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WDNMD,致命空槍
“喀吧……”
冰冷精密的現(xiàn)代武器被李哥抓在手里,李宰世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映在李哥的眼球中,他沒有刻意地調(diào)整呼吸,但是長年累月的職業(yè)生活卻讓他在這種緊張時刻自然而然地穩(wěn)定呼吸頻率。
只剩下一顆子彈的黃金左輪被他舉了起來,頂在腦門上,月牙悄默默爬上來,將枝丫藤蔓的影子投在李哥臉上,月色下的他清雋冷酷的臉龐顯得陰惻惻的。
大家的眼神游離在李宰世和李哥兩人之間,但更多是在后者身上駐足,與勉為其難地接受這是場賭命游戲這個結(jié)論相比,他們更愿意相信這是李少開得一個小玩笑。
能夠站在這周圍的人非富即貴,再其次也是頗有姿色的一些女孩,看到被趕進(jìn)油鍋的李哥,有的人則心生憐憫,然而更多的則是想要看場鬧劇。
“如果今天來的不是他,而是別人的話,或許這場鬧劇就要以生命代價來演出了。”
李哥冷冰冰地將這些難以登上臺面的話在心里赤裸裸地講出,肩膀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片刻間猶如回到了當(dāng)年。
S7王朝SKT大戰(zhàn)皇族RNG,小組賽就把當(dāng)年冠軍三星零封的皇族,四強(qiáng)賽中一度把SKT逼入絕境,雙方打滿BO5,李哥五把加里奧逆天改命,在最后一場比賽BP時,李哥閉眼冥想,也是今天這般姿態(tài)。
剎那間,神游物外的李哥回過神采,眼神一亮,在眾人注視下,扣動了扳機(jī)。
“哐當(dāng)——”
撞針和金屬碰撞的清脆撞擊聲響徹在每個人的耳朵中,像顆釘子釘在原地的扣馬在心里猛地松了口氣,緩緩松開了抓地的腳趾。
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又不得不再次繃緊心神。
李哥是他一同戰(zhàn)斗至今的摯友,他有所擔(dān)心是正常的,可李宰世是他的頂頭上司,更是SK集團(tuán)老板的私生子,這是他萬萬得罪不起的人。
“行了,李少,你就別開玩笑了——”扣馬站出來強(qiáng)顏歡笑道。
李宰世瞥了他一眼,輕飄飄丟下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后,朝著李哥伸出了手掌。
李哥沒有著急交出左輪,而是環(huán)顧四周,將眼神從所有人身上慢慢掃了一遍后,最終才落在了李宰世的身上。
“別急,會給你開槍的機(jī)會——”
李哥說完這句話,迅速舉起左輪,對準(zhǔn)自己的腦袋,沒有任何猶豫扣下了扳機(jī)。
“哐——”
又是一發(fā)致命空槍。
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李哥接連又扣下了三次扳機(jī)。
三次皆是空槍。
扣馬人都看傻了,李哥這槍法簡直比茄子都離譜。
周圍的看客們窘態(tài)各現(xiàn),誰能想到這個家伙會如此瘋狂,對著自己連開五槍,這得是有多大的心吶。
六個彈倉,空掉五發(fā)子彈,這個結(jié)果對于李宰世而言顯然是不行的,他無法忍受這樣的小概率事件出現(xiàn)。
“五子不行啊——”
可李宰世已經(jīng)來不及過多思考這個問題,因為眼下有一個更迫切的問題擺在他的面前。
他要如何收場?
俄羅斯轉(zhuǎn)盤的游戲是他提出來的,刻薄挑剔的規(guī)矩是他定下來的,在場的所有人目睹了一切,現(xiàn)在他又能怎樣當(dāng)眾反悔?
反悔是一定要反悔的,不然他能真的去死?
六槍空五槍,唯一一顆子彈必定在這最后一槍里,他總不能真來個飲彈自盡吧?
李宰世沒有接李哥遞過來的槍,他只是盯著李哥棱角鮮明的臉龐看著,他沒辦法想象這個家伙是怎么有勇氣對著自己腦袋連開五槍的,更無法理解為什么五槍全是空槍。
當(dāng)年他在伊麗莎白號上豪賭,從幾百萬贏到十?dāng)?shù)億,他這次能夠賭贏李哥——不是問題。
可赤裸裸的現(xiàn)實擺在他面前,他不得不去接受,這么小概率的事情都能讓對方碰上,對于這種人,他只有一種稱呼——賭怪。
藤蔓隨風(fēng)輕輕搖晃,如若細(xì)腰美人,呆若木雞的李宰世猛地向后看了一眼,隨即說道:“WDNMD,這藤蔓動了,我不玩了——”
“哦?”
李哥將左輪舉了起來,對準(zhǔn)說著就打算轉(zhuǎn)身離去的李宰世。
“是這樣嗎?”
李哥似笑非笑望著李宰世的身影,近若瘋狂的舉動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慌。
李宰世用余光看到了李哥將槍口對準(zhǔn)了自己,沒想到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看著文質(zhì)彬彬的家伙內(nèi)心是如此瘋狂。
在這一刻,從小仗著自己私生子身份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宰世,真的有些慌了神。
錢沒有了可以再掙,女人沒了可以再養(yǎng),面子沒了可以再捧,命要是沒了,那可真就什么都沒了。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李宰世想起了李哥在游戲里的表現(xiàn),原來他現(xiàn)實中亦是如此,只不過平時沒有暴露出來而已。
李宰世心里很清楚,如果李哥選擇開槍,不管結(jié)果如何,李哥都會為他償命。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要是死了,李哥受到怎樣的懲罰,對于一個死人而言,又有什么意義呢?
一旦死亡,豪車別墅,權(quán)勢女人,這一切的一切,可就都沒有了啊——
“站住——”
聽到李哥的話,李宰世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法往前邁步絲毫。
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不管是在嚴(yán)厲的父親還是那個優(yōu)秀的兄長面前,他都可以爭論辯駁,可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有種全面潰敗的感覺。
在這個半小時前還被他僅僅認(rèn)為只會打游戲的男人面前,他潰敗了,徹徹底底的潰敗。
“你以為人生是游戲嗎?”李哥將左輪對準(zhǔn)了李宰世的后心,淡淡道:“你想開始就開始?你想結(jié)束就結(jié)束?”
說這話的時候,李哥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這個世界里也只有他自己能理解自己罷了。
對這些人而言,這是觸手可及的人生,可對他而言,這不就是一場游戲嗎?
什么時候夢醒了,什么時候游戲也就結(jié)束了。
“你想要什么?”
李宰世帶著顫音說出這句話,他立在原地,雙腿發(fā)軟,早知道不應(yīng)該讓那些保鏢離開的。
“我應(yīng)得的?!?p> 李哥冷著臉色,丟下一句輕飄飄的話,隨即扣動了扳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