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兔
夜深人靜,襲月的房間還亮著燈,這么多年她都習(xí)慣了開燈睡覺,她恐懼這黑暗,午夜夢回,她的腦海里都是漆黑的夜里那明晃晃的熊熊烈火。此時(shí)此刻的襲月這抱著那只粉兔,坐在床上發(fā)呆呢!這個粉兔承載著她此生全部的回憶和過往。襲月這一生要么小時(shí)候生活在別墅里,要么跟隨雅芳南下來到這條古巷,來到錦繡閣。她這一生接觸的人事物并不多,所以她的記憶很清晰,她記得她的父親母親唐文,宋雅萍,她還記得垂柳下那個大哥哥,她也記得用來看她的小顏哥哥,而且她記得小顏哥哥叫顏陌雨,還總能在軍事頻道看見他呢!她并沒有去打擾過顏陌雨,因?yàn)槟甏眠h(yuǎn),時(shí)移世易,也許功勛卓著的顏將軍早就將他這個鄰家的小妹忘得一干二凈,也不知道她的那個大哥哥怎么樣了,此時(shí)身在何方。她抱著粉兔喊她柳柳?!傲?,你說他們還會記得我嗎?!”這只兔子是她此生唯一的僅有的毛絨玩具,所以她特別喜愛她,家里起火的那天,什么都沒剩了,可是這只兔子一直在她手里,與她形影不離。她喃喃的自言自語,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安灰?,媽媽別走!”“小顏哥哥!”“大哥哥!你冷么!受傷了么?!”“火,好的火!”“大哥哥!”夢里她胡言亂語,又被自己的夢驚醒了。她得腦海中都是那場大火,然后湖邊的柳樹下躺著的大哥哥,那兩年總是來找她玩的小顏哥哥,還有她自由小的時(shí)候心肺功能不太好,又是熊貓血,媽媽很少讓她到外面玩,怕她磕了碰了,只有小顏哥哥是她唯一的玩伴,后兩年暑假的時(shí)候大哥哥總是回來小住幾日,那幾年也是她最快樂的時(shí)候。后來爸爸遠(yuǎn)渡重洋為了尋找醫(yī)她的藥,卻船沉大海,杳無音信,媽媽受不了刺激縱火自焚了,殉情而去。醒來時(shí)天將微亮。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關(guān)了燈。反正已經(jīng)醒了,索性就起來吧。她去衛(wèi)生間洗漱了一下,穿戴完畢,就去了繡閣。拿起針線,她執(zhí)針穿梭于繡品之上,針法嫻熟。雅芳起床的時(shí)候襲月的臥房已經(jīng)收拾的干干凈凈的了,雅芳就去后廚做飯了,飯好了,她便到錦繡閣里去叫襲月吃飯。“我的月月,這么能干么?!”“嗯,芳姨,我也想快點(diǎn)趕工呢,好在約定之日交出作品啊?!薄澳且惨燥埐皇恰!薄昂?,我收下針,就和你去吃飯,辛苦了芳姨?!薄昂呛?,不辛苦的,也不能老讓您操勞?!闭f話間他們就走到了餐桌前,吃過飯。雅芳就現(xiàn)在那口古井前,摸著那郁郁蔥蔥的竹子?!斑@竹子長得可真好。”“芳姨這是怎么了!”“月月,阿姨我想把這里的房子賣掉了?!薄胺家蹋煤玫馁u什么房子?!薄拔蚁霂闳メt(yī)病,去最好的醫(yī)院找最好的醫(yī)生,你也不是絕癥定然能痊愈?!薄胺家?,這里是我們的家,我們的根基,別賣了,我倆真賣了它,要居無定所,四海漂泊么?!我對這里是有感情的。”芳姨都年近半百了,她怎么能,怎么散心讓她和自己去漂泊呢。襲月哭了,“孩子別哭,別哭。”“那您別賣掉錦繡閣,等我們到城里就容易賺錢了,不是嗎?!薄班?,是,不賣,不行活不下去了咱們娘倆還有個踏腳地!”“嗯,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