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nóng)山求醫(yī)之事既了,吳憂、李青木、鹿清池便與炎帝、趙毅、黃經(jīng)義作別,兩個女童拉著鹿清池依依不舍,鹿清池雙目微紅,許久才告別離去。
吳憂不能使用真力,就由李青木開啟玄門去往瓦龍苦寒山,他三位晃眼間就來到墨家本部,洞府外弟子見玄光一閃出現(xiàn)三個身影,立刻抽出刀劍圍了上來,待看清是矩子趙毅的好友,連忙進(jìn)去稟報謝淺音。
趙毅收了吳憂所送資財后,便率弟子將本部洞府細(xì)細(xì)的修繕了一番,如今也是富麗堂皇。謝淺音見吳憂三個來到,獨獨少了趙毅,不禁詫異道:“矩子去了哪里?你們幾位未曾一起么?”
吳憂暗自嘆息一聲,將趙毅書信與矩子印戒一并交于謝淺音道:“趙毅留在神農(nóng)山修煉,還轉(zhuǎn)告說矩子位由謝姑娘繼任了?!?p> 謝淺音忙打開書信一看,面色變得悲傷道:“他既然不歸,我要這矩子位有什么用?”吳憂輕咳一聲,安慰她道:“趙毅實在不愿做這個矩子,勉強他也沒有意義。他修煉三年后還是會回來的,謝姑娘還是看開一點的好?!?p> 鹿清池見她傷心,也上前勸慰道:“趙毅去修煉他的,你把墨家管的好好的給他瞧瞧!誰說我們女子就不如男的?”
謝淺音強抑心中傷感,向吳憂說道:“謝謝吳大哥,趙毅他既要修煉便只好由他去了,這矩子位我斷不敢接,還是待他回來再說吧。”
吳憂見她面色恢復(fù)平靜便不再多勸,與李青木、鹿清池一起辭行而去。
謝淺音沉思片刻后喚了郭懷進(jìn)書房密聊,她將趙毅書信展示于郭懷,郭懷看后大吃一驚道:“矩子要去三年?”謝淺音微微頓首。
郭懷再細(xì)看一遍道:“矩子說將大位傳于謝姑娘,不知矩子印戒可曾交到謝姑娘手中?”謝淺音將印戒往桌上一擱道:“聶政與文淵投去九黎島,墨家屬你與柳真定資格最老,不如由你繼任矩子,我就在今日離開墨家好了?!?p> 郭懷聽了此言惶恐道:“謝姑娘說哪里話!矩子已將大位傳于姑娘,書信和印戒都可以為證,郭懷又怎敢擅越!”
謝淺音心中稍安,于是正色道:“你雖然不敢僭越,可是保不齊門下弟子喧鬧蠱惑,若是柳真定要你做墨家矩子,你又如何應(yīng)對?”
郭懷未有絲毫猶豫,斷然說道:“若有弟子心存不軌搶奪大位,郭某一定助謝姑娘鏟除奸賊!”
謝淺音見狀又試探道:“若是柳真定要做矩子又當(dāng)如何?”
郭懷聽了這話面色忽然轉(zhuǎn)的煞白,半晌才勉強道:“柳兄?jǐn)嗖粫寠Z矩子大位,待郭某去與他說去!”謝淺音聽后便留了心。
果不其然,待郭懷將所有事體說給柳真定,他兩眼滴溜溜轉(zhuǎn)了幾圈道:“墨家自來就沒有女子繼任矩子大位的,她既要郭賢弟做這個矩子,賢弟又何必推辭?”
郭懷聽后正色道:“柳兄說的什么話?矩子既有書信,且又將印戒交與謝姑娘,郭懷便會依照墨家傳位法令行事,絕不敢癡心妄想!”
