不僅視他父母為親生父母噓寒問暖,而且對他照顧有加。
“你跟阿姨說辭職,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陪著你,可是……”
此話出口后,李廚師陷入深深憂慮中,現(xiàn)在工資七千多,辭職再找工作,上海做西北菜的并不多,還能找到這么高的工資嗎?父母也逐漸地彎下腰,孩子都七歲了,開學(xué)都二年紀了,想著肩上的擔子壓了下來,越來越沉。
她推開了他,生氣地說道,“我們這樣的生活是日子嗎?三年了都沒有過過夫妻生活,阿姨可是跟我們說過今年給我們租一個單間,一直沒有兌現(xiàn)?!?p> “噢!原來是這個,我有辦法。”
他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笑著說道。
“什么?”
“我可以在床上撐個灰色床簾,遮光隔音,我們就可以睡在一起,也不影響室友。”
李廚師為他能想到這個辦法,不由得笑了。
見她笑了,他再次抱住她,在燈光的映襯下,紅唇白齒更誘人,忍不住朝她的唇部吻了過去,她感覺久違的幸福感撲面而來,身體有點發(fā)熱,下垂的放手環(huán)抱他的背,以防癱倒在地……
正巧后面是一個小型花園,各種各式的健身器材次序分明地站崗,潔凈醒目,像是被默默無聞的奉獻者剛擦拭過。
還在鍛煉身體的一對白發(fā)老人見狀,忽視,然后會心一笑,手牽手,領(lǐng)著“汪星人”輕手輕腳地離開……
汪夢遠和周曉艷兩個人下了地鐵,一直走,約莫半個小時到達一個小區(qū),路燈昏暗,人稀少。
她看了看時間,說已經(jīng)不早了,你可以回去嘞,然后指了旁邊兩層樓的一間跟他說,那個就是租房,然后哽咽,繪聲繪色地描述今天的悲慘境遇。
男朋友劈腿,更可恨的是對象是她的閨蜜,不知羞恥的他率先提出分手,突如其來的事走來,汪夢遠只能客套的安慰幾句。
下一秒,她如餓虎撲食地沖向他,正面摟住他,他想掙脫卻無處使力,卻有道不出的感受,從未有過的經(jīng)歷,在夢中倒是出現(xiàn)千萬種可能擁抱的姿態(tài),都不曾有今天的野蠻和被迫。
她抽搭,央求著無理的要求,看她傷心,他又放棄了掙扎,垂了雙手,如果擁抱能治愈心靈的創(chuàng)傷,他也不吝嗇,況且被一個女孩擁抱不會吃虧吧?
接著,他一邊拍拍她的后背,一邊安慰,想不到身體不再排斥她,竟覺得溫柔下的她蠻可愛,隨即他質(zhì)問自己怎么會有這般想法?喜歡的不應(yīng)該是程蘭嗎?她才能讓自己心動嘛。
中年男子將垃圾丟進垃圾箱里,看到女該有點眼熟,悄無聲息地走進探個清晰,她側(cè)頭看了他一眼,笑了,更緊緊地抱住汪夢遠。
細一看,是女兒,他怒火中燒,沖了上去,拉住她的胳膊往回拽,一招直沖拳向汪夢遠的臉部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