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賈長兒,盧福繼續(xù)在炮制藥材,制作藥丸。易素素已經(jīng)將黃婆的很多秘方寫下來了,盧福有空就炮制,當(dāng)然還有易無期的懷仁丹,藥效很好,很受喜愛。
將近黃昏,天氣開始變冷,大街上的行人也是少了很多。公孫彧正準(zhǔn)備關(guān)門,只見吳有煥提著一壇酒過來了。
“公孫醫(yī)師,這么早就要關(guān)門了?!?p> “都沒什么人了,天氣又轉(zhuǎn)冷,因此想早點(diǎn)關(guān)門。”
“我看天氣變冷,就專門去拿一壇老酒過來跟盧大哥喝酒,今晚你可要破戒啊,也要小酌幾杯,暖和暖和身體。”
“吳門侯,你就放過我吧,我哪會喝酒啊?!?p> “哈哈,你不喝我們叫素素喝,她喝酒比你厲害多呢?!?p> 盧福也聽到是吳有煥過來,忙大聲說道:“吳門侯,我現(xiàn)在就去準(zhǔn)備幾個小菜,你等著啊。”
很快就張羅好一桌飯菜,大家圍坐在一起喝酒。
吳有煥先舉杯,樂呵呵地說道:“很久沒跟大家喝酒了,我先干了?!?p> 盧福也端起杯子道:“我也干了,今兒真高興,本來吳門侯你不來,我還要找你喝酒呢,誰知你送上門來了,哈哈?!?p> “何事這么高興?”
盧福只顧樂呵呵地笑著,公孫彧忙幫他說:“吳門侯,你有所不知,盧大哥有個外甥女是太子宮里的舞女,因人長得漂亮,舞跳得好,被皇孫劉進(jìn)看中了,正準(zhǔn)備成親呢?!?p> 易素素也是剛剛從外面才回來,聽公孫彧說后,忙問盧福:“盧大哥,是不是去年我們在東市遇見的那位叫什么來的?”
盧福忙道:“是的,叫王翁須?!?p> 吳有煥一聽到這消息,忙幫盧福斟滿酒,高興說道:“盧大哥,這是天大的喜事,你可要連喝三杯,你將來福氣可大呢,皇孫是誰啊?那是未來的太子,未來的皇上,你外甥女以后就是太子妃、皇后,哈哈,喝?!?p>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盧福也不客氣,端起酒杯就跟吳有煥喝。于是他們就三杯后再三杯,兩人一下子就把一壇老酒給喝完了。
這時盧福再里屋端一壇酒出來,指著酒壇對吳有煥說道:“這壇酒是次倩那天過來看我時專門帶過來的,說是宮里的御酒,平常我都舍不得喝呢,今兒高興,我們再把它喝掉,不醉無歸怎樣?!?p> “好,看來今晚是要一醉方休啊,公孫醫(yī)師,等一下如果我醉倒了,你去城門通知我的弟兄過來把我抬回去?!?p> 盧福聽吳有煥這樣一說,有哈哈大笑:“吳門侯,看來你今晚不醉不休啊。”
“那當(dāng)然,遇到這樣的喜事,盧大哥你也要醉一次啊,我可在這里被弟兄們抬過幾次出去,但從來沒見過你醉過呢,”
“這是皇宮御酒,酒度高,看來今晚不醉不行?!?p> “盧大哥,你剛剛說是次倩拿來的,次倩是誰?”
“吳門侯,你有所不知,次倩就是我的兄弟江充的字,我一直都是這樣叫他。”
“原來是江直指,他可厲害呢,除了陛下,他誰都敢管?!?p> “此話怎講?”
“盧大哥,你有所不知,長安城里的貴戚近臣甚多,這些人多多少少倚仗后有靠山,經(jīng)常干出些不法的行為,弄得普通民眾叫苦連天;但是江充不畏強(qiáng)權(quán),遇到這些不法行為時,逐一舉發(fā),并奏請漢武帝允準(zhǔn),沒收犯禁物件,并勒令本人身到北軍等候,往擊匈奴;于是一班貴戚子弟見其父兄犯法,心中惶恐,入見陛下,叩頭哀求,情愿出錢贖罪,陛下就順?biāo)浦垡涝剩惆雌涔倬舾呦?,定一?shù)目,使其納錢北軍,赦免其罪,因此所得之錢,共有數(shù)千萬,陛下心想江充這人,為人忠直,執(zhí)法不阿,說話又中聽,于是更加寵幸他。”
盧福聽吳有煥講述后,忙說:“這些事情次倩都沒有說過,其實(shí)他現(xiàn)在也很少過來醫(yī)館,我記得自從他出使匈奴回來,就當(dāng)上繡衣直指后,前前后后總共也才來過兩次?!?p> “他真的誰都不怕,有一次他在橫貫馳道巡邏時,發(fā)現(xiàn)一隊(duì)車馬正在馳道上行走,于是上前查看,結(jié)果你猜是誰的車馬?”
盧福撓了撓頭,笑呵呵地說:“那可難猜,肯定是皇親國戚的車馬吧。”
易素素也問道:“難不成是太子的車馬?”