柳真定見他執(zhí)拗心中有些不悅,面上假作應(yīng)承道:“既然謝姑娘有矩子印戒,柳某也支持她繼任矩子,方才說的都是些玩笑話,郭賢弟請不必當(dāng)真?!?p> 郭懷信以為真,當(dāng)即笑道:“那就好,郭某這就去向謝姑娘說去?!闭f罷他就回去復(fù)命去了。
郭懷一走,柳真定立刻傳幾個親信的弟子過來商議奪位之事,弟子們起初都驚慌的很,他就以重金、堂主之位許諾,弟子們被他蠱惑后同意私下聯(lián)絡(luò),準(zhǔn)備當(dāng)夜行事。
這日深夜時分,柳真定先去找尋郭懷,欲趁他不備先予誅滅,到了房中卻不見郭懷蹤影,細(xì)問門外弟子才知他去巡夜了。
柳真定想了一想,索性心一橫,將矩子門前執(zhí)夜弟子清除個干凈,待他摸進(jìn)工坊,忽見火光點起,郭懷與刑堂弟子正在里邊等候,柳真定大是吃驚。
郭懷見了他便痛心疾首道:“柳兄,還是摘取面罩吧,郭某一看便知道是你!”
柳真定取下面罩,說道:“郭賢弟,你是助我還是助她?你我多少年兄弟,何不除了謝淺音一起執(zhí)掌墨家?”
此時謝淺音從書房走出,面上冷冷說道:“謝淺音就在這里,柳真定!你已窮途末路,還不知悔改么?”柳真定冷笑道:“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謝淺音,你要逾矩做墨家弟子,我柳真定第一個不答應(yīng)!”
謝淺音笑道:“我早知你會不服,所以特傳了墨家所有堂主等候這一刻!”說罷就將趙毅書信以及矩子印戒拿出,大聲道:“矩子書信及印戒在此,各堂堂主可來查看!”
五位堂主上前細(xì)細(xì)看過后都啞口無言,郭懷緊盯柳真定,顫抖說道:“為了做矩子,你三番兩次攪亂墨家,前次是矩子大量饒了你,你又為何癡迷不改?”
柳真定不忿道:“矩子趙毅與謝淺音有私情,墨家有誰不知?她若是繼任矩子,定將墨家導(dǎo)入窮途末路,我柳真定今日為大義鏟除了謝淺音,有誰愿意與我同往?”
他喊了幾聲見沒有一個堂主理會,自家親信弟子倒唬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個個跪下道:“我等都是受了柳真定的蠱惑,他要做矩子便哄了我等來行刺謝堂主!”
柳真定大怒,揮劍就砍倒一個弟子,郭懷當(dāng)即喝道:“柳真定!你還不住手!”喝罷提劍趕上前與柳真定戰(zhàn)在一處。
柳真定見對方勢眾就尋機逃脫,他使了幾個虛招晃開郭懷,疾步向洞外逃去,郭懷將劍擲去正中他后背,劍尖直出胸前,柳真定慘呼一聲跪倒于地。
郭懷上前將他攬住,痛哭流涕道:“柳兄,你為何要這么做?為何執(zhí)意要做矩子?”
柳真定手撫劍尖,面容猙獰道:“矩子算個什么?帝君殿上才是大位!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懂些什么?可惜我壯志未酬身先滅,可惜啊可惜!”說罷癱倒地上,靈體漸漸灰飛煙滅。
謝淺音上前向郭懷緩緩道:“你既心里不好受,還是先去歇息吧。”郭懷癡癡呆呆如同失了心智,謝淺音便吩咐幾個弟子送他回房了。
謝淺音轉(zhuǎn)向其他堂主道:“柳真定圖謀不軌,各位都見著了,我不不愿代矩子位,現(xiàn)將矩子印戒放在這里,哪個要做矩子拿去便是?!睅孜惶弥髂睦锔矣|碰印戒?當(dāng)即跪下道:“我等愿拜新任矩子!”
謝淺音淡淡笑道:“那就好,現(xiàn)傳我法令,墨家本部暫由刑堂弟子巡衛(wèi),其余弟子一律不得擅自出入,違令者當(dāng)場誅滅!”
堂主們聽了一驚,連忙稟道:“這,這恐怕不妥吧?”
