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破碎之后,她所在的空間一片黑暗,安靜的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在她的面前一束白光照下,白光里出現(xiàn)了一張慈祥的女人臉,那女人道:“怎么了,小攔,難道是媽媽那里做錯了嘛,跟媽媽回去好不好”。
東欄看著那張慘白灰黑的臉,還有她臉上帶著的慈祥的笑,心里毛躁躁的。她想這不是自己的媽媽,這不是,她的媽媽從來沒有溫柔過,她是任性的有粗暴的,即使父親離開了她,她也沒有去哀求過只是以為把怨氣撒在自己身上。
見她拒絕,白光里的人影晃動了一下變成了爸爸的樣子,他樂呵呵地道:“小欄啊,還在生爸爸的氣嘛,跟爸爸回家吧”,那個男人向她伸出了手。
東欄再次回退,不,他也不是爸爸,爸爸整天忙著工作臉生氣和高興的時間都沒有。人影再次晃動,這次出現(xiàn)了那個女人,那個害得她的家支離破碎的女人,但是她的樣子卻沒有風塵感。東欄意識到她不是容姨是邢容,但是邢容她就更不能也不敢面對了,這個只和自己見過兩次的女人被自己的惡意害得家破人亡。
邢容冷漠的看著她道:“你還干出去嘛,你害我害的還不夠”。
不,不,東欄抱頭痛哭,我對不起你。
邢容僅僅逼迫道:“你害死了我和我的家人,你出去干嘛,你還想害死睡嘛”。
東欄卷縮著身子覺得遍體生寒,她喊道:“不是的,是我,我對不起你,我會還你的”。
邢容冷笑:“還我?你拿什么還”。
對啊,她拿什么還她,還她的命,還她幸福美滿的家庭,她換不了。東欄站起來,走向邢容伸過來的手,她把手準備放到她的手上。東欄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小邢容在刑車上的笑,那種干凈的通透的笑,這種干凈的笑還有一個人,那個傻里傻氣的小書生。
想到小書生,東欄停頓了腳步最后還是走向了邢容。
“東欄!”
東欄猛的清醒,這個邢容不是真的,她望著黑暗中有傳來一聲小書生的呼喊,東欄拔腿跑離了白光里的邢容。四周的黑暗漸漸退去,天空也漸漸變成淺紫色,一望無際的三瓣冰紫花海出現(xiàn)在眼前。紫色花海中出現(xiàn)了一白衣,他驀然回頭,淺笑道:“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我跨過千山萬水的來了,東欄一步一步走近那個白衣,原來白衣勝仙真是存在。
“這就是獸心,這不是一個紫色水晶寶石嗎”東欄指著碗口大小的水晶石問,這那是心臟啊。
小書生道:“這里是虛圖夢境,獸心才長成這樣的,你過來我把獸心給你放在心臟的位置”,說完小說書拿著紫水晶靠近東欄的心臟,然后那個水晶便想感應到什么一樣自己飛入了她的心臟里。
東欄摸摸胸口,就像是被一層薄紗蒙住了一樣,沒有什么異樣的感覺但是確實覺得它純在,她開口道:“這就好了嘛,我怎么感覺我心上好像罩著一層東西”。
小書生道:“好了,可能你要多休息一會才能讓獸心更好的和你的心臟融合”,東欄剛想說不要,但是眼皮重的像有塊鉛錘一樣,只要一米眼就能睡著。她晃了晃腦袋,不能睡等會一下才睡,算了睜不開眼了,眼睛一閉便沉沉睡去。
被窩很暖和,她舒舒服服的睡到了自然醒,睜開眼便和那只呆頭烏鴉四目相對,東欄心里恐慌,想起第一次見這只烏鴉時它便啄碎了自己的銅鏡,現(xiàn)在這烏鴉的眼神和當時看銅鏡當我眼神一樣。東欄不敢亂動,也不敢眨眼,心里不停地叫著救命,她甚至能想到自己被啄瞎了后的生活,那時小書生和翠竹可以肆無忌憚的談情說愛,自己瞎的連飯都吃到鼻孔里。
呆頭烏鴉絲毫沒有走開的意思,東欄和它對視的越來越難過,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不行了,眼睛好澀啊,不行了,救命啊。
“夫人,你醒了”翠竹端著熱水進來,她見東欄睜著老大的眼睛看著烏鴉,走上前趕走了它。
東欄起來抱住翠竹,還是翠竹好啊,然后拉起翠竹的袖子擦干眼淚道:“嚇死我了,這是烏鴉誰放我床頭的”。
翠竹端來熱水給她洗臉:“是公子讓放的,他說烏鴉放床頭可以避開邪物”。
什么避開邪物,自己都快被它嚇死了好嘛,不禁心里唏噓竟然想到小書生和翠竹勾結(jié)把自己趕出了酒樓。她洗完臉又抱了抱翠竹,不能讓小書生把翠竹勾走,翠竹是自己的。
翠竹對于東欄的熱情一樣來著不拒,別說東欄沒事抱抱她,就算親親她都沒意見。東欄穿好鞋和衣服,氣沖沖的跑到小書生的房間,指著他的鼻子道:“誰讓你把烏鴉放我床頭的,你是想讓它啄瞎我嘛,然后自己霸占玉骨閣嘛”。
小書生輕笑一聲道:“老板娘你在想什么”
東欄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覬覦老娘的錢,哼,現(xiàn)在把酒樓賺的錢算出來給我看”。
小書生笑的更歡了,他伸手肉肉東欄的頭發(fā)道:“今天小生把鳳黯放出去引來賒窮”。東欄臉色一沉,她怕了,小書生看出東欄的憂慮繼續(xù)道:“相信小生沒事的”。
東欄抬頭看著小書生的眼睛,黑白分明,里面似乎是一望無際的星海,而他就是主導一切的上帝。東欄心里的不安逐漸消減,算了即使真的死了也是命吧,她又恢復以往的神情道:“算出來了嘛,拿出一千兩銀票出來送到少城主那里”。
在哪個環(huán)境中東欄見到宋景牧是自己的相親對象,也許是幻境所致那時她竟然對著穿著西裝的他動心了,可是那畢竟是幻境,現(xiàn)在醒了想起自己動心的感覺竟有些無法釋懷。把銀票還給宋景牧,這樣她就不欠他的了,東欄苦笑,自己欠宋景牧的何止銀票啊,還是換不清了但至少心里求個安慰。
今夜無月,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東欄安靜的坐在床前,為了避免驚擾道翠竹,她在翠竹喝的茶水里放了助眠的藥粉。東欄閉上眼睛,今天也很安靜,出了風過當我聲音和蟬蟲名叫的聲音再無其他,也許是知道了死期將至,雖然還有一絲幻想不會死,但現(xiàn)在心里很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風聲也下去了,蟬鳴戛然而止,夜色深的像是濃墨。房間里的燭光撕拉一聲也漸漸弱了下去,東欄手握緊衣服,來了嘛。
一陣黑風沖破了房門,吹滅了微弱的蠟燭。賒窮從黑風中走出,她身后的黑風也隨著她的現(xiàn)形逐漸縮小,還是和東欄一樣的臉,一雙嫵媚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揚一步一步的走近東欄。
東欄強行壓下心里的恐懼,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