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p> 阿笙伸手接過,將凰圖騰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確定是自己的那塊,回了話。
南鳶見她承認(rèn)是自己的東西,心下寬慰。
“你的手臂上有一個月牙印記,那是你出生之后娘讓人給你點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胎記,本來應(yīng)該在后背的,不知怎么會點在手臂上,若不是如此,娘上次就認(rèn)出你來了!”
阿笙一直都有一個疑惑,如果自己是真的,那之前的小公主是誰?難道皇室一直養(yǎng)著一個假公主暗中尋找真的?還有,那李錦麒小皇子何在?不是說失蹤的是小皇子嗎?
“公主,您好了嗎?我給你帶了些吃的?!?p> 門外響起蕭鈺瑾的聲音。
景元帝見阿笙聽見蕭鈺瑾的聲音眼前一亮,開口讓人進(jìn)來了,并擺擺手免了跪拜。
蕭鈺瑾也不扭捏,端著食盒放到桌上,從里面一一往外端飯菜。
一碗清粥,一碟子清炒土豆絲,一碟子酸辣蘿卜丁,酸酸甜甜的味道撲鼻而來,讓人聞之食指大動。
南鳶這才驚覺,自己居然只顧著找回女兒的喜悅和女兒昏厥的擔(dān)憂,竟然忘了給她送飯。這蕭鈺瑾著實心細(xì),竟然知道送來吃的,滿意的點點頭。
“笙兒,快吃吧,娘居然忘了給你送飯,蕭家小子既然送來了,就快吃吧。”
蕭鈺瑾拿起玉著遞給阿笙,“公主,請用飯吧。”
阿笙本想拒絕,這當(dāng)著幾人的面吃飯,著實有些難為情,再加上伯伯剛?cè)ナ?,她悲慟過度,實在是沒有胃口吃飯。
可不爭氣的肚子并不想聽從主人的想法,它當(dāng)即就“咕?!币宦?,宣布饑餓的訊號,阿笙一驚忙伸手捂住肚子,尷尬的朝看過來的三人笑了笑,只得老老實實說:“我確實餓了,躺了這么久,想吃些東西,不如你們有事就去忙吧,我吃完了去看看伯伯的安身之處。”
景元帝略一點頭,“好,那爹爹跟你娘先走了,讓蕭家小子陪你一起去,切記,不能單獨行動,知道嗎?”
南鳶皺了皺眉頭,不悅的朝景元帝翻了個白眼,“我不走,我還要陪著我女兒,你走吧,順便把門口那丫頭給我收拾了,我看著礙眼,萬一一個沒忍住,你豈不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景元帝無奈,只得自己先走了,去了門口發(fā)落李姝瑤去了。
吃罷飯,三人一同出了宮,去了春喜公公的墳?zāi)骨埃Ⅲ蠈⒃诔梢碌曩I的一身嶄新的衣裳在墳前燒給他,希望他來生不再入宮成奴,而是一個平凡人,能生兒育女,闔家幸福。
南鳶也放下身份朝春喜公公的墓碑磕了頭,以感謝他從對阿笙的教養(yǎng)和救命之恩。
蕭鈺瑾入鄉(xiāng)隨俗,也磕了頭,在來的路上,南鳶向他簡單的說了阿笙昨日的遭遇,他心驚的同時,也深深的感激春喜公公的舍生忘死,慶幸眼前之人還在自己身邊。
阿笙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下,最后一下,久久沒能抬起頭來,兩人也不催,只靜靜地守在她身邊,無聲的陪伴,也讓她知道,她從來就不是一個人,還有他們可以依靠。
眼眶里的眼淚,如珍珠般一顆顆流入身下的泥土里,阿笙強(qiáng)自忍著嗚咽的哭聲,良久,她支起身子,哽咽的念叨著讓人動容的話。
“伯伯,你睡了嗎?先別睡,你看,我今天又會寫了一個字,這是我的名字,是你給我起的名字呢,我寫的好不好?”
“伯伯,嬤嬤今天又打我了,她說我不能去炫耀今天砍的柴火比她們多,也不能說她們寫的根本就不是字,我應(yīng)該什么都不說,可是為什么不能說呢?我不想被他們欺負(fù),不想讓他們說我沒用,不想每天都在臉上涂黃油,伯伯,你說,我為什么非要忍著?。克齻兠髅鞫己臀乙粯恿T了,誰又比誰高貴呢?!?p> “伯伯,你怎么總是說嬤嬤是為我好,她都告訴我了,她是厭煩了照顧我,不想再管我了才走的?!?p> “伯伯,嬤嬤去了,她們說她走的很安詳,只是托她們給我送來的這個玉墜,讓我不明白,她不是說就當(dāng)?shù)锼懒?,永遠(yuǎn)不要去找自己的家人嗎?”
“伯伯,你能不能再告訴我一次:阿笙啊。好孩子,別難過了,她都是有苦衷的,伯伯永遠(yuǎn)都會陪著你的……”
“伯伯,您安心的去吧,我會給您報仇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她們終將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昂貴的代價!”
南鳶聽了這許久,心里越發(fā)不是滋味,這些年這孩子過得很苦,好在身邊有兩個人能照顧著,如今她會擔(dān)負(fù)起招呼女兒的責(zé)任,不會讓她孤立無援。
“孩子,天黑了,我們走吧,以后有空我們再回來看他?!?p> 阿笙站起身,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馬車一路疾行,朝來路如飛而去。
來時悲傷凄涼,去時心意已決,殺心起,意難平!
御書房里,景元帝坐在窗前批閱奏折,一本奏疏拿在手里已有許久,卻并沒翻動過,他的視線在奏疏上,心思卻不知飛去了哪里。
德順公公站在他的身后,百無聊賴的朝飛過來的小蚊蟲“啪”的一聲拍死了。
“哎呦,好大一只蚊蟲啊,幸虧奴才拍死了,不然,就要咬皇上您的龍血了?!?p> 景元帝被這一巴掌拍的醒過了身,轉(zhuǎn)過頭來瞅了瞅德順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德順公公見狀,將左右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問:“皇上,人都走了,您想說啥、干啥,都隨您?!?p> 景元帝朝他招了招手,指了指身邊的位置,“你過來。”
德順公公向前走了一步,停下,有些有難,“皇上,奴才就站這兒,奴才耳力高,您說話奴才能聽到。”
景元帝一甩手里的奏折,遞給德順公公,“你看,看完了說說你的想法?!?p> 德順公公聽聞,二話不說“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道:“皇上,不可呀,奴才萬萬不可窺視朝政啊,您這是要了奴才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