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窺探一條巷的人。
又不是官方的人。
那么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不是江湖人,就是異魔崇拜。
又或者,就是曾靜恒本人。
當(dāng)然,最后一點是最不可能。
卻也不必放棄猜測。
“確定位置了嗎?”江小離又吃了一口豆腐干。
這個茶攤的五香豆腐干確實好吃,口感軟糯又不失勁道,味道浸的很深,有點像是江小離上輩子家鄉(xiāng)的味道。
“因為每次都是一閃而逝,不好確定,目前只能大致推斷在三樓和四樓之間。”張青回答道。
“恩……確定沒看錯吧?”江小離出于謹(jǐn)慎,還是又問了一句。
“大人,我以性命擔(dān)保,若是看錯,我也不敢向大人上報?!睆埱嘁埠芮宄@件事的重要性,最終的成敗將決定他在江小離心中的定位。
“知道云來居是誰的產(chǎn)業(yè)嗎?”江小離又問。
“聽說是秋陽豪商晏疏園的產(chǎn)業(yè),至于背后,站著的是府衙里的大人物,不過是誰,就不清楚了?!?p> “恩,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用管了,現(xiàn)在讓人去給秋陽衛(wèi)所的雪濃雪大人帶個口信,就說我在云來居請他吃飯,讓他換了便服來找我,哦,再給我妹妹帶個口信,說我今晚不回去吃飯了?!苯‰x說完,就放下了幾枚銅板,撐開傘走進(jìn)了雨里。
雪濃的名字,身份,他都跟李奎說過了,也跟手底下人吩咐過,知道算自己人,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還沒到下值時間,應(yīng)該不會送不到消息。
江小離自己今天就是便服出行,倒是不用回去換衣服,撐著傘來到了云來居,因為他的衣服都是過年在萬寶齋買的上好料子,這些日子當(dāng)了官,也養(yǎng)出了一點氣質(zhì)來,所以一進(jìn)門,就有打扮得體的小廝殷勤上來搭話。
“這位爺,外面雨寒,您趕緊里面請,來,傘請給我?!闭f著就伸出手要接江小離的傘。
江小離也不抗拒,給了傘,接著,就有人從旁邊遞過來了熱毛巾來,還有人遞熱茶。
看到這服務(wù),江小離有些感嘆,不愧是秋陽城數(shù)得著的大店,真不是蓋的。
江小離一邊用熱毛巾擦著臉,一邊喝了口熱茶,發(fā)現(xiàn)居然還是參茶,瞬間覺得自己有點腐敗了。
“這位爺,您是住店還是吃飯?”那接傘的小廝將江小離的傘給妥善包好,又上來了。
“吃飯,給我一間靠窗的雅間?!彪m然云來居主營是客棧生意,但菜也做得好,也不乏達(dá)官貴人來這里吃飯的。
“好嘞,您樓上請!”小廝繼續(xù)殷勤引路。
在雅間點完菜,又吩咐一會雪濃來了,帶他上來,小廝就下去了。
江小離推開窗,一邊聽著窗外的細(xì)雨聲,一邊喝著熱乎乎的參茶,想著事情。
其實他想的最多的,居然是希望晚點抓到曾靜恒。
這樣的話,圍繞著曾靜恒而來的人,就會越來越多,他就能順藤摸瓜,不斷撈魚。
就像是這一次一樣。
在雅間里喝了一盞參茶,雪濃終于來了。
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他坐下后問:“什么事?”
