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非目視大將軍府時,大將軍府高樓之上,也有一人憑欄遠眺著紫蘭軒方向,杯中產(chǎn)自西域的葡萄美酒一如他身上的艷紅血衣。
“你親自出手都讓他們跑了?”身后姬無夜的口氣中明顯帶著不滿。
昨天有三個百越余孽劫持了府里齊管家,直奔山里隱秘監(jiān)獄救出了焰靈姬,讓他惱火的是齊管家居然一臉無辜的否認,說“什么都不知道”,氣得他一刀劈死了那個廢物。
然而更令他惱火的是,昨夜血衣侯親率赤甲營搜捕,居然沒有抓住那幾個人,讓姬大將軍一肚子怒氣,但他還要壓著火,只能在言語中稍微發(fā)泄一下不滿。
雖然血衣侯是他的手下,可韓國唯一的世襲侯爵身份高貴,只有韓王一脈才能壓過一頭。
更重要的是血衣侯手下十萬紅甲軍,是韓國最精銳的戰(zhàn)力,相比其余二十萬御林軍不過是烏合之眾,身為夜幕老大也不敢太過開罪于自己的心腹大將。
面對姬無夜的質(zhì)問,血衣侯一言不發(fā),只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大將軍,區(qū)區(qū)一個焰靈姬無關(guān)大局?!迸值睾孟窬仆耙粯拥聂浯浠⑿χ驁A場,給姬無夜?jié)M上酒,“倒是左司馬劉意一案,如果真讓韓非再進一步,我們可就不好收場了?!?p> “你懂什么!”面對翡翠虎,姬無夜可就沒那么客氣了,一口喝盡杯中酒,“我巴不得韓非再進一步,到時候他能留住小命就不錯了?!?p> “再進一步?查到當年百越之事,那時候韓王……噢!”翡翠虎忽然恍然大悟一樣,“高,實在是高!”
鼻子里哼了一聲,姬無夜又道:“倒是那個百越太子天澤,絕不容有失?!?p> “大將軍有何妙計?”翡翠虎忙搭話。
“我已傳令讓百鳥鎮(zhèn)守監(jiān)獄,那幫兔崽子敢來救人,就一網(wǎng)打盡!”姬無夜說道。
翡翠虎諂笑,“大將軍神機妙算?!?p> 拍了拍翡翠虎的肩膀,姬無夜得意大笑。
……
一前一后走下高樓,翡翠虎躬身,恭恭敬敬地請血衣侯先行上馬。
他鄭虎出身下等士族,年幼時家門慘遭不幸只有他一人活下來,從白手起家到富可敵國他僅僅用了二十年,更是成了大將軍之下的四兇將之一翡翠虎。
同列四兇將,但單獨面對血衣侯,翡翠虎從來都畢恭畢敬,深知在世襲侯爵的血衣侯眼中,自己比一介草民高不了多少,小心謹慎是他的處事原則。
血衣侯面無表情的翻身上馬,出府門之際回頭瞥了一眼將軍府高樓。
自從進入將軍府就一言未發(fā)的血衣侯喃喃自語:“豬養(yǎng)肥了,就以為自己成了龍?那我就推你一把?!?p> 翡翠虎一直等到血衣侯不見蹤影,才吃力地爬上自己那輛奢華無比的馬車,離去之際也回頭看了一眼那棟高樓。
“樓要塌啦?!?p> 馬車徑直離開大將軍府,穿街過巷向自家府邸而去。
車里翡翠虎瞇著眼,手里把玩著一只價值連城的翡翠貔貅,不知在想著什么。
忽然有人喊了一聲,“車上可是鄭公?”
翡翠虎腳踏響板示意馬車停下,挑簾看,一輛馬車并排而立,車窗里露出一位笑吟吟的英俊公子。
翡翠虎肥臉一凝,立刻換上滿面笑容,“九公子可是叫我?”
“正是?!表n非微笑,“本公子偶得幾壇二十年陳的女兒紅,素聞鄭公是好酒之人,今日偶遇,想請鄭公共同品鑒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翡翠虎眨了眨眼,“小人榮幸之至?!?p> ……
紫蘭軒,一間素雅房間里,許爍五心朝天盤膝而坐,體內(nèi)真氣流轉(zhuǎn)不停。
剛才的酒宴上韓非頻頻舉杯,盡顯地主之誼,他也不好駁了人家面子。
可這個世界的酒又酸又澀,還帶著一股子霉味,好像兌了發(fā)霉米湯的啤酒,被熱情洋溢的韓非灌了十幾杯,把酒量本來就不怎么樣的許爍灌地十分難受。
席間酒宴上韓非高談闊論,張良旁敲側(cè)擊,無非就是想套話探底他們這個輔導學校。
許爍小心應(yīng)付,顧左右而言他,一頓結(jié)盟酒喝的好累人。
席間張良與韓非討論起左司馬劉意案件,又提及七絕堂和毒蝎門,讓許爍想起原本天行九歌里是有這么一段故事,但具體是怎么回事就想不起來了。
只是記得衛(wèi)莊大開殺戒,在地牢里見到一個神秘人。
許爍就隨口提了一句,毒蝎門地牢里有個你們感興趣的人,至于流沙眾人相不相信,他就不管了。
也想套套流沙的話,查查蜃樓珠的線索,結(jié)果一無所獲,不論是博覽群書的韓非還是掌握地下情報的紫女都表示不曾聽說,看起來流沙這幾位大佬倒不像是裝傻充愣。
可選任務(wù)完不成就算了,能把支線任務(wù)和主線任務(wù)完成他也就滿足了。
任務(wù)世界太危險,好想回家找媽媽。
酒實在難喝,韓非又太能喝,許爍招架不住裝醉退場,酒宴才散,被一個帶著幾分稚氣的秀麗少女攙扶著進入房間。
少女溫如軟玉的嬌軀,淡雅如茵的體香,溫柔悅耳的低語讓許爍酒意更甚。
“弄玉為壯士撫琴?!?p> 悠揚清澈的古琴聲中,許爍酒意漸消,靈臺漸入空靈,不知不覺之間琴聲悄然消褪。
《九轉(zhuǎn)玄天功》到達第三重之后,自身真氣與天地之間的氣機便產(chǎn)生了共鳴,絲絲縷縷的意念化為靈識融入天地氣機之中,引導天地靈氣進入穴竅融入經(jīng)行脈絡(luò)之間,最終匯于下丹田小小蓮池。
忽然,許爍睜眼出定,目光透過紗簾望向黑沉沉的窗外。
雖然看不到,但靈識之下他察覺到有人腳點欄桿,輕飄飄落在窗欞之外。
隨后,那人悄無聲息的進屋,腳步極其輕柔,來到床榻之前。
許爍小心臟撲騰騰的跳。
會不會是紫女?
酒席上風情萬種的紫女秋波暗送,不時舉杯,可是敬了他好幾杯酒的,那時他就覺得紫女對自己有意思。
窗外星月朦朧,屋里燈火幽靜,此時此景他絕不介意跟紫女發(fā)生點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終于,紗簾被輕輕挑起一角,露出一張尖尖鷹嘴的鐵面。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