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刻。
周海眼前一亮。
他嘗試了無數(shù)種假設(shè),最終有一項,似乎成立了。
再順著這個思路去回想這一路走來的全部,竟是全部契合。
周海握著酒杯的手狠狠顫抖了起來,緊接著身子也開始發(fā)抖,眼中流下兩行清淚。
喬磊以為周海是恨自己恨得發(fā)顫,于是瘋狂的磕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人……”
周海深吸口氣,緩緩扶起喬磊,“不,你沒有錯,如果不是堅信你的人品,當晚你剛到泉城的時候,恐怕就已經(jīng)成為一具尸體了?!?p> “可是,我……”
周海搖搖頭,示意喬磊別說話,隨后附耳說道:“有人在跟我下一盤大棋,你只是其中一顆棋子而已,但很幸運,你這顆棋子,為我打通了全部的思路。”
喬磊充斥著淚水的雙眼,滿是疑惑。
周海并沒有解釋什么,只吩咐道:“我要你……假死,如果你‘死’后,你的家人全部恢復(fù)了自由身,那就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p> “我的家人,真的能平安無事嗎?”喬磊問道。
“我不能確定,但這比其他方式更有希望,相信我?!敝芎Uf道。
“好!”喬磊重重點頭。
半小時后。
周海把方圓喊了進來。
剛進包間,方圓就發(fā)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
只見喬磊睜著渾圓的雙眼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千言萬語不足以形容那張臉有多恐怖。
“啊——這這這?。 狈綀A受到了驚嚇。
“鬼叫什么?”
周海不耐煩的擦著手上的血跡,淡然說道:“馬上出去,驅(qū)散所有客人?!?p> 方圓被嚇壞了,站在那兒呆若木雞,臉色很是蒼白。
“愣著干什么,聽不懂人話嗎!”周海暴怒,將那沾滿鮮血的濕巾砸在方圓臉上。
方圓這才打了個激靈,魂飛魄散似的跑了出去。
沒多久,酒吧里除了方圓便是空無一人了,而陳如龍帶著幾名手下匆匆趕來。
沒有人知道,周海跟陳如龍在包間里說了些什么。
只在五分鐘后,陳如龍命人將喬磊放入麻袋中,而后迅速扛走。
在陳如龍等人走后,周海背負雙手,慢慢走了出來,經(jīng)過吧臺之時,瞪了方圓一眼,“明白該怎么做嗎?!?p> “啊……我、我知道,今晚我什么都沒看見,無論誰來問我,都說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不不,應(yīng)該說有別的原因,才會驅(qū)散客人?!?p> 方圓上氣不接下氣,顯然被嚇破了膽。
周海冷哼一聲,方才離去。
約莫十幾分鐘后,一名賊眉鼠目的青年走了進來,疑問道:“今晚你們酒吧不營業(yè)嗎?”
“不、不啊?!狈綀A怯生生的道。
“呵呵,我剛剛可是什么都看見了,有人抬著個麻袋走出去,你們這兒……出人命了吧?”青年嘿嘿笑道。
“怎么可能??!”方圓暴跳如雷。
“我也是開酒吧的,最近生意被你們搶的厲害,如果真出了人命,還請你如實告訴我,這樣我好做一點文章去啊?!?p> 青年笑著拿出了五萬現(xiàn)金,拍在方圓面前,“這筆錢,賺不賺?”
方圓視財如命,一看到錢,只稍稍掙扎了會兒,就把周海的叮囑拋諸腦后了,于是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對方,“我跟你說,可恐怖了,那個帥哥死不瞑目……”
從深藍酒吧離開,這個賊眉鼠目的青年走到一個角落里,撥出了一通電話,“您猜的沒錯,姓喬的今天下午就開始一直哭,果然是來跟周海坦白了,就是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結(jié)果是——喬磊死了?!?p> “嘖嘖,看來老頭留下的東西,比什么都重要啊,我當這姓周的有多重情重義呢,根本就是他媽的偽君子一個!”
——
十點鐘。
永安縣,喬氏集團。
抬頭望去,這座寫字樓的第十五層,還有幾個窗口亮著燈。
其中一個,應(yīng)該是董事長辦公室。
周海下了車,在陳如龍的陪同下,緩步走入寫字樓,進入電梯直達十五樓。
出了電梯,剛好有個職員走進來,陳如龍問了董事長辦公室,二人便直奔而去。
此時曾柔正在看著幾份報表,很是認真。
她和喬磊的邂逅,本就是老K刻意安排,也難怪當初在永和村里,周海就對她起了疑心,畢竟這種女人,根本不像是常年從事文員工作的。
自從老K幫她得到了喬氏集團,她倒也兢兢業(yè)業(yè),逐漸進入了董事長角色中,否則這個時間也不至于還在辦公室里了。
驀地。
辦公室門被推開了。
曾柔沒有抬頭,語氣卻很是不悅,“進來不懂敲門嗎,哪個部門的?”
回應(yīng)她的,只是幾道從容的腳步聲。
這時曾柔終于抬起頭來,看到周海那張臉孔之時,忍不住渾身劇震,由于反應(yīng)過大,直接從辦公椅上跌落在地,臉上滿是慌亂。
周海兀自走到窗邊,看著這座小縣城的夜景,淡然說道:“自己選個死法吧?!?p> 曾柔狂咽口水,言語顫抖道:“你要來應(yīng)該早就來了,為什么……”
“為什么?”
周海深吸口氣,臉上浮現(xiàn)悲慟之色,“你該知道,我朋友不多,喬磊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好朋友之一,但今晚,他死在了我手上?!?p> 曾柔萬萬沒想到,喬磊居然敗露了,她哪里知道老K的計謀,只一心以為有老K在,自己就不會有事。
慌慌張張的拿出手機,曾柔想要聯(lián)系老K,但卻是一陣陣的忙音。
她開始意識到,窮途末路了。
自己這顆棋子,也終于到了被清理的時刻。
“喬磊欺我,我殺了他,但這不能否認這份友情的價值,而你和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就是罪魁禍首,今晚你先死,那鬼東西很快也會下去陪你。”
周海雙手搭在窗口,緩聲道:“廢話少說,自己挑個死法吧?!?p> “不,我不想死??!”
曾柔狀若癲狂,當場要逃離辦公室。
但陳如龍受在那兒,她如何跑得了?
砰。
隨便一腳,就將曾柔踹翻在地。
周海看了曾柔一眼,沒有再說什么,直接離開了辦公室。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陳如龍了。
喬磊是詐死,但曾柔……是真死。
周海絕不能容忍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幾次三番的去欺騙喬磊的感情。
即便她只是一顆棋子,也不能因此撿回一條命。
次日。
喬氏集團新董事長意外身亡的消息,在小范圍內(nèi)傳播著。
老K得知后,忍不住大笑,“也不是完全冷血嘛,至少你還知道憤怒,但這只是開始,后面的重頭戲,咱們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