直截了當(dāng),就是雪濃的風(fēng)格。
“有尾巴嗎?”江小離則是先問了這個。
他現(xiàn)在該是李斛的眼中釘肉中刺,李斛很可能盯著他,也盯著雪濃。
“沒有。”雪濃搖頭。
雪濃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江小離相信他的實力。
“先吃飯,我點了不少菜,嘗嘗,聽說這云來居算是秋陽最好的幾個館子之一了。”江小離示意他稍安勿躁,還叫了聲小二,準(zhǔn)備讓他們送點干毛巾給雪濃擦擦身上的雨水。
結(jié)果外面的小廝早就看到雪濃身上的雨水了,江小離才喊,那小廝就已經(jīng)推門進(jìn)來送東西了。
很快菜也上來了。
那真是山珍海味,春筍,魚唇,各種以前江小離可能都沒吃過的,他都點了不少。
吃著這些,江小離暗自感慨自己真是腐敗了,以前這些可是他不知道多少年的薪俸。
還有,他又把妹妹一個人留在家里,自己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了,下次得趕緊帶妹妹來吃頓好的,就這家。
一頓飯吃的江小離很滿意。
雪濃倒是吃的不多,不過他也沒有再問什么。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他知道江小離不會無緣無故請他來吃飯的。
“小二,來一下。”江小離擦了擦嘴,喝了口清茶漱口,然后喊了外面候著的小廝。
“誒,來了?!毙P推門進(jìn)來,滿面笑容,問,“二位客官,吃的還合口嗎?”
“合口,非常合口,對了,你幫我去叫一下你們掌柜的進(jìn)來?!苯‰x點著頭,忽然說道。
“呃……客官,這……請問有什么事嗎?是我哪里沒做好嗎?”小廝一下子有些惶恐了起來,態(tài)度越發(fā)恭敬。
“不關(guān)你的事,我有點事找他,去吧?!苯‰x還是沒露身份。
小廝遲疑了一下,還是去了。
過了一會,一個很符合江小離印象里的客棧掌柜的,穿著錦緞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邁步走了進(jìn)來,笑瞇瞇地拱手道:“二位客官,有什么在下能幫到你們的嗎?”
“掌柜的貴姓???”江小離拿著一根牙簽在剔牙。
“免貴,姓馮?!瘪T掌柜還是笑瞇瞇的,一團(tuán)和氣。
“馮掌柜,我想看看你們這一個月來的住店記錄,有吧?”江小離隨口說道。
“這……”馮掌柜瞇起了眼睛,臉上笑容沒褪,但是眼底明顯有了一絲冷色,身為云來居的掌柜,他也是見過大場面的,看出來這兩人有點來者不善,卻還是笑,“這位爺怕不是在說笑吧?”
“沒說笑,我們是來查案的,還望掌柜配合一二?!?p> “不知,二位是哪個衙門的?”他聽到這已經(jīng)知道這兩人是官身,卻不懼,他深知自己背后靠山有多硬,照理說,這秋陽城上下早就打點好了,等閑不可能來招惹,這兩人看著生面孔,怕是新上任的清水衙門的愣頭青,沒踩清楚地盤,來打秋風(fēng)來了。
想到這,他整個身形挺直了起來,嘴角帶著一絲冷笑,正要再說話。
卻聽桌子上‘啪’一聲響,那正在剔牙的年輕人將一塊牌子扔在了桌子上。
他一看,整個人哆嗦了一下。
如果說這秋陽城里還有什么是他,或者說他身后的主子要畏懼的衙門,恐怕也只有這——無頭衛(wèi)了。
廢話,天子親軍,教宗神器,誰敢惹。
當(dāng)下,他就軟了下去,陪笑道:“嗨,二位大人,原來是無頭衛(wèi)的上官,您早說啊,這事情鬧得……”
他一邊說,一邊冷汗已經(jīng)有點下來了。
能把見過風(fēng)浪的馮掌柜嚇得在大冷天流冷汗,也實在是這無頭衛(wèi)名聲太兇,權(quán)勢太強。
“嗨,開個小玩笑,馮掌柜勿怪,去取冊子來吧,我們還有事要問你?!苯‰x笑笑,看著這掌柜的前倨后恭,還蠻有意思的。
如果是別人要看住店記錄,是斷然不可能的,但是這無頭衛(wèi),馮掌柜想了想,也只能去取了。
秦?zé)o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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