謝淺音凝色道:“怎么?你們剛拜我為矩子,此時就想違令么?”眾堂主連呼不敢。謝淺音又冷冷道:“五位堂主先回房歇息吧,一應(yīng)用具都由刑堂弟子送去,這幾日沒有我的法令都不要出來?!?p> 她說完后撇個眼色,十余個弟子護(hù)著五個堂主各自回房,謝淺音隨即傳喚各堂大弟子進(jìn)來問話,書房內(nèi)一直密聊到天明,當(dāng)夜五堂大弟子便被她誅滅兩個,其余三個都心悅誠服,俯首參拜。
謝淺音心思縝密,行事手段狠辣,不過數(shù)日,墨家弟子中有不服她這個新矩子者都被一一誅滅,本部洞府一時風(fēng)聲鶴唳,都不知她又要使出什么手段,一個個只得降伏,謝淺音由此平定了墨家六堂徒眾,登上矩子大位。
吳憂、李青木、鹿清池回到九黎島,吳笑見到鹿清池歡喜非常,扯了她的手就跑去桃山看朱雀,這一大一小都是個不省心的,吳憂與李青木看了只好在一邊嘆息。
隨后吳憂領(lǐng)李青木去往延陵學(xué)宮會見姚機智,到了學(xué)宮地下,李青木見到核心壯觀景象驚得瞠目結(jié)舌,口中贊嘆不已。
九黎島上一片祥和瑞象,冥界大陸此時卻是戰(zhàn)火四起、萬靈涂炭。鬼王羽任與法皇亞歷斗的兩敗俱傷,宋帝王冒頓被羽任奪了城池,他不敢去爭奪,便與參相呼延若商議以后去向。
左賢王恨羽任奪下王城,便向他諫道:“大王,東槿鬼王受傷不起,如今是奪回宋帝王城大好時機,為何舍近而求遠(yuǎn)?”右賢王也在一旁附和。
“你等都說的簡單,羽任雖受了傷,他仍有酒吞童子與大天狗猿田兩員旗主,”冒頓問左賢王:“你與右賢王哪位可以勝他們兩個?”
左賢王聽后沉默不言,右賢王依舊執(zhí)拗道:“宋帝王城正值空虛,干脆取了再說,總比現(xiàn)今顛沛流離的好?!弊筚t王接道:“大王不愿取宋帝王城,總要尋個安身之地,否則將士不安,定會紛紛潛逃?!?p> 冒頓沉思片刻道:“如今北方兇險,本王欲往南去,先奪下都市王城安身,再伺機而動,諸君以為怎樣?”
參相呼延若聽后淡淡一笑道:“大王要往南處走,還不如去西面。竊以為攻打都市王城,不如攻打平等王城,西面雖貧瘠卻地界遼闊,利于大軍掩藏,更何況都市王岳飛身經(jīng)百戰(zhàn),是當(dāng)世的名將,與平等王李自成相比勇猛了百倍不止,既是攻城,何苦要舍易求難?”
左賢王一聽猛地贊道:“此計甚好!平等王地界過去就是冥界的罪門,有無朋燭龍鎮(zhèn)守在罪門,哪個敢去侵?jǐn)_?奪下平等王城后進(jìn)可攻,退可守,的確是絕妙的安身之處?!?p> 冒頓此時也贊道:“參相的計謀甚好,本王同意攻伐平等王城,不過我軍利在速戰(zhàn),左、右賢王,我與參相呼延若率軍攻打他副城,你二位率飛騎軍趁夜奔襲平等王城,定要將它一舉拿下。”
左賢王與右賢王領(lǐng)命而去,冒頓望去宋帝王城方向悵然若失,呼延若知曉他心酸,只好不言語。
平等王李自成自從得知法皇亞歷攻占了閻羅王城、宋帝王城,就很是不安,后來獲悉亞歷與羽任戰(zhàn)個兩敗俱傷,又轉(zhuǎn)為大喜。
這日他正與軍臣們在殿堂商議羅剎軍與東槿軍將來動向,忽然接到邊城告急飛信,信上稟報宋帝王冒頓率軍來犯,急請平等王支援。
李自成看后將飛信揮揮,冷笑道:“冒頓這個流寇,守不住自家城池,反向平等王地界來了,誰去與孤平了此賊?”
大將軍劉宗敏彈彈衣袖,上前來諫道:“冒頓被鬼王羽任擊得狼狽而逃,將不顧軍,軍不理將,誠是冥界里的笑話。今他不顧顏面犯我地界,看末將領(lǐng)一軍去將他擒來問罪!”
