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洪災?”閔昂不屑地問向宮內的侍從,“如何形成的有查知嗎?”
“潰壩洪水,堤壩瞬時潰決?!笔虖念^也不抬,似乎早就準備好答案。
“霍胥可是當今皇太后的故鄉(xiāng),堤壩就如此不堪一擊嗎?”
閔昂的問題問了空,幾個人似乎并沒有回他的話的意思,只是半護送半強迫地逼著閔昂返回將軍府。
許士昇腿上總是如此反復,還未好完全便重新開始新的奔波,根本就跟不上閔昂的步伐,還沒走兩步便被甩在了后頭。如此這般,就算以后治愈了,必定也會落下個半身不遂的傷勢。但現(xiàn)在這場景下,最為惹人注意的——還是眼前這位翊國將軍。
許士昇細細打量著閔昂與宮內守衛(wèi)之間的僵持局勢,心里也了解了個七八分。
這兩國的將軍,局勢都盡顯頹盡,必定都是兩國皇帝的眼中釘。唯一不同的是,比起閔昂來說,林逐看起來更加孤立無援,仿佛一頭孤軍奮戰(zhàn)的野狼,從來不選擇群族而居。
閔昂眼中的鋒芒太過薄弱和柔軟,更像是一個稚童不得已裝狠,用盡全力在這世上求一條生路。
林逐還能理解,一個摸不清身世的外鄉(xiāng)人掌握兵權定然是令人起疑,可這堂堂天閔府出來的少爺,為何還能如此被對待?如今翊國盛世平穩(wěn),這究竟是染上了什么不潔之事,才惹到如此針對。
“加快步速?!遍h昂低低地提醒了許士昇一句,絲毫沒有照顧許士昇腿傷的意思。
閔昂話還沒說完,侍從就放肆地朝許士昇腿上踢了一腳,許士昇皺眉一聲低哼,咬住了嘴唇沒說話,只是抬頭看了一眼閔昂。
閔昂沒有將表情懸掛在臉上,只是握著劍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劍柄。
到了閔昂的將軍府,宮內的侍衛(wèi)直直地沖破大門,恍若看不見閔昂一般地就要進入官宅。許士昇輕聲詢問了閔昂一句:“將軍,按照翊國戒律,隨意闖入將軍府算是什么罪?”
閔昂顯然是沒預料到許士昇竟會如此發(fā)問,只是沉著臉色沒說話。
宮里的侍從四目相對,帶頭的明顯是在腦袋里轉了一轱轆,還沒想好怎么辦的時候就被閔昂關在了門外,兩人剛轉身準備進屋,門外又傳來一句惡令:“明日清晨出發(fā),不得推延?!?p> 許士昇站在門口,強迫自己理清了一下當前的局勢,然后不緊不慢地發(fā)問:“恕在下之言,將軍兵權在手,如今有何對策?”
閔昂看著許士昇,語氣冰冷不屑:“這是你該問的問題嗎?”
雖然從沒想過要做一個閑云野鶴之人,但如此這般在朝政內穿梭也是許士昇沒有考慮過的事情。起書和落薄的事情還沒搞弄清楚,阿姑和阿玨又已經命喪軒禮司,閔廉在天閔府做了那么久的家仆,定有蹊蹺……天閔府究竟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太多疑團等待著許士昇去解答,盡管自己早有準備,但如今的許士昇也只能如同蚍蜉一般隨意游蕩,他無從下手只能看著閔昂孤獨的背影,忍不住朝著冰冷的空氣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冀國。北潮城。
“你的傷勢已經好地差不多了,明日會有一隊人馬被我派遣到霍胥城,你到時候跟著一起去。”
閔廉沒有回答,任憑林逐自言自語一般,場面看著令人發(fā)笑。
“到了霍胥,怎么找到閔昂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你只要及時給我想要的答案就好了?!?p> “對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學著背叛我?!绷种鹑嗔巳嗳找嫠峤┎鳖i,“我雖然達不到李玉那個程度,但若是你學會背叛我,我也可以讓你珍重的一切都粉身碎骨?!?p> “如何信你?!?p> “不用信我,聽我的就好了?!贝藭r的林逐并沒有平時看起來那么陰沉,甚至像一個長兄給弟弟吩咐事情一般,“你現(xiàn)在對離魂散有癮,此次給你帶去的銀絲草量不多,不夠了回府里來取便是。怎么聯(lián)絡我,桃禮應該都與你說過了?!?p> “我想知道你和師……和李玉到底是什么關系……”閔廉沒有直接回話,而是自顧自問出了自己的提問。
“李玉啊?!碧脹]有把這兩個字放在嘴邊,林逐甚至都有些懷念這“李玉”二字的發(fā)音,忍不住含著這個名字在嗓音里慢慢打磨了起來。
“等殺了李玉,我就放你走?!?p>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彪m然這句可笑的話連閔廉自己都無法認同,但他還是想要借用此話來諷刺一下眼前的男子。
“笑話,若他真是你的父,你又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