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吟去的時候酒吧還沒有開始營業(yè),佘虎正把玩著手里的高腳杯偷懶,聽到腳步聲懶散地掃了一眼。
在看清來人是言梓吟的時候立刻挺直腰板:“言小姐你來啦?!?p> 言梓吟找了個邊角的位置坐下,朝著佘虎招了招手:“小慫包,來瓶酒?!?p> 佘虎一聽高興極了,捧了瓶酒就屁顛屁顛跑了過去,“言小姐,你還記得我?”他一直以為言梓吟早就忘了那天的事,所以這么久連個謝謝都沒敢上前說,只縮在角落默默地關注著。
言梓吟隨手撈過來兩個杯子,全都倒?jié)M酒,往佘虎面前推了一杯:“小慫包,你叫什么名字?”
佘虎有點犯愁,但還是接了過來,“我叫佘虎。言小姐,你又要喝酒?”
“喝酒怎么了?”言梓吟舉起酒杯在佘虎的杯壁上碰了碰,而后一飲而盡。
“哎——”佘虎緊攔慢攔,杯子還是立刻見了底,“你別這么喝,傷身體。”
“呵……”言梓吟自嘲地笑笑。
佘虎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覺得看著心疼,“言小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有什么話說出來吧,說出來就不那么難受了。
說話間言梓吟又舉起一杯灌了下去。
說出來……她又何嘗不想說?可她能跟誰說,有誰會聽,又有誰會懂。這種不光彩的事說出來豈不讓人笑掉大牙,倒不如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這杯苦水,她喝了兩年,早已澀不知味。
“你怎么不喝?”言梓吟敲了敲佘虎手中的酒杯,“不喝就走開,不要打擾我。”
“我喝我喝……”佘虎著急了,趕緊舉起酒杯,卻在送到嘴邊的時候猶豫了,五官擰巴著糾結好半晌,最后視死如歸地仰頭灌進了肚子里,因為灌得太猛還嗆得一陣猛咳,晃著手叫苦不迭。
“哈哈……”言梓吟被他的樣子逗笑了,“你至于嗎?沒喝過酒?”
佘虎咳得臉都紅了,羞臊地搖著頭。
言梓吟簡直不敢相信:“真沒喝過?”
佘虎又是一陣搖頭。
“哈哈……你多大了還沒喝過酒,”言梓吟又是一陣笑,笑著笑著眼角潤了淚,“不喝酒好啊……不喝酒好啊,喝酒誤事,誤事……”
佘虎看她又哭又笑不知緣由,難免更加著急,想安慰又有些語無倫次:“言小姐你別這樣……生活本就是這樣,磕磕絆絆的,但你要相信,眼下有什么不如意都是暫時的,過去了就好了……你別傷了身體得不償失……”
是啊,失意本常態(tài),她又何必怨天尤人。
“佘虎?”言梓吟試探著喊了男生的名字,又是一杯穿腸烈酒下肚,“一周前我在這兒喝醉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辟芑⒁贿厯现弊右贿吇卮穑斑€是我告訴你哥哥,讓他來接你的。”
“我哥?”
“恩,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佘虎仔細回憶著,“你的手機里備注著三哥?!?p> 握著酒杯的指腹無意識收緊,那晚混沌的記憶席卷而來,執(zhí)拗的擁抱、冰涼的唇、散落一地破碎的衣物以及縈繞在耳邊沉悶卻略染慍怒的喘息聲……雜亂的碎片拼接出殘破的畫,像湖面的殘影,忽明忽暗。
那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言梓吟始終不能完全回想起來。
“那他……”
“你怎么了?”
言梓吟剛一轉(zhuǎn)頭就注意到佘虎怪異的舉動,他不停地抓撓著脖子,指甲滑過的地方盡是紅色的腫塊,臉色也有些不對勁,樣子看上去很難受。
“我……”話還沒說完,他整個人就猛地后仰,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喂!”言梓吟立馬被嚇醒了,“你怎么了?佘虎!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