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消失的真鯛

　　“高端尊貴的食品，在哪？”

　　薙切繪里奈身穿潔白的廚師服，很明顯，她是今天這場家宴的主廚。

　　手上的托盤，裝著“頭盤”。

　　米飯，湯品。

　　還有一小碟，大概只有七八片堆疊起來擺盤精致的魚刺身。

　　拉開門，目睹了屋內(nèi)的狀況，見到了自己的爺爺，那位遠(yuǎn)月總帥，人稱‘食之魔王’的薙切仙左衛(wèi)門，在主位上「衣衫綻裂」。

　　就是男式和服悄悄脫落了，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

　　薙切繪里奈錯愕，心里滿是不理解：“明明只上了前菜的啊，爺爺為什么會爆衣？”

　　于是，她目光定格在長桌上，幾個玻璃瓶那。

　　其中一個瓶子，開了蓋，被瓜分一空。

　　而恰巧這時候，薙切仙左衛(wèi)門放下了碟筷，默默地將和服拉回身上，長吐一口氣：“脆嫩開胃，味道酸爽又帶著點甜?！?p>　　堂島銀立刻附和：“是吧，腌制的手法精湛得很，我原以為是市面上那些過咸的流水線榨菜，誰知道嘗了才知道不愧是‘手工特產(chǎn)’?！?p>　　聞言。

　　夏言滿臉黑線，無語說：“原來堂島總長你也了解‘榨菜’的??！”

　　“他們都了解，我為何不了解？”堂島銀指向了遲遲沒下筷的久我照紀(jì)、新戶緋沙子。

　　然后，他清楚夏言要說什么，揮揮手打斷。

　　“但此‘榨菜’，非彼‘榨菜’啊，我開瓶嗅到味道，就知道品質(zhì)不一般！”

　　堂島銀忽地嘿嘿笑了起來，目光灼熱，盯住了夏言。

　　“這樣的手藝，你從胎教開始磨練可能都練不出來，說吧，你家里是不是有個非常厲害，精于腌菜方面的長輩？真希望能和他見一面，親眼看一看他的制作工序，那純粹的匠心，若能得償所愿那真是人生中的一件幸事……”

　　“而且，我也認(rèn)識一位霓虹漬物大師，她住在京都，如果你那位長輩和這位大師見面了，肯定是中華腌菜和霓虹漬物的大對決，火星撞地球一般的精彩場面??！”

　　手掌忽然就搭向了夏言的肩膀。

　　這家伙擠擠眼睛，壓低了聲音道：“如果，我說如果，這種品質(zhì)的手工腌菜，每年產(chǎn)出有富余的話，不如把那部分交給我?！?p>　　“我相信遠(yuǎn)月渡假酒店那些貴客，會喜歡上的，能讓他們喜歡的東西價錢肯定上天，你懂的……”

　　夏言翻了翻眼皮。

　　靠，你變了，堂島學(xué)長。

　　不再是那個青春激昂，開創(chuàng)極星寮黃金世代的十杰天才，已經(jīng)跌入了社會泥潭，變成了很真實的社會人。

　　惹不起，告辭！

　　另一邊。

　　薙切繪里奈愣在了門口。

　　爺爺仙左衛(wèi)門拉回和服，默默注視空掉的碗碟，似乎在回味唇齒間的鮮香。

　　久我照紀(jì)，新戶緋沙子呢，兩人猶豫不定良久，還是對面前一小碟的腌菜根，下了筷子。

　　“咔嚓。”

　　清脆的嚼吃聲，落在薙切繪里奈耳中，就如同嘲諷滿滿的笑聲。

　　砰——

　　很用力把托盤放在桌上。

　　終于，屋內(nèi)所有人才察覺到這位大小姐的存在一般，目光匯聚而去，帶著點驚愕和不理解。

　　“繪里奈！”薙切仙左衛(wèi)門平淡地教育說，“你是宴席的主廚，無論什么情況，都要心平氣和面對你的客人！”

　　胸脯劇烈起伏了幾下，薙切繪里奈勉強壓抑了暴走的情緒。

　　她開始介紹自己端上來的“頭盤”。

　　略過湯、米飯。

　　直接介紹了主打的魚刺身：“薄切明石鯛魚。”

