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也就是你承認騙了我了,我可以這么理解吧?!?p> “這個……是,我是騙了你,但是……”
“這就行了,你跟我過來,我要找個地方好好和你聊聊,你這個人,心怎么這么壞呢?”
“等會兒,我先送天蕊回去,她不能跟我們一起去啊。”
……
蕭宜仁在書房里看公文,他已經(jīng)坐了好一會兒了,這會兒有些累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這公文可看不完,何不休息一下。
于敬跟著星云學詩詞,不知道學得怎么樣了,我這個當?shù)淖罱τ诠珓?,也沒時間去看,不如現(xiàn)在就去看看,順便考驗一下他所學的東西。
他站起身,直接出了門,剛好段何有事找他,他們在門口碰了面。
“王爺這是去哪兒?”段何問道。
“是段何啊,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蕭宜仁問道。
“是有事和王爺商量,不過不是什么著急的事?!倍魏握f道。
“那好,既然事情不著急,你現(xiàn)在跟我去看看于敬吧,他跟著星云學詩詞文章,我們?nèi)タ纯此麑W得怎么樣了?!?p> “噢,我也對星云所教的詩詞很好奇?!?p> 兩人便向著蕭于敬的書房趕去。
蕭于敬這會兒沒有出去玩,正在抄寫著那首沒經(jīng)過巫星云允許就拿來的詩。
這詩有點難,他抄寫了幾遍還是不知道其中的意思,雖說字字翻譯出來很簡單,但是一合起來,卻又不是那么個意思。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怎么翻譯?
子站在河上說,死去的人像你的丈夫,不分白天黑夜。
小晚兒在一邊看著蕭于敬抄詩,他閑得無聊,看起了術算的書。
比起詩詞,她更喜歡術算。
蕭宜仁推開門,帶著段何從外面走進來。
蕭于敬見了,急忙收拾好桌子,起來行禮,“拜見爹爹、段叔叔?!?p> 小晚兒也起來喊道:“蕭叔叔,段叔叔?!?p> 蕭宜仁笑著摸了摸小晚兒的頭,然后走到蕭于敬那個位置上坐下來,說道:“為父是特地來看看你學的詩詞。”
蕭于敬拿出幾張之前準備好的宣紙,這是他覺得自己寫得最好的最張。
蕭宜仁一張一張的看著,時不時的跟一邊的段何兩句,然后指點一二。
“這詩都是極好的,星云果然是才華橫溢?!笔捯巳收f道。
“星云自不用多說,世子的進步也很大,以前世子像這么靜下來專心學習的時候可不多,而如今卻是頗為刻苦。”段何說道。
蕭于敬說道:“我本來是不喜歡讀書的,但是星云哥給我講了幾個故事。”
“噢?什么故事?”
“懸梁刺股、鑿壁借光、映雪囊螢、聞雞起舞、程門立雪。”
“這個我知道!”小晚兒插嘴道。
蕭宜仁笑了笑,說道:“晚晚知道,那不妨給蕭叔叔講一個故事聽聽?!?p> 小晚兒坐直身子,說道:“我就講鑿壁借光的故事吧?!?p> 小晚兒巴拉巴拉的講起了故事,中間還有些遺漏,不過沒有關系,不妨礙故事的完整。
過了一會兒。
蕭宜仁夸獎道:“晚晚真是天資聰慧?!?p> 段何建議道:“王爺,這詩和故事,完全可以匯集成冊,傳出去給王地的孩童學習,數(shù)十年之后,王地之內(nèi)的少年才俊怕是會源源不斷的涌現(xiàn)?!?p> 蕭宜仁說道:“不急,等星云寫的詩詞與故事多了之后再匯集也不遲。”
看著這詩,蕭宜仁不斷點頭,“于敬的字進步很大。”
翻著翻著,他突然翻到了最下面。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p> “這是……”
段何在一邊看著,讀了一遍之后,他心突然就沉進了谷底。
要完,要完,星云,你怎么教給世子這種詩??!
蕭宜仁臉色越來越黑,他放下手中的紙,淡淡問道:“這詩也是星云教給你的?”
蕭于敬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便說道:“是。”
這一聲“是”算是把蕭宜仁激怒了,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是豈有此理!”
段何急忙勸道:“王爺息怒!”
蕭宜仁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小晚兒正愣愣的看著自己,他便壓低聲音,對蕭于敬順道:“這詩真是你星云哥拿給你的?”
段何提醒道說道:“說實話。”
蕭于敬身子一顫,說道:“爹,這詩…是…我自己從桌子上拿的?!?p> 聽到這話,段何送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星云教給蕭于敬的,一切好說。
蕭于敬又跑到一邊去翻巫星云的原本,“爹請看,這是星云哥的原本?!?p> 蕭宜仁拿來一看,字跡潦草,不成規(guī)矩,這種字除了巫星云和蕭于敬,王府上下找到不到第三個人了。
“果然!”
