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陽光很舒服,舒服的便如河邊的楊柳,溫暖而且清新。
如果再有一件令人愉快的事,還有一個愉快的人,正等著你去做,去見她,你的心情會怎樣?
丁小五的心情實(shí)在是愉快極了。
他的衣服已經(jīng)夠白,白的一塵不染,但他還是要伸出他白凈的手去撣一下,仿佛真有灰塵似的。
他的人也顯得很精神,充滿朝氣;他的劍更是拂拭了一遍又一遍,甚至連劍鞘的尾巴他也要仔仔細(xì)細(xì)的去擦幾遍。
丁小五是個很仔細(xì)很認(rèn)真的人,也是個很仔細(xì)很認(rèn)真的劍客。
所以他的衣服總是白的,總是白的一塵不染,所以他的劍總是很干凈,很漂亮,總是讓秋紅看到他這個人他這把劍時一臉的驚喜。
秋紅這時候一定在柳樹邊的柳樹亭里滿心期待的等他,等著她的白衣,她的情人,丁小五。
丁小五一路上愉快的想著。
一個丑臉的婆婆從他身邊經(jīng)過冷冷的看了丁小五一眼,但丁小五并不在意;又一個麻臉的漢子經(jīng)過他身邊時不屑的看了他一下,但丁小五的心情還是很好,他一向以為他的修養(yǎng)很高,更何況今天秋紅約他說要告訴他一件重要的事呢?
她莫非終于想通了,終于要和自己雙宿雙飛,再也不肯去秋香院了?
丁小五的腳步走的更快,快的幾乎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每一個男人年青的時侯豈非都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因?yàn)檫h(yuǎn)方的情人而開心,激動?甚至走起路來碰到別人身上都不知道?
丁小五道了個歉,并沒有抬頭,腳步便又邁起,但那一雙快底軟靴似乎故意攔了他一步。
丁小五并不認(rèn)識眼前的年青人,也更不認(rèn)識這張蒼白的臉,對這張臉上的那一份冷漠和高傲也覺得不舒服,但這個人腰間的那一把刀似乎有點(diǎn)印象,但終究沒有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丁小五笑著道:“我已經(jīng)道過歉了?!?p> 青年冷漠的道:“我知道?!?p> 丁小五還是笑著:“我也并不認(rèn)識你?!?p> 青年冰冷的道:“我也知道,但我認(rèn)識你,而且知道你的劍很快?!?p> 陌生的人,然后是陌生的熟悉。
但丁小五卻已明白了:“你也是青江榜上的?”
青年的眼睛向上挑起:“奪魂刀杜丘?!?p> 丁小五道:“換個時間,換個地點(diǎn),丁某一定相陪?!?p> 杜丘揚(yáng)著雙眼搖了搖頭:“此時此地,絕不變更?!?p> 丁小五向后一步:“請?!?p> 杜丘的雙目忽然盯緊了丁小五,仿佛一頭孤傲的狼,倔強(qiáng)而殘忍。
丁小五的劍忽然抽出,似乎有微微的光一閃,但劍尖已在杜丘的咽喉上。
這一劍實(shí)在太快,快的呼吸之間已在杜丘的咽喉上,快的甚至杜丘連拔刀的機(jī)會都沒有。
杜丘本來蒼白的臉更加的蒼白,他此刻才明白為什么青江榜上丁小五的劍能排名第三,而他只能排名第十。
快劍丁小五,江湖誰不服?
杜丘卻并沒有認(rèn)輸?shù)囊馑迹骸澳愕膭€是不夠快?!?p> 丁小五不由笑了:“那么,誰的劍更快呢?”
他的劍已入鞘,他的人依舊一塵不染,但他還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杜丘冷冷的樣子仿佛根本不是他輸了:“如果你遇到那把刀,如果那把刀今天在這里,也許你的劍根本拔不出來?!?p> 這個年青人縱然輸了,但他還是能找出他高傲的理由,他覺得今天的失敗并不是因?yàn)榈侗旧淼膯栴},而是用刀的人,所以他認(rèn)為有一天還是可以用這把刀給自己找回面子。
丁小五道:“那個人是什么樣的人?那把刀又是什么樣的刀?”
杜丘冷冷的哼了一聲:“那個人的名字叫陽光,那把刀也叫陽光,難道你不認(rèn)識他?”
“陽光一樣的人,陽光一樣的刀?”
丁小五搖了搖頭,他想有機(jī)會一定要去會會這樣一個人,這樣一把刀。
柳樹亭已在眼前,柳枝依依,柳亭里有碎碎的陽光,陽光下還有兩個人,一個丑臉的婆子,一個瘦削的麻子。
但,秋紅呢?
秋紅應(yīng)該在這里等他的,應(yīng)該一臉驚喜滿懷期待的等他,等他來吿訴他一件重要的事,但現(xiàn)在人呢?
丁小五奇怪的望著丑臉的婆子,瘦削的漢子,他忽然想起了兩個人。
丁小五沉下臉來:“陰陰雙煞,青江榜排名第五的兩個老妖怪?”
陰婆“嘿嘿”干笑兩聲,露出一嘴的黑牙:“丁小五的劍快,但眼睛也不慢?!?p> 陽煞麻子卻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我夫妻二人早已久侯多時?!?p> 丁小五道:“為什么等我?”
他隱隱覺得不對,先是杜丘的無故挑戰(zhàn),爾今陰陽雙煞又出現(xiàn)在此處,秋紅更已神秘失蹤,這中間實(shí)有大古怪。
陰婆的一張臉便如風(fēng)干的橘子皮,一頭亂發(fā)正似一個稻草窩,一笑滿嘴的黑牙,膽小的孩子見了她一定三天三夜不敢出門,又況她夫妻二人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陰險毒辣,更兼誘拐兒童婦女,惡事做盡,但看今日她二人神情,似乎有些萎靡不振。
陽煞又咳嗽了一聲,竟臉色蒼白。
他們受了傷?
竟然嚴(yán)重的連回答我旳話也沒有力氣?
誰打傷了他們?
丁小五一時間滿心的疑惑。
陽煞終于道:“因?yàn)榍锛t?!?p> 丁小五一驚:“秋紅怎么了?她在哪里?”
陰煞婆子“嘿嘿”冷笑,卻笑出一囗血來:“她也沒什么事,不過跟一個男人走了?!?p> 跟一個男人走了?
丁小五心下一痛:“跟一個什么樣的男人走了?”
陽煞竟笑的有些得意:“一個拿著把刀的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十分的英俊,不但英俊,而且十分的瀟灑風(fēng)流,有一張陽光一般的臉?!?p> 陰煞笑道:“年青的女孩子豈非都喜歡又英俊又瀟灑風(fēng)流的男人,何況這個男人還有張陽光般的面孔?”
丁小五明知道這對夫妻是在故意刺激他,甚至是挑拔離間,但他的心為什么感到那樣的痛?甚至還有仇恨的感覺?
丁小五只好問:“那個男人叫什么?”
陽煞陰笑道:“他說他叫陽光,他的刀也叫陽光?!?p> 說完他就倒了下去。
丁小五又只好問:“他在哪里,到哪里去找?”
陰煞竟已不支,但她倒下去還是回答了他:“青江湖,湖心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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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酒
陽光是一個善良的人,他的刀也和他一樣,正直,俠義,而且充滿了陽光。 你也是一個這樣的人。 你也會喜歡他,支持他,愛他,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