　　似乎對于精貴食材很輕松就能抓住食客舌頭的這點，讓她內(nèi)心重新?lián)碛辛苏瓶夭妥赖淖孕?，語調(diào)恢復(fù)了從容不迫：

　　“明石鯛魚，霓虹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貴鯛魚種。”

　　“因為在明石海峽的激流中棲息，肉質(zhì)變得緊致，富有彈性，是絕佳品質(zhì)的刺身原料，我對明石鯛的處理并不復(fù)雜，薄切之后，盤子上搭配紫蘇嫩芽……”

　　“至于刺身的蘸料么，用木魚花熬煮的高湯，調(diào)和土佐醬油。”

　　沒有其他仆人，薙切繪里奈是那個服務(wù)員，就負(fù)責(zé)把一個個裝刺身的碟子，派發(fā)給在座所有人。

　　到夏言這，她低身放下刺身盤時，故意緩了那么兩秒鐘。

　　與夏言目光對上。

　　嘴巴微微動了動：“不需要后面的主菜，我這道‘薄切明石鯛魚’，就能把你建立在他們口腔里的特產(chǎn)風(fēng)味，一舉擊潰！”

　　眼睛里寫著不服氣。

　　幾乎耳語著說完，還嫌憋著的郁悶沒發(fā)泄干凈，轉(zhuǎn)身前還做了個顏值崩壞的鬼臉。

　　夏言：“……”

　　果然還是小女生。

　　就算到了原著劇情開始的時間，薙切繪里奈也還是不太成熟的作風(fēng)。

　　只是，小女生，有這么恐怖的身材嗎？

　　想到剛剛薙切繪里奈低身放盤子時，她那套潔白廚師服，身前一排銅扣子繃得死緊，很危險，隨時要炸裂的樣子，夏言就為她捏了一把汗，很辛苦的吧少女。

　　薙切繪里奈把刺身都派發(fā)下去了，收起托盤，夾在腋窩下，站在餐桌不遠(yuǎn)處，嘴角銜著一絲贏了游戲的笑容。

　　聽著大家動碗筷的聲音。

　　很好。

　　在刺身入口那一刻，就是她奪回餐桌的時候！

　　“唔！”

　　堂島銀夾起一片薄薄的鯛魚刺身，蘸了醬料送進(jìn)嘴，腮幫子鼓動，大約兩秒鐘后，喉結(jié)上下蠕動了，把刺身吞進(jìn)了肚子。

　　下筷夾起第二片，依然是第一片的流程。

　　可是這第二片的嚼吃，變得無比緩慢，有大概七八秒鐘，堂島銀才把嘴里的食物勉強咽了下去。

　　然后，他放下了筷子，搖頭嘆道：“沒有味道了?！?p>　　比他更先一步放下筷子的是薙切仙左衛(wèi)門。

　　“就連肉質(zhì)數(shù)一數(shù)二的明石鯛魚，都不足以壓制口腔里、舌頭上，那一股嫩脆爽口、回味悠長的記憶嗎？”老人微微瞇著眼。

　　至于一色慧、久我照紀(jì)和新戶緋沙子……

　　感覺到緊致細(xì)膩的魚片，薄薄如一片雪花，帶著些許的涼意，剛剛在舌尖上融化掉。

　　“嘩啦——”

　　肥美的真鯛，向一座青翠茂密的菜園游了過去。

　　清風(fēng)徐徐吹來。

　　菜葉子隨風(fēng)搖擺著。

　　再一個眨眼。

　　“嗯？”

　　一色慧握筷的手，忽地僵住了。

　　“真鯛……消失了？！”

　　“在哪？去了哪里？”新戶緋沙子呼吸急促，恍惚間，見到了在菜園赤腳飛奔的自己，她簡直瘋了一樣在青菜叢林里尋覓，很快她就跑不動了，停下來哈腰喘氣，便發(fā)現(xiàn)身上全是翠綠葉子拍打，留下來的一條條青色的“淤痕”。

　　“原來身體早就被……刻上痕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