蕭于敬把這紙折起來,帶著段何往外走,在路過小晚兒身邊的時候,他蹲下身子來來,對小晚兒說道:“晚晚不要害怕,蕭叔叔是對于敬生氣?!?p> 小晚兒點點頭,“我不怕。”
蕭宜仁又問道:“晚晚,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最近都喜歡去哪里???”
小晚兒想了想,說道:“哥哥經(jīng)常去外面抓壞人,回來了也不陪我玩,喜歡睡覺!”
提起這事小晚兒就很生氣。
蕭宜仁又問道:“還有呢?”
小晚兒說道:“哥哥還喜歡去穎笑姐姐那里玩!他們關系可好了!”
關系可好了……
段何不明白蕭宜仁為何要問這些,這詩是蕭于敬自己拿的,不關巫星云的事,該懲罰的應該是蕭于敬??!
不過王爺果然是諸王之中最仁善的,若是其它王爺,會蹲下來安慰一個小女孩嗎?
蕭宜仁帶著段何回了書房,段何剛把門關上,蕭宜仁就破口大罵。
“好一個巫星云,本王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他帶入了王府,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段何急忙勸解,“王爺息怒,王爺息怒,這詩只是世子擅自拿來的,不是星云要教給世子的??!”
蕭宜仁把紙攤開,照顧段何過來,說道:“你來看,這詩是什么意思?”
段何逐句逐字翻譯,“曾經(jīng)去看過滄海,再看到別的山水就不足為顧了,除了巫山,其它地方的云都不能稱之為云了。從花叢里面經(jīng)過不都不屑看一眼,一半是因為修道,一半是因為你。
嗯,星云卻是修道之人,這詩應該是他所寫,這花叢應該是說那些美麗的女子。以我看來,這真是一首極好的愛情詩,星云之才,實在高于八斗!”
蕭宜仁一拍桌子,說道:“我不是讓你看這個,你說,這半緣君里的君是誰?”
半緣君?半緣……
段何突然一愣,他想起蕭宜仁走之前問小晚兒的話,小晚兒說的是,“哥哥喜歡去穎笑姐姐那里,他們關系好極了!”
這……
“王爺?shù)囊馑际恰?p> 蕭宜仁說道:“本王真是引狼入室,沒想到他竟然對笑兒有了非分之想,笑兒是我的心頭肉,我不容她受半點委屈,不行,我得找人把他抓起來,把他大卸八塊!”
段何說道:“王爺且慢,這事還需從長計議!”
蕭宜仁說道:“還需要計議什么?我若再不管,笑兒便會被他……唉!”
段何說道:“王爺如此著急,是因為對郡主的愛,害怕郡主受到傷害。只是……”
“有話直說?!?p> “只是郡主不可能永遠居于王府之內(nèi),換一個角度想,這倒是件好事。若郡主是個正常人,沒有生那怪病,年齡到了,自然也要婚嫁,王爺可有想過將郡主嫁給誰?”
“這……”
“王爺只是一時之間被氣昏了頭,冷靜下來想,王爺以為星云是個什么樣的人?”
“文武雙全,是個難得的才俊,但涉世不深,會做傻事?!?p> “世俗經(jīng)驗可以慢慢累積,可這天資卻是不能。拋開其它的不想,星云與郡主,倒是很般配。
再來,如果郡主的病不好,嫁給星云,也是一件好事,星云沒有家,自當是入贅王府。一般才華橫溢的人都有傲氣,想讓他們?nèi)胭樛醺畢s是不能,就算有,也會被王爺?shù)涂匆谎??!?p> 蕭宜仁來回踱步,思考著段何所說的事。
“難道就這么算了?本王的心頭之恨如何消去?”
段何說道:“我有一法,星云修行的是正義之道,而正義之道又是人道,需要和人打交道,而他剛好又涉世不深,不如讓他去做一個小官,一方面可以處理一些事情積累經(jīng)驗,一方面又能不斷給他小事情,給王爺解氣,豈不是兩全其美?一番鍛煉過后,王爺若覺得星云是駙馬的最佳人選,直接就可以……”
“可以什么,說清楚?!?p> “可以抱外孫了!”
蕭于敬娶妻生子還要很久,蕭宜仁想抱孫子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從蕭穎笑這里下手,哼哼……
“這么說來倒是有一番道理,我還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不論是穎笑還是應笑,和他的關系都是極好,就算笑兒的病不能好,我也能放心的把笑兒交給他,只是這婚后生活有一些難?!?p> 段何說道:“這便不是王爺所考慮的問題了,王爺只需要等著抱外孫便好,對了,王爺是想要外孫呢?還是外孫女?”
蕭宜仁“哈哈”一笑,說道:“本王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