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欄對錢福祿的長相沒什么驚訝的,一個常年干農(nóng)活的男人是不可能有公子世無雙的感覺,但是他五官還算可以,學(xué)校里有很多這種滿腦子肌肉的男孩。
東欄在自己的時代剛上大四,僅一年就可以踏入社會,經(jīng)歷成長的洗禮?,F(xiàn)在她卻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在那個家里以客人的身份待了三天。這三天里,東欄認真的思考了自己的前半生,成績一般,人際關(guān)系一般,可能老同學(xué)回憶起來會說“哎,你知道咱們班以前有個叫那啥的女生長得可好看了”然后就沒了。一般來說長得好看的美女是會被人深刻記住的,但東欄就是個例外除了長相她跟透明人樣。東欄并沒有覺得難過,反而她不太喜歡和人接觸,這和自己的家庭脫不了關(guān)系。
東欄的父母曾經(jīng)是整座小區(qū)最恩愛的夫妻,他們詮釋了愛情原本的樣子,可是這個詮釋僅僅在她六歲結(jié)束了。父親不再愛母親了,也不在寬容母親的小錯誤,那曾經(jīng)滿眼愛意變得冷漠,是為了一個小姐。
父親為了一個貌美的小姐拋妻棄子,傾家蕩產(chǎn)。
東欄才明白愛情是男人對女人美貌的說詞,一個女人失去美貌,就變得一無所有。
但她若是擁有美貌,即使是千夫枕又如何,總是會找到救贖的理由。有一次放學(xué)的路上東欄看見了爸爸,那個男人懷里摟著那個妓女。以前爸爸和媽媽出門時總會攬著媽媽的腰,現(xiàn)在全變了。東欄眼睛濕潤了,停住腳步看著他們恩愛的樣子,她想上前去喊爸爸,可是她不敢。這是同自己住一個小區(qū)的男孩大聲喊“東欄,那不是你爸爸嘛,他懷里的是那個妓女吧,哈哈哈哈”。
前面的男人仿佛聽見了,他沒回頭但卻在那女人的臉上小嘬一口繼續(xù)前行。東欄憤怒的瞪著小男孩,猛的撲過去一拳打在他臉上,邊打邊喊“他不是,他不是我爸爸”。
東欄傷痕累累的回到家打開門,窗戶禁閉著,微弱光線下母親披頭散發(fā)的坐在沙發(fā)上。聽見動靜,母親抬頭看見像小狗一樣可憐兮兮進來的東欄,心里泛起了無名怒火,這張酷似他的臉變得可憎。母親起身慢悠悠的走到東欄面前,抬手狠狠地給了一巴掌,然后哭罵的毒打東欄。
想到這,東欄憋會了眼眶里的淚。
三天后,沒有花轎,沒有鞭炮,只有一身紅色粗布做的嫁衣,東欄又一次成為了新娘。
村子里的人都來了,這種喜事出了圖個喜慶還有免費的餐食。
沒有一個人不夸錢福祿走運撿到美嬌娘,可卻沒人問問新娘知否同樣開心。
東欄笑著給賓客敬酒,她站著錢福祿身邊小鳥依人搬挽著夫君,村里唯一位有學(xué)識的老先生摸著胡子吟詠“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錢福祿雖然不是太明白老先生的詩句,但覺得肯定是喜慶的話就又敬他幾杯酒。
夜深,錢福祿醉醺醺的推開門進入洞房。
喜床上的東欄聽見了動靜,欲起身扶住錢福祿卻被反握住手。
錢福祿掀開紅開頭認真的看著東欄,依然美艷動人,眉目如畫,一雙眼睛暗送秋波。他看著新娘鮮紅的唇,萌生想吻一吻的沖動。
可是就在錢福祿快貼到東欄唇的時候感覺到了一股涼意,來自萬年寒冰般的冷,瞬間即逝。他打了個寒顫,后退了幾步。
東欄不明白怎么回事,起身去牽錢福祿的手險些被甩開,她驚訝的問:“你怎么了”。
錢福祿感覺自己冒失了,懊惱道:“對不起,可能是就喝多了”。
說完講東欄圈入懷中,手,細細摩擦著她的肩頭。
東欄抱住他,極盡柔媚將自己送入錢福祿懷里。
做戲便要做足套,東欄盡情演繹著柔情似水的新娘子。
錢福祿抱緊懷中女子,他想要得到這個女人,全部,
在情迷意亂時,那股涼意鋪天蓋地的來了,轉(zhuǎn)瞬即逝。
錢福祿徹底沒了熱血,
心里罵了句“他娘的,玩老子”。嘴上溫柔道:“沒事的,今天你喝了那么多酒先休息吧”。
