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別離

　　時間轉(zhuǎn)眼又過去了兩個月。

　　賈若在這兩個月里，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符文之地的大陸通用語。

　　這多虧了那枚碎片，不然以賈若這個通過九年義務(wù)教育三年高中的學(xué)習(xí)，高考英語都沒搞及格的人，可夠嗆。

　　直白的說，碎片讓賈若變聰明了。體現(xiàn)在包括但不限于的：洞察力，記憶力，理解能力，邏輯思維，以及他對魔法的感知。

　　同時，賈若胸前的傷口也完全愈合了，只是留下了一個略有些猙獰的疤痕。

　　————一段小插敘——————

　　若干年后

　　在弗雷爾卓德的冰天雪地里，凜冽的寒風(fēng)怒號著，揚起大片大片的雪花。

　　賈若和一位巨漢相對而坐，他倆都赤裸著上半身，拎著偌大的牦牛皮酒囊，一同狂飲著烈酒。

　　即便是坐著，巨漢仍然要比賈若高出兩頭。

　　在巨漢身側(cè)還立著一扇巨大且厚重的盾牌————那看起來更像是一堵墻，又或是一扇厚門板。

　　“賈若，我很好奇，像你這樣強大的戰(zhàn)士，是誰能在你身上留下這樣的傷痕?！本逎h盯著賈若的胸口。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p>　　賈若抹抹嘴，嘴角灑落的酒水在寒風(fēng)里一下子就結(jié)成了霜。

　　“是一只鋒喙鳥?！?p>　　“你在騙我吧?！本逎h摸摸自己的光頭。

　　“怎么會呢，這是我的秘密，你可不要告訴別人?！?p>　　“放心吧！”

　　巨漢抬起了雙臂，鼓起健碩的肱二頭肌說道：“你可以完全信任布??！”

　　—————插敘完——————

　　就在今天晚上，為了慶祝賈若的痊愈，三人決定舉辦一個小小的篝火晚會。

　　奈德麗特意獵回了一頭健碩的野豬，他們完全不擔心吃不完，奈德麗的獅群里新添了好幾只幼崽，母獅要保證充足的奶水。

　　“滋啦~”一大塊豬肋排被火焰烤的金黃，油脂不斷滴落在柴火中。

　　“為了賈若的痊愈！”妮蔻興高采烈的喊著。

　　她和賈若端著椰子殼掏成的碗，里面是蜜糖果實與其他漿果的混合果汁，清涼甘甜，和烤肉絕搭。

　　奈德麗沒有喝，她不喜歡這種飲料，因為里面有蜜糖果汁，那會讓人喝醉的。

　　奈德麗不會讓自己處于那種不設(shè)防的狀態(tài)，她的習(xí)性更貼近于野獸。

　　在吃吃喝喝中，歡樂的氣氛醞釀得正酣。

　　“賈若賈若，你說說你以前的事情吧?！蹦蒉⒁呀?jīng)半醉了，正依偎在奈德麗懷里，枕著她的肩膀。

　　“有什么好說的?！?p>　　賈若打了個嗝，然后說：“你不都透過我的爍瑪看的一清二楚了么?！?p>　　“不嘛，我想聽你自己說，而且奈德麗也不清楚?！蹦蒉⑷局t暈的小臉蛋被火光照著，更紅了。

　　奈德麗也望向賈若，做出傾聽的姿態(tài)。

　　“好吧，好吧”

　　賈若跟她們已經(jīng)非常熟悉了，甚至可以說是親密，所以也不再推辭。

　　“在我們那里，天上也有云，云底下也長著樹，樹旁邊也淌著河?！?p>　　賈若一仰頭，喝干了剩下的所有果汁，繼續(xù)說：“就是最近人類的污染比較嚴重，云沒這里的白，樹沒這里的綠，河水也沒這里的清?！?p>　　“這么說，你在這里豈不是更幸福了嗎？而且，還有兩個美女陪著你?！?p>　　妮蔻和賈若相處了三個月，也學(xué)會了扯皮：“你敢說你不喜歡我們？”

　　“我那哪里叫喜歡，我分明是······”

　　賈若沒有接著說下去，妮蔻則是捂著嘴咯咯地笑著。

　　奈德麗不懂，只是攬了攬險些滑落的妮蔻。

　　“但我畢竟是在那里長大的，就像奈德麗愛著這片叢林一樣，我也愛我的家鄉(xiāng)?！?p>　　賈若慌忙扯開了話題。

　　“我們還發(fā)明了很多東西，有的讓幾億人不挨餓，有的讓我們預(yù)防疾病，有的還能讓一個人與另一個人隔著千里對話……那里大部分的人都能吃飽穿暖。對了，還有九年義務(wù)教育，哈哈哈！”

　　賈若說到了興頭上。他也醉了。

　　“我上了很久很久的學(xué)，都是和同齡人一起，我還有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姑娘呢，但我一直沒敢表白，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講到這里，妮蔻卻突然站了起來，一個轉(zhuǎn)身，就變成了一位黑長直的少女，配上一身白裙子，真是個可人兒。

　　柔美而熟悉的臉龐映入了賈若的眸子。

　　賈若猛地站起了身。

　　妮蔻走過來牽起了賈若的手，拉著他在營地中亂跑了起來。

　　二人的笑聲也逐漸放肆。

　　忽然，恍若隔世的賈若，心仿佛被堵住了。

　　賈若想念著這個青梅竹馬的姑娘，也想念著他的雙親：一對普通的夫婦，卻也是慈愛的父親，溫柔的母親，那是陪伴他最久的人。

　　賈若驀的停了下來。

　　“我……想家了?！?p>　　他的臉上已經(jīng)掛上了兩道淚痕。

　　在場的三人里，賈若孤身一人流落異鄉(xiāng)；妮蔻全族上下生死不知；奈德麗，更是一個被遺棄的孤兒。

　　夜晚的微風(fēng)都好像停了下來。

　　三人都觸及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某個脆弱的地方。

　　“妮蔻，也想家惹?！?p>　　妮蔻開始嗚咽，她鉆回了奈德麗的懷里：“妮蔻要回去找他們，妮蔻要回去找家?！?p>　　妮蔻在奈德麗懷中睡著了。

　　她在夢中見到了自己的祖先。他們領(lǐng)她去看死去的樹木身上蒼白的枝條，一而再再而三。

　　樹木需要色彩，需要再次繁盛起來——妮蔻很確定這一點。

　　第二天清晨，妮蔻找到奈德麗：“奈德麗，我要去尋找我的族人們，賈若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要跟我同行，你，你也一起來嗎？”

　　“不，我不能離開他們?！?p>　　奈德麗指的是獅群，獅子們就是她的家人。

　　雖然很沮喪，且不舍，但妮蔻并沒有改變她的想法，即使無法找到族人，她也一定要找出毀滅霧尾族的真兇。

　　與霧尾族人一道生活的時光也許已經(jīng)一去不返，但是妮蔻卻忍不住幻想一個近乎魔幻的未來——心靈相近的瓦斯塔亞人、約德爾人、人類還有任何愿意做同一個夢的生物組成了一個更為龐大的部族。

　　在她的想法里，每個人都有可能在這個新的部族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她渴望找到這樣的心靈，與之結(jié)交，并用自己的性命去守護他們的爍瑪。

　　一旦你理解了妮蔻，就會愛上她。而一旦你愛上了妮蔻，你就會成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