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談過話后,云揚突然抬起頭,再次開口請求。
“師叔,師侄還有一事相求?!?p> “說吧?!?p> 中年修士似乎心情頗好,淡淡回應道。
“師侄入宗六年來,還從未回過家,不知能否趁這此機會回家看看父母?”
云揚期待地看向中年修士。
在歸一宗內(nèi)高階修士看來,修士必須與凡人劃清界限,才能一心追尋大道。
因此宗內(nèi)練氣期弟子,不僅不允許歸家探望,就連家書,每年也只能接收一封。
他來歸一宗六年,每年都能接到爹娘的信。
信里無外乎是交代一切安好,要他努力修煉。
除此之外,云揚還知道,家中前兩年又添了個弟弟,取名叫云峰。
但家書畢竟只是一張紙,隨著時間推移,他思念爹娘的時候也越發(fā)多了起來。
中年修士聞言皺眉,沉吟道:
“好吧,幾日后的拍賣會想必不會出什么事,你趁機回家也沒什么,如果有人問起的話,你就說我派你去辦點事。”
“不過你要記住,十日之內(nèi)必須歸宗,否則此次宗門任務就算你未完成,回宗之后,傳訊珠直接上交外務堂即可?!?p> “多謝師叔!”
云揚知道,這個請求說不定會拉低師叔對自己的印象。
但他現(xiàn)在囊中羞澀,再留在坊市也沒什么意義,還不如趁機看看父母。
畢竟外派任務無法由自己決定,下次再有歸家的機會就不知是何時了。
離開歸一閣后,云揚匆匆取回駿馬,騎馬向擲劍山莊趕去。
他剛離去后,坊市外出現(xiàn)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在后面悄悄跟著云揚。
......
江陵城位于風玉國西,是僅次于白京城的第二大城。
云揚牽馬走在江陵城內(nèi),朝城內(nèi)最負盛名的松竹軒走去。
江陵美食天下聞名,而松竹軒的糕點更是其中之最。
他依稀記得,母親陳霜最愛吃的便是松竹軒的桂花糕。
云揚很快找到松竹軒,軒前排著長長的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他啞然一笑,也加入了排隊的行列中。
他之前都是和其他修士打交道,此刻像凡人一樣排隊,也別有一番風味。
排了許久,云揚買到桂花糕,牽馬趕向江陵碼頭。
江陵北控龍河,南接運河,水路四通八達。
“千里江陵一日還”這句流傳已久的詩句自然不是空穴來風,論速度,水路確實遠超陸路。
云揚來到碼頭,隨便找了條即將出發(fā)的大船,付了船費后,便牽馬登上了船。
他身上銀票雖然不少,但多年養(yǎng)成的節(jié)儉習慣,還是使他不習慣隨意揮霍。
沒過多久船就解纜離開碼頭,云揚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欣賞著沿途兩岸的風景。
“客官,您的茶?!?p> 此時,一小廝端來一杯香茗,放在他面前。
云揚正要飲茶,突然一怔,茶中似乎有一抹蒼綠色,與茶葉顏色微有差別。
他連忙仔細觀察,一看之下不由得面色劇變。
茶中竟然有一只指甲大的靈蟲,正朝茶里噴吐著毒液。
他心里大驚,將茶碗甩了出去,隨即張開靈識,掃向整個船艙。
“嘻嘻,沒想到還挺警覺。”
笑聲在艙內(nèi)一角傳來,一嬌媚的少婦正捂嘴嬌笑,身旁還站著的是刀疤臉青年。
此刻兩人身上散發(fā)出的,赫然是練氣中期的靈壓。
云揚暗暗戒備,對方看上去不懷好意,再加上又是兩人,形勢頗為不妙。
“兩位道友為何暗算于我?”
云揚將靈劍取出握在手中,沉聲喝道。
“沒想到你小子這么命歹,居然敢獨自離開坊市?!?p> 青年咧開嘴笑著,扯動臉上的刀疤,看上去頗為嚇人。
當初中年修士離開坊市時,并未隱藏氣息,因此很多修士都知道歸一宗在坊市里駐有筑基修士。
他二人知道這消息后,也險些嚇個半死,只能放棄了原來的計劃。
不料云揚卻在拍賣會未召開時離開,這讓他們大喜過望,連忙追蹤上來,伺機準備動手。
“幾位,這船可是受海鯨幫庇護的,可別自找麻煩?!?p> 就在三人劍拔弩張時,一黑袍護衛(wèi)持刀沖進來,大聲怒斥道。
“聒噪!”
