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里一片狼藉,大堂中亂七八糟。
正如徐若蘭此刻的心情。
“除了陰陽雙煞,第三個(gè)人是誰?”
徐若蘭輕輕的皺了皺眉,她的明亮的眼睛看著陽光。
陰陽雙煞行蹤不定,找他們并非易事。
陽光嘆了囗氣:“一個(gè)女人?!?p> 徐若蘭道:“你認(rèn)識她。”
陽光揉了揉自己的臉:“我熟悉她的味道。”
女人?味道?他還熟悉?
徐若蘭嘟了起了小嘴,恨恨吹了一下額前秀發(fā):“她是誰?”
她的眸子里射出了醋一樣的顏色。
陽光只好苦笑著:“我們只是一面之緣。她叫秋紅?!?p> 徐若蘭心情還是不愉快:“一面之緣?一面之緣你就熟悉她的味道?她在哪里?”
陽光看著她,又好氣又好笑,但又感動,所以他笑了,笑的有些調(diào)皮,有些壞?
你是我的誰?
我又是你的誰?
我們才剛認(rèn)識不到一天,雖然你請我吃了頓飯。
徐若蘭酒已醒了,臉頰上忽然有了紅暈,紅紅的如一朵玫瑰。
她只好放低聲音,但是任誰也能聽出她聲音里的醋:“她叫秋紅?她很漂亮嗎?你也喜歡她?”
陽光只好解釋:“她很漂亮,但她是丁小五的情人,而且是秋香院的頭牌,在青江城很有名?!?p> 徐若蘭卻格格笑了:“原來她是丁小五的情人,而且是秋香園的頭牌,原來是這樣?!?p> 陽光笑著問她:“原來是那樣?”
徐若蘭“哼”了一聲,卻別過頭去,她生氣的樣子她不想被人看到。
但她真的是生氣嗎?
她回過頭去的臉上又為什么有偷偷的笑,而且很開心呢?
原來這一刻她竟忘了適才的兇險(xiǎn),殺戮,與血腥。
多情的少女豈非都是這樣多情,煩惱而又開心的多情?
陽光道:“難道我們一直在這里呆著?”
徐若蘭也已看見酒店的老板正奇怪的看她:這個(gè)女孩子為什么一點(diǎn)也沒有驚嚇的樣子?
徐若蘭立刻想起了正事:“去秋香院。”
說完她向柜臺上扔了一大錠銀子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她似乎有瞞怨的意思:你是個(gè)男人,男人遇到這種事豈非早該想到了秋香院?
秋香院。
秋香院三個(gè)字寫的溫柔,體貼,浪漫,多情。
秋香院里鶯歌燕舞,阿娜多姿,酒香人香處處香。
但徐若蘭卻皺起了煙眉,她不但不喜歡這種香,甚至十分的反感。
龜奴吿訴她秋紅在二樓。
秋紅的房里卻沒有秋紅。
秋紅去了哪里?
陽光又揉了揉自己的臉:“難道她去了湖心閣?”
徐若蘭奇怪的看著他:“她為什么要去湖心閣?”
秋紅為什么要去湖心閣?
因?yàn)槎⌒∥逶诘人?p> 丁小五在愉快的等著,等著他愛人,等著她和他雙宿雙飛。
這一天丁小五等了很久,也盼了很久,他以為會一直等下去,他也愿意一直等。
但就在昨天,秋紅告訴他:“我們明天就走,去牡丹城,離開青江,離開秋香院?!?p> 丁小五激動的一個(gè)晚上都沒有睡覺,天還未明他就到了湖心閣,在夜色中等,在陽光里等,一直等到日已正午。
午飯已過了。
丁小五的肚子也餓了。
但丁小五的心情還是很高興,很激動。
秋紅會來的,他一直堅(jiān)信。
陽光來了。
徐若蘭來了。
丁小五奇怪的看著陽光:“你為什么來?”
陽光也看著他:“你為什么來?”
湖心閣不是丁小五的,丁小五能來,陽光也能來。
徐若蘭道:“秋紅呢?”
丁小五更加不解:“你為什么找秋紅?”
徐若蘭“哼”了一聲:“因?yàn)樗獨(dú)㈥柟?。?p> 丁小五笑了:“她為什么要?dú)㈥柟???p> 徐若蘭嘆了囗氣:“我也不相信她要?dú)㈥柟猓螞r她還是個(gè)女人,一個(gè)柔軟,單簿,又楚楚可憐的女人。但她的確要?dú)㈥柟??!?p> 丁小五更覺得好笑:“你看見了她,還是她已經(jīng)承認(rèn)?”
徐若蘭既沒有看見秋紅,秋紅更沒有當(dāng)面承認(rèn)。
陽光道:“我只是想見見她這個(gè)人,問問她是不是丟了一塊玉佩?!?p> 晶瑩潤滑的藍(lán)田玉,陽光下閃著多情的光。
丁小五當(dāng)然認(rèn)識這塊玉,因?yàn)檫@塊玉就是他送給秋紅的。
丁小五的面色有些吃驚:“這塊玉你從哪里得來?”
陽光道:“從一個(gè)黑衣人身上?!?p> 丁小五不相信:“黑衣人?什么黑衣人?”
陽光苦笑:“殺我的黑衣人?!?p> 丁小五看著陽光,眼神里有一道光:“你認(rèn)為這個(gè)黑衣人就是秋紅?”
陽光苦笑:“因?yàn)檫@塊玉,我恰好是從黑衣人身上取下來的?!?p> 徐若蘭簡單的敘述了一下當(dāng)時(shí)的經(jīng)過。
陽光又道:“她是不是常用芙蓉的香?”
丁小五的面色已蒼白,他的聲音也已蒼白:“是?!?p> 陽光點(diǎn)了點(diǎn)頭:“恰好這個(gè)人的身上也有芙蓉花的香。”
玉是秋紅的。
芙蓉香也是秋紅的。
丁小五頹然坐到。
他又想起了秋紅昨夜的話:“明天就走,離開青江,離開秋香院?!?p> 為什么她的決定那么匆匆?
為什么明天就走?
夢里他沒有明白,醒來當(dāng)然很痛。
秋紅本應(yīng)該早就到的,如果殺了陽光;如果陽光還活著,他的秋紅也許永遠(yuǎn)也不會來了。
丁小五忘了握自己的劍,也忘了撣一下自己的衣服,他只是心里在問:“為什么?這是為什么?”
誰又能吿訴他這是為什么?
陽光突然盯住了徐若蘭:“你父親身邊好像一直有一個(gè)跛子?”
徐若蘭奇怪的看著他:“是。他已經(jīng)跟了我父親十年,他的名字我不知道,父親叫他常三。你忽然問他干什么?”
陽光拈出一顆帶皮的花生,沉吟著:“他已經(jīng)很老了,而且又跛了一條腿,他也該退休了?!?p> 徐若蘭迷惑的看著他,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陽光又道:“選中我去挑戰(zhàn)風(fēng)云榜,是一件很秘密的事,但這個(gè)秘密他也知道。”
徐若蘭一驚:“你是說,我和你去吃飯也只有他知道?”
陽光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父親既然選中了我,就不會再有殺我的理由?!?p> 徐若蘭還是不解:“但他豈非也是父親的親信,豈非也沒有殺你的理由?”
丁小五卻道:“但他若是內(nèi)奸,是土公子的人呢?”
土公子?
陽光奇怪的看著丁小五:“土公子又是誰?”
徐若蘭的眼里卻已有了恐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