錢福祿尷尬的點點頭,抱住東欄睡去。心里疑惑不解,難道真是自己酒喝多了。
第二天,東欄早早的起床去給婆婆敬茶。
錢大娘沒了前幾天的熱情和耐心,東欄于她即是媳婦又是傭人。她再也不用干那么重的活了,有了可以去和其她婦人閑聊的時間。
錢大娘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待見,因為她總能用骯臟的語言揣測別人的生活。
錢大娘抓了把孫大嬸的炒好的花生,剝開丟到嘴里,一邊吃一邊道:“前幾天我見西頭那小寡婦家里走出一男的,也不知道她們干了啥”。
錢大娘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周圍,等著其他女人接話。孫大嬸也剝開花生吃了幾口道:“小寡婦寂寞了,不愿意一輩子守著她那跛腳婆子嘍”。
眾人一聽皆是哈哈大笑,繼續(xù)揣測小寡婦偷經(jīng)過,有的甚至連具體內(nèi)容都清楚說出。她們用嘴惡毒的語言調(diào)笑另一個喪夫女人,其意只為了滿足自己的娛樂。
這時遠處走來一坡腳老婆子,一瘸一拐的來到她們身邊,不明白她們?yōu)槭裁茨敲撮_心。錢大娘拉過老婆子說道:“你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嘛”。
坡腳老婆子道:“不知道啊”。
錢大娘譏笑的看著她道:“你那好媳婦可是耐不住寂寞了,我前個兒見一男的從她屋里出來呢”。
其他女人聽好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可坡腳老婆子聽的分外刺耳。
坡腳老婆子氣憤的回家抓住正在做飯的媳婦就是一巴掌,她氣的說話直打哆嗦道:“你個小賤人,都做了什么”。
小寡婦捂住臉不明白自己做錯什么了,農(nóng)活都是自己干,地掃的最干凈,飯做的都是婆婆愛吃的。
坡腳老婆子見媳婦不說話更是氣憤,她覺得媳婦定是做了讓自蒙羞的事。她拿起廚房的搟面棍狠狠地打在媳婦身上。
小寡婦經(jīng)不住打,繞過婆婆就往外面跑。
不一會兒屋子外面就圍來一群看熱鬧的人,不知道的人問問左右發(fā)什么了什么。這時錢大娘就有了表現(xiàn)的機會,她挨個解釋這時小寡婦偷人讓婆婆發(fā)現(xiàn)了。
小寡婦看著坡腳婆婆氣喘吁吁追著自己,心里說不上的難受。她想起自己從小就失去母親,被父親用一袋米送到了婆婆家。婆婆待自己不算太壞,有時還有了母親的感覺,在丈夫死后她更盡心盡力的伺候婆婆了?,F(xiàn)在自己卻讓婆婆如此勞累,心里難受的就像針扎一樣。
小寡婦分心想著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后面追來的婆婆拿著棍子看著自己,那眼神透露著滿滿的傷心還有羞愧。她見婆婆舉起棍子打在自己身上,力道確實一下比一下輕一分。
小寡婦聽見周圍指指點點的嘲笑聲,心里又生氣又難過,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她看見那個人群中正津津有味的和別人敘述自己偷情的女人,恨意由骨頭散發(fā)出來。
這場鬧劇東欄也聽到了幾分,錢大娘回來端坐在她面前說的。頗有幾分威懾看著她,東欄不明白錢大娘是暗示自己不要做出格的事,還是要像西頭小寡婦一樣孝敬婆婆。
第二天,東欄正在和面蒸饅頭見錢福祿急匆匆跑回來,她走上前去問他是不是忘拿什么東西了。
錢福祿卻道:“西頭小寡婦跳河自殺了”。
東欄聽后沒什么還說的,別人生死與她無關(guān)。她道:“你是去救人嘛”。
錢福祿脫去上衣道:“去撈尸體”。
錢福祿臨走前不忘在東欄臉上小嘬一口,東欄溫柔的目送他離開。
見他走遠,東欄收起笑容,用手擦去臉上被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