青年眉頭一跳,直接一拳砸向護衛(wèi)。
護衛(wèi)連忙架刀抵擋,卻被連人帶刀打成兩截。
護衛(wèi)的鮮血迸濺開,有些甚至落在旁觀的船客上。
船上頓時傳來尖叫聲,船客們驚慌失色,紛紛朝艙門跑去。
云揚心里也是一跳,沒想到這青年居然是體修。
體修,是專門修煉煉體術的修士。
與云揚這種法修不同的是,體修并未將吸納的天地靈氣存入經(jīng)脈,而是直接用靈氣淬體。
相傳體修修煉到高深境界,一掌可破山斷河,肉身更堪稱不死不滅。
眼前的青年雖然遠未到這地步,但他出色的力量和速度,外加強橫的肉身,也讓云揚極為頭疼。
就在此時,青年吼叫著沖上來,直接舉起拳頭砸向云揚。
只聽轟的一聲,拳頭砸在云揚剛召出的冰靈盾上,巨大的力量下,云揚被震退數(shù)步,冰靈盾也震得嗡嗡作響。
與此同時,云揚的靈劍也砍在青年身上,卻濺出些火花,青年毫發(fā)無損。
云揚駭然,沒想到體修之威竟至于斯,還沒等他反應,青年已再次沖上,兩人交起手來。
不過此次他有了準備,不和青年硬碰硬,利用身法與他周旋起來,一時間僵持不下。
“噗!”
青年胳膊上被割出一道傷口,卻是云揚剛才趁機凝出寒冰刺偷襲了一下。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寒冰刺僅僅刺破青年的皮膚,造成一點皮肉傷。
而受傷后,青年反而愈加狂暴,一拳兇過一拳,壓得云揚有些喘不過氣來。
船艙內(nèi)的桌椅,乃至墻壁都被狂暴下的青年砸壞。
好在青年神智清醒,沒有破壞船艙的地板,否則以他的力量,這艘船恐怕早就沉了。
雖然落入下風,但云揚的三分心神依然留在旁觀的少婦身上。
經(jīng)過剛才的暗算,云揚可不會覺得,對方會老老實實地和自己一對一。
少婦沒有出手,指不定就在等待著偷襲的機會。
“快動手,一起殺了他?!?p> 青年久戰(zhàn)云揚不下,又被偷襲了幾處,此時身上血淋淋的,宛如一個血人。
這一戰(zhàn)青年打得很憋屈,明明自己力量速度都占上風,但在對方鬼魅的身法下,卻始終用不上力。
他不由得焦躁起來,連忙沖一旁觀戰(zhàn)的少婦大喊。
少婦捂嘴輕笑,只見她一揮衣袖,數(shù)不清的靈蟲朝云揚飛來。
五顏六色靈蟲形成密密麻麻的蟲云,發(fā)出嗡嗡的響聲。
一些在還未來得及逃出船艙的人,被蟲云纏上后,很快便被撕咬到只剩一副骨架。
云揚雖驚不亂,他取出兩張火球術的符篆,直接釋放出去。
兩只火球在空中相碰,爆炸成一條巨大的火網(wǎng),覆蓋住大部分靈蟲。
這是他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克制靈蟲的簡易方法,此刻情急之下用了出來。
果然,一小部分靈蟲在爆炸中紛紛落地,顯然已是不活了。
少婦臉上露出心痛之色,每只靈蟲都是她精心培育而成,此刻有了損傷自然是又痛又怒。
她銀牙一咬,驅(qū)動剩下的靈蟲撲向云揚。
云揚心中焦急,本來靈盾可以護住全身,防住靈蟲的撕咬。
但他神識較弱,即使是現(xiàn)在,冰靈盾也只有盾牌大小,根本防不住密密麻麻的靈蟲。
云揚躲開青年含怒一擊,趁著空隙取出中年修士給他的百雷葫。
他還尚未熟悉百雷葫,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
云揚一把抓下百雷葫的塞子,十數(shù)道金色雷電瘋狂從中噴出。
事起突然,青年和蟲云都來不及反應,就被數(shù)道雷電劈中。
饒是青年體魄強大,也被雷電電得渾身酥麻,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至于蟲云,更是被沖擊得七零八散,無數(shù)靈蟲被電成粉末,連尸體都不曾留下。
云揚一喜,他沒有料到,中年修士給的這件靈器居然如此強大。
眼下他身形一動,直奔少婦殺去。
不得不說,云揚的這個選擇相當明智。
青年雖失去戰(zhàn)斗力,但他肉身強悍,短時間肯定奈何他不得。
倒是只要殺掉少婦,靈蟲無人操控,自然構不成威脅。
那時僅僅剩下青年,想來多費些時間應該也能拿下。
眼見云揚沖來,少婦臉色不禁難看起來。
她本以為擒下云揚易如反掌,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之強,兩人聯(lián)手都拿他不下。
話雖如此,少婦卻并未慌亂,只見她雙眼閃出粉紅色的光芒,射向云揚的雙眼。
這是她最后的底牌,魅惑術。
魅惑術雖然只是一階下品法術,但可以暫時迷惑修士的心智,在低階修士間絕對算是一殺手锏。
在她看來,發(fā)出如此多的雷電,哪怕借助靈器,對靈氣的消耗也絕對是巨大的。
只要利用魅惑術拖住對方,等到青年恢復清醒后,兩人再次聯(lián)手,殺掉靈氣所剩無幾的對方還是很有可能的。
等到對方死后,這么強大的靈器說不定就歸自己了。
想到這,少婦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欣喜,不料就在她得意之時,一柄靈劍突然刺穿她的身體。
少婦身體緩緩倒下,她臨死前看到的,是云揚嘴角露出的嘲弄的微笑。
鹽汁油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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