郝?lián)u旗見被劉宗敏搶了先,也連忙上前來道:“郝某也愿去征討。”李過、高一功見狀也紛紛請戰(zhàn)。
軍師牛金星看眾將踴躍,便向平等王諫道:“冒頓大敗后軍卒十不剩一,大王點撥個幾萬兵馬去也就是了,守衛(wèi)王城才是要務(wù)?!?p> 李自成聽后搖搖首道:“軍師此言不妥,想那冒頓向來驕狂跋扈,屢屢犯我邊界,今次既有了良機,定要將他悉數(shù)殲滅,也叫其他閻君看看孤的本事!”說罷他便傳命劉宗敏領(lǐng)左軍五萬,郝?lián)u旗領(lǐng)右軍五萬,李過、高一功各領(lǐng)三萬輕騎去邊城征討。
參相呼延若聽斥候稟報平等王十六萬大軍趕來迎戰(zhàn),當(dāng)即呵呵笑道:“大王,大計已成!可傳左右賢王去偷襲平等王城了。”
冒頓目光冷冷道:“李自成為擒本王,竟然傾城而出,待拿下平等王城后,本王再與他細(xì)細(xì)計較?!?p> 劉宗敏率大軍剛要入城,冒頓就引軍去突襲,平等王軍陣形大亂,匈奴兵雖不敵東槿妖鬼,勇猛卻遠(yuǎn)勝平等王軍,待劉宗敏整齊陣形來迎戰(zhàn)時,匈奴兵立刻呼哨而退。
平等王軍追了數(shù)里,呼延若率軍斜向沖來,立時將平等王軍切為兩段。劉宗敏見勢不妙連忙鳴金收兵,待他大軍進(jìn)城清點,五萬軍卒竟然少了七千余,劉宗敏大怒便要出城去搜剿,左右副將急忙勸住。
郝?lián)u旗聽說劉宗敏中伏損兵折將,心中暗笑不已,他傳令大軍擺下箭陣以防冒頓偷襲,他這一路拖延進(jìn)軍,李過、高一功到了邊城也未見郝?lián)u旗來到。
劉宗敏連催數(shù)次也不見郝?lián)u旗音信,轉(zhuǎn)了幾圈,一腳踹倒香盞罵道:“大王臨行時吩咐左右兩軍圍剿冒頓,他卻遲遲不來,罷了罷了,劉某與諸位將軍去擊敗冒頓,看他到大王面前如何交代?”
呼延若差使些牙尖嘴利的軍兵每日在城前叫罵,還綁了個形似劉宗敏者當(dāng)眾露臀,劉宗敏看了怒發(fā)沖冠,連命李過、高一功出城討伐,匈奴兵見平等王軍出來,接戰(zhàn)一陣便向后退,李過、高一功因有前車之鑒就未敢追擊。
邊城之戰(zhàn)過了數(shù)日沒有進(jìn)展,李自成傳書去將劉宗敏、郝?lián)u旗責(zé)罵一通,誰知深夜里外敵來襲,黑壓壓不知哪里來的幾萬飛騎軍猛撲向平等王城。牛金星披發(fā)赤足闖進(jìn)內(nèi)宮來稟報:“大王!禍?zhǔn)铝?,禍?zhǔn)铝?,王城受襲,數(shù)萬飛騎軍已攻進(jìn)城內(nèi)!”
李自成將兩邊寵妃一推道:“都與本王滾開!”他慌慌張張披了衣裳出殿來看,只見城內(nèi)火光大作、殺聲震天,他一把揪住牛金星問道:“怎的突然出現(xiàn)這許多敵軍?你快將實情說來!”
牛金星哆哆嗦嗦回道:“大王莫急!田見秀、高桂英兩位將軍已去迎敵了?!崩钭猿赡恐袃垂猱吢叮舐曎|(zhì)問道:“究竟是哪路敵軍?你是軍師也不知曉么?”
牛金星嚇得跪地道:“夜黑不清,依小臣的猜測,應(yīng)是冒頓設(shè)下的伏兵,聽說我大軍去往邊城就來偷襲?!?p> “冒頓?”李自成鋼牙緊咬道:“這個流寇!原來他攻打邊城是假,偷襲我王城才是真,快!快向都市王求援,決不能叫王城落入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