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姐弟
“阿知?!币戳丝此?,想到腦海里閃過的那個女孩,“你有沒有過……喜歡的人?”
王莪恣愣了一下,遂笑開來伸手揉了揉姚君的小腦袋,“怎么了我們的小姚君?你看上哪個了?”
這哄小孩的語氣讓她極其不爽,不過也只能在心里不爽,她搖搖頭,伸手抱住王莪恣,“你教我畫畫吧,聽說會畫畫的女孩子都很有氣質(zhì),我要學?!?p> 低頭看著這顆小腦袋,不禁笑了笑,“好?!?p> 姚君嘆了口氣,也是,現(xiàn)在才七歲呢,阿知肯定拿她當小孩子看。
感覺到氣息王莪恣把姚君拉開看著她,“怎么嘆氣了?”姚君愣了一下遂搖搖頭,“就是總覺得忘了什么東西……啊!那人!”
王莪恣看著她拔腿就跑趕緊跟著她跑,回到黎府,姚君看著其中一棵樹對其伸手拂過深藍色。
淵繁和畢方就這樣看著姚君把一個被弦線裹住的人類亡魂,變了出來。
淵繁指了指那邊,看著臉色尷尬的畢方,“才七歲……?你!”他指著畢方,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來管!”
姚君也是尷尬的看著畢方,還有她爸的背影,尷尬的看著阿知笑了笑,“我這不是忘了嘛……”
陳林轉(zhuǎn)醒過來看著姚君,想起來就是眼前這個小女孩讓他暈倒的,瞬間往后面樹縮著,“你想干什么?”
有些尷尬,姚君咳了咳,指了指那邊,“你看見弦線了嗎?你扶著過去那吧?!?p> 看著他仍然沒有動作,姚君蹲下來看著這個男人,“你現(xiàn)在想起來自己怎么死的了嗎?”
男子仔細回想了一下,眼睛瞪大,“五年前了。那個時候,家里突然開始奇怪起來?!?p> [獨居著的作家,陳林。
某天早晨起來,緩緩地走到一樓,陽光正好,看著自己養(yǎng)的花生的極好,開始準備澆水。
“李奶奶!早上好呀!”陳林開心的揮著手,可是今天李奶奶沒有理會他。
看都沒看他呢,或許這就是每個人到老的時候要面對的現(xiàn)實吧。
可是第三天過去了,他要出門買菜,卻出不去自己家的小院子,陳林這才慌張起來。
他跑回自己家里,把浴室、廁所、臥室等等所有的地方都翻遍了,他不想正視自己在尋找的是什么。
他現(xiàn)在只知道要去找!要找出來!
可是奇怪的事情來了,今天的李奶奶,看見他了,還跟他打招呼。
李奶奶的臉雖說皺紋許多卻能看得出來皮膚很好,她慈祥的看著他,“哎喲我們的大作家,早上好啊?!?p> 陳林走到院子門口的位置看著她,他知道自己還是沒有緩過來,“李奶奶,我想你了?!?p> 李奶奶微微一愣,隨即開心的笑了起來,“你這小子,哈哈哈,奶奶兩天都沒看見你出來,小說寫的怎么樣?”
這李奶奶的家人每個月才來住一兩天,許是同樣孤單吧。
陳林也開心了些,他希望大家都能看見他,“很好,這兩天啊腦子里特別多的靈感,所以都沒能出來曬曬太陽?!?p> 倆人開心的寒暄多幾句,李奶奶就散步去了。
陳林目送李奶奶走遠的背影,臉上一下就沒了笑臉,心里盡是苦澀。]
姚君也坐在他身邊,看著陳林,“你當時……是不是已經(jīng)想到你可能已經(jīng)……死了?”
他點點頭,些許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就是在找我自己的尸體,我開始覺得那些神神鬼鬼的可能都是真的,可是……”
“你該不會沒找到吧?”王莪恣也在旁邊,拿著落歸行喝了一口。
陳林搖搖頭,認真的看著他們,“真的找不到,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是我本人看不到自己的尸體?”
姚君搖頭,解釋道,“不可能,這不妨礙的?!碧貏e是有靈囚在。
就是因為靈囚,他身為亡魂出不去自己家里。也更是因為靈囚,他不可能看不見自己身體。
王莪恣看著陳林,“你繼續(xù)?!标惲挚粗倏纯匆?,“接下來,我做了很多事情。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p> 說到這陳林抱緊了自己的膝蓋,“一步錯,步步錯,可當時我真的……太想有人陪著我了。”
[有天,陳林的朋友來了,那天是陳林出不去自己家的三個月后。
“陳林我來看你了!”這是他的家姐,陳瑜。
看著想念了千萬遍的家人,唯一的家人了,他竟然哭了,看得陳瑜直接呆愣住,緩緩走過去拍了拍他,“我去陳林,你多大了你?你哭什么?”
陳林好久才止住眼淚,請她進來,拿過她手里的菜和肉,“姐我想吃你做的菜了?!?p> 陳瑜表情緩和的看著他,然后像往常一樣一巴掌拍過去他后腦勺,“行!”
看了看袋子里的東西,“還有清酒???哇這后勁很大的喲?!?p> 陳瑜一個白眼翻過去,“你一個天天在家工作的人,還怕喝醉了第二天遲到?”