吳有煥喝完杯中的酒,抿抿嘴說道:“乃陽信長公主的車隊(duì),江充說既是陽信長公主的車隊(duì),為何在馳道上走呢,你們可知道馳道是專門給陛下的車架行走的嗎,前頭護(hù)衛(wèi)聽江充這么一說,忙跑去跟陽信長公主說明情況,陽信長公主說之前太后有詔,長公主可以在馳道行走的,你猜江充怎樣處置?”
盧福想了一下說道:“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肯定按章辦事?!?p> “沒錯,他就是按章辦事,他對陽信長公主說,既然太后有詔,那長公主可以在馳道行走,不過你們這些隨從的就不行,都下來吧,就長公主的車架才能走;于是江充將陽信長公主的車隊(duì)除了長公主自己的車架外,其余都沒收了,氣得長公主跑去陛下那告狀?!?p> 聽到這里,易素素急忙問道:“那后來怎樣,江直指會不會被陛下斥責(zé)?”
吳有煥微微一笑,正色說道:“肯定不會被陛下斥責(zé),還受到陛下的嘉獎呢,陛下敷衍了陽信長公主,但過后還是贊揚(yáng)江充的行為,說他能夠不畏強(qiáng)權(quán),剛正不阿。”
盧福聽完以后,搖搖頭嘆道:“次倩太過剛正不阿,怕以后會出事,特別是陛下現(xiàn)在年事已高,假如以后是太子登基的話,他估計會被清除?!?p> 吳有煥忙提醒盧福:“盧大哥,這些話不能亂說,你我是兄弟,說了沒事,千萬不要給別人聽到,那就麻煩?!?p> 盧福忙招呼吳有煥繼續(xù)喝酒,一刻鐘功夫,又喝掉半壇酒。
兩個人開始有點(diǎn)醉眼迷離,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
盧福今晚確是喝了不少,已經(jīng)有點(diǎn)醉態(tài),只見他說道:“吳門侯,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陛下身邊的那位方士叫什么?”
吳有煥也是醉態(tài)已顯,忙問:“叫什么?”
“他叫陸機(jī),是次倩的師兄,也是我的兄弟,你知不知道他的金石丹是誰做的嗎?”
公孫彧看到情況不妙,忙上前說道:“盧大哥,你喝多了?!?p> 盧福一把推開公孫彧,說道:“沒事,我沒事?!?p> 好在吳有煥也是已經(jīng)醉了七八成,也沒再追問下去,而是說道:“盧大哥,公孫醫(yī)師,素素,你們知不知道江直指有一種獨(dú)門神器?”
盧福忙問:“獨(dú)門神器?他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獨(dú)門神器?”
吳有煥笑呵呵說道:“你就不知道,我聽宮里的弟兄,他有一種獨(dú)門神器,是一塊神石,聽說是他在出使匈奴時,有一位胡巫送給他的?!?p> “從來沒聽他說過,說來聽聽?!?p> “那是一條狀如勺子的石頭,這種石頭聽說是極寒的北海才有,將石頭放在漆盤上,任你怎樣轉(zhuǎn)動漆盤,那勺子石頭都不會跟著轉(zhuǎn),而是一直指著子午的方向?!?p> 聽到這里,公孫彧心想,這就是指南針,古代好像是叫司南,于是說道:“這是司南,是一種磁石,可以用來指方向,那磁石像極勺子,細(xì)的那端如勺柄,一直指著南方;當(dāng)年如果李廣將軍用這種磁石來指路,就不會迷路?!?p> 吳有煥醉眼迷離地看了公孫彧,忙說:“公孫醫(yī)師知道的還挺多的,當(dāng)年我們?nèi)ニ贩匠菚r沒聽你說過,你早說,我可以上報給貳師將軍,讓他去找,不過說回來,聽說是只有極寒的北海那邊才有。”
其實(shí)司南早在戰(zhàn)國時期就有,并且出產(chǎn)地也不是什么極寒的北海,就在江充的老家邯鄲城北的磁山,估計是江充拿來忽悠人,就編個故事說是在匈奴那邊才有。
盧福忙問吳有煥:“那只是用來指方向,也不是什么神器?”
“盧大哥,你有所不知,江直指不是那它來指方向的,而是用來抓誰使巫蠱。”
“還有這么神奇,怎樣抓巫蠱。”
“這要胡巫才會使,使用前要對著神石念咒語,不能用刀劍,漢巫一般是用刀劍來助驅(qū)巫蠱,但胡巫一般都是用咒語,然后拿著神石四處搜尋,當(dāng)神器靠近已經(jīng)下了巫蠱的桐木人時,那神器就會轉(zhuǎn)動,于是在此附件搜尋,一搜就出來,甚至埋在地下都可以搜出來,你說厲不厲害?!?p> 聽到這里,公孫彧也是暗暗偷笑,哪是什么神器,分明就是指南針,磁石一靠近金屬的東西,如桐木人插上銀針,就會產(chǎn)生相互吸引,從而使磁石偏向。
不過江充拿來探測金屬也是很先進(jìn)的理念,也不知道是誰教他,陸機(jī)?還是胡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