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半球西餐廳出來之后,三人換了個地方吃了頓飯。
但誰也沒有再提起蛋糕的事情了。
有些東西一旦破碎了,再想去彌補起來,也是殘缺的,況且也失去了這個必要。
田雨薇心里其實也有點小小的失落。
她剛才許了個愿,可是還沒有吹蠟燭,氣氛就被破壞了。
今年的生日,不能說是有生以來最失敗的,但卻是最令人不愉快的。
葉芷作為好閨蜜,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因此對周海說道:“咱們?nèi)グ延螛穲霭聛戆?,就包一晚上,就咱仨,玩?zhèn)€痛快?!?p> 田雨薇當然知道葉芷的用意,連忙擺手拒絕:“不要了,包場好貴的,隨便玩玩就好啦,根本沒那必要?!?p> “不行,人總是越長大越孤單,我很慶幸這么多年,你始終沒有走散,一年就一次的生日,必須要重視?!比~芷滿臉的認真,且不容置疑。
“那好吧,不過咱比親姐妹還親,你這樣反而客套了?!碧镉贽睕]好氣的捏了捏葉芷的臉。
一旁的周海只是默默點頭,沒有說話。
上回在田雨薇家中,他看到茶幾抽屜里,有很多自己的照片。
他是知道田雨薇暗戀自己的。
但周海始終沒有對田雨薇產(chǎn)生不良的印象,就是因為,她有底線,也有正確的三觀。
畢竟喜歡一個人,有時候是不受控制的,但會不會去表露出來,或者做些什么離譜的事情,卻是基于自己的約束力。
至少,田雨薇有這份約束力。
所以周海不能因為田雨薇暗戀閨蜜的丈夫,就有不好的想法。
但同時,這也像是一個臨界點。
如果某一天,田雨薇表達了心跡,哪怕沒有第三者插足,只是單純表達了心跡,周海也就無法再與之交朋友了。
這注定是一場沒有可能的單戀。
周海希望她早點放下。
——
游樂場。
半個小時前,還人來人往的游樂場,此時卻顯得空空蕩蕩。
除了娛樂項目的負責人,真正的游客,僅剩周海他們?nèi)恕?p> 田雨薇沒有去打聽周?;硕嗌馘X,但她知道,臨時把游客清場,會帶來很多不良影響的,游樂場方既然能這么做,那就意味著,周海斥了巨資。
無言感動。
“你懷著寶寶,太劇烈刺激的項目,不能去玩啊,別跟我撒嬌,這事兒沒得商量?!敝芎θ~芷嚴肅道。
“知道啦,過山車什么的,我肯定不玩,不過薇薇很喜歡,等會兒你陪她玩兒吧,我坐著看你們玩兒?!比~芷笑道。
“不好吧?”周海皺眉,小聲道。
“有啥不好啊,我人就在這兒呢,周海你這人就是老實過頭了,有時候沒必要把這種事分那么清楚的,你看得太重,反而顯得有貓膩了,朋友之間這不是很正常嗎?”葉芷說道。
周海點點頭,表示受教了。
不過……
自己老實嗎?
好像除了男女方面比較老實,其他的都沾不上邊兒吧。
呸。
這叫專情。
不是老實?。?p> 說是一起玩,其實一些不刺激的項目,只有倆女的在玩,周海淪為攝影師。
女人不管去到什么地方都要拍照。
如果沒有拍照,就好像這個地方白來了一樣。
周海很不能理解這種心思。
葉芷和田雨薇坐在旋轉(zhuǎn)木馬上,嬉笑聲不時傳來,周海拿著手機,蹲在地上為其拍照。
就這樣,時間來到十二點。
過了午夜,包場的時間就快到了,游樂場也即將關(guān)門。
“時間快到啦,你不是喜歡過山車嗎,快去吧,你害怕的話,我讓周海陪你。”葉芷笑道。
田雨薇稍作猶豫,點了點頭。
沒多久,周海和田雨薇坐上了過山車。
原本田雨薇是有點害怕的,偏偏又喜歡過山車,但這一次,過山車高速下落之時,她卻沒有閉眼。
仿佛忘記了害怕,睜著眼,偷偷打量著雙目緊閉的周海。
她心里在想。
如果不是葉芷,這個男人永遠也不可能跟自己出現(xiàn)在游樂場里吧。
如果不是葉芷,這個男人更加不可能單獨跟自己坐過山車吧。
所以。
今晚的風景,都是葉芷給的。
大風吹亂了田雨薇的長發(fā),發(fā)絲拍打在臉上,還有些生疼。
“晚上我許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周海和葉芷長長久久,和和美美!”
——
凌晨兩點。
玩了一天的葉芷,顯得相當疲憊,洗漱完,躺下不到五分鐘,便沉沉睡去。
周海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溫柔的道一句晚安。
正準備關(guān)掉床頭燈,發(fā)現(xiàn)手機震動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看歸屬地,也不是本地的,周海不太想接,也就拒接了。
但對方很快又打了過來。
周海皺皺眉,走到外頭陽臺去,接聽了電話,“誰?”
“我。”
“?。?!”
周海瞬間石化。
盡管幾年未見,中途也沒有過任何的聯(lián)絡(luò),但這個聲音,周海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是昔日的戰(zhàn)友,趙帆!
“老趙,你終于舍得給我打電話了,你他媽……”
“行了,廢話少說,我現(xiàn)在就在泉城,有件大事要跟你說,但在這之前,你得先幫我處理一個麻煩,否則我沒有機會跟你細聊了。”
“什么?”
“我餓了,沒錢吃飯,打包點吃的,來丁溪橋頭,要快,我馬上餓死了?!?p> “……”
如果是別人這么說,周海一定覺得是個騙子。
但是趙帆這個混球……嘶,他是真的有可能會餓死。
就因為他是個該死的偽文藝咖!
在周海看來,這就是純屬有病。
一般人絕對無法想象,出身‘暗影’,身手強悍、槍法精準的趙帆,竟會面臨餓死的境況,而且,這還不是一次兩次了。
講完電話,周海換了身衣服,迅速出門,開車直奔丁溪橋。
由于是在半夜,周海暢通無阻。
僅用半個鐘頭,就來到了丁溪橋頭。
此刻,橋頭護欄下,一名身材頎長的男子,懷里抱著吉他,無精打采的坐在那兒。
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T恤,一件破洞牛仔褲,還有一雙不知道多久沒洗的帆布鞋。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判斷不出,那雙鞋原本是純白色的。
這他媽純粹就是一街頭乞丐??!
周海下了車,嘴角不住的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