“不不不!”陳林趕緊把酒拿出來放在餐桌上,“姐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小弟我絕無二心!”
“這還差不多!”陳瑜滿意的點了點頭。
午間。
十一點二十六分。
他們開心的吃著飯,直到陳林的眼睛一直盯著廚房,陳瑜才覺得他奇怪。
但也只是覺得他不好過,遂開口道,“陳林,你要是覺得累了,可以過去花鎮(zhèn)找姐姐,去花鎮(zhèn)住一段時間,等你開心了,緩過來了,再回來工作也可以啊?!?p> 陳林搖搖頭,他現(xiàn)在根本出不去這里了,“姐,你留下吧,好不好?”
陳瑜眨了眨眼睛,“留下?”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姐雖然沒嫁人,但也不能離開花鎮(zhèn),我們從小住在那,我也有工作在那里,但我可以一休息就來找你啊?!?p> 陳瑜的神色自若,認真的回答著他的問題,他點點頭,走到廚房里面。
看著那把洗干凈的水果刀,他握在手里,眼睛變成了金色黑底。
“陳林你干什么?!啊!”陳瑜看著拿刀對著她的陳林趕緊想走。
可惜的是,干凈利落,血濺白衫。]
“你把她殺了?!甭牭竭@個聲音,姚君立馬跳了起來,立定站好。
黎月弦看了看她無奈地搖搖頭,再看著陳林,“你想她……永遠陪著你,是嗎?”
陳林點點頭,“我成功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然后就是更多更多的來看我的朋友,都被我殺了?!?p> 黎月弦聽這話微微點頭,“我明白了,你該走了。而你殺掉的人們,也會逐漸來到這里,你先去一步。”
看著扶著弦走進忘川丹青里的人,還是緩緩地開口道,“陳林,來世安好?!?p> “姚君你待著,淵繁給我看好她。”語畢,黎月弦拽過畢方就走。
畢方看著黎月弦摘下一片梧桐葉,了然的幻成單腳藍鳥的模樣。
飛到空中,月弦親了一口葉子,喃喃自語,“一葉障目?!?p> 到了花鎮(zhèn)桃屋,畢方落地,藍焰出來看著他們,“月弦,你們怎么過來了?”
“藍焰,花鎮(zhèn)里,有沒有一個叫陳瑜的人?”藍焰有些為難的看著她,“就只有一個名字?這怎么找?”
黎月弦想了想,又說道,“五年前失蹤的,他還有個弟弟,叫陳林,就是我們今天去解決的那屋子的主人?!?p> 藍焰趕緊叫她進來桃屋,抱起三月就往屋內(nèi)走去,坐下之后黎月弦看著他,“沒有尸體,我今天窺探了陳林的過往,發(fā)現(xiàn)不像我們在屋子里看到的一樣,在他的眼里,沒有一具尸體。”
所以,哪個才是真的?
藍焰細想了想,手里把香爐點上,看著柔和的煙霧繚繞,他響指一打,眼前閃過許多畫面,“陳瑜……陳瑜……陳瑜……有了!”
“她是花鎮(zhèn)里的法醫(yī),五年前失蹤卻沒有人發(fā)現(xiàn)你知道是為什么嗎?”藍焰盯著她,“因為這五年來一直都還有聯(lián)系,跟警察。就像陳林能夠約到自己姐姐去他家里一樣,她也可以這樣包庇自己的親弟弟啊?!?p> 月弦想了想,“我去看看吧,靈囚應該還沒有被破壞,陳林卻可以出的來……不然就是……玄冥故意放他出去的?!?p> 再一次騎上畢方,畢方單腳一跳,隨著他噼啪的叫聲又飛了起來。
黎月弦看著那片梧桐葉,突然無奈地想到明明這一葉障目是個法術,到了人間卻淪為一種愚蠢的象征。
陳林家。
畢方幻回人形,藍色裙袂閃著藍色的星火,他們看了看周圍,“靈囚花……”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月弦,如果說玄冥占據(jù)著他殺了人又埋了尸體,你說我們是不是就看不到陳林做過什么?”
黎月弦驚訝著摸著下巴,畢方繼續(xù)說,“淵繁之前燒經(jīng)文卷就是借助玄冥的能量,可以騙過天道。”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騙過一個傀儡師,豈不是輕而易舉?
他們進屋找到之前看到許多尸體的地方,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果然是假的。
再然后血腥味集中的重地,黎月弦猩紅著眼睛,伸手摸了摸這堵墻,“不對,這后面空的,而且……這應該是一道門啊?!?p> 黎月弦十指提弦穿過墻面,“果然空的厲害,”遂一手朝上和一手朝下,墻面被弦割開。
看著里面的場景,黎月弦一愣,畢方捂住了嘴巴,“這看起來怎么像是……”
黎月弦走進去看著天花板上的裝置,粗粗的麻繩許多,把所有尸體像人偶一樣掛在上面,由于時間的循環(huán),血一直滴著。
黎月弦和畢方走到外面,黎月弦把靈囚破掉之后,在所有的窗口和門口做了隱弦,只對亡魂有用。
只要有惡魂想要出來,弦線就會從旁邊出來攻擊。
看著屋外的畢方和黎月弦,陳瑜流著眼淚,將窗口的警報器按了下去。
“回去吧?!崩柙孪铱粗叿?,畢方單腳一跳背著月弦就飛走了,聽到警報聲月弦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