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又嚇到他了
宋時琰拉著她的衣袖后退幾步,站在湖邊太危險了。又退后幾步,拉開二人距離。
八年前,亦是季夏時節(jié),他來到姑母家中寄住。天氣燥熱,思及花園小河涼快,他捧著書去花園。步至河邊大樹下,覺著陰涼便坐下看書。
不曾想大樹后邊有個挖蚯蚓的小女孩。在他捧著書搖頭吟詩之際,跳出一個小女孩,他抬頭看著她滿臉的泥濘愣了神。
欲掏出袖中的手帕給她,她笑瞇瞇地舉起一條黑長的蟲。蚯蚓左扭右扭,向他鼻孔伸來,嚇得側(cè)過頭急忙站起身來。又后退幾步,一腳踏空掉進(jìn)河里。
后來生了幾日的病,心里留下了陰影。
其實(shí)司木只是想逗逗他,哪知道他如此不經(jīng)嚇,他生病她心里挺愧疚的。
八年后又在同一地方嚇到他,實(shí)在是天意。
“無礙。你挖蚯蚓是要釣魚么,怎么不拿鏟子挖?”
“本來想挖泥做個泥雕,挖到一條蚯蚓就想著留來釣魚。”
“我也想做一個泥雕,這些泥夠用么?”宋時琰把袖子折三折,蹲下捧起司木挖出來的黑泥。
“夠了,那現(xiàn)在就去院子里弄吧?!彼灸疽才踔欢押谀?,招呼著宋時琰往西風(fēng)院走。
宋時琰看著她臉上的黑泥不禁笑了。
“你在笑什么?”
“你臉上有泥巴?!?p> 司木用手肘蹭了蹭,不曾想越蹭越花,耳邊傳來宋時琰朗朗的笑聲。
“我去找?guī)装研〉?,鐵絲和彩釉。你先坐著等一等?!彼灸疽彩且粫r興起,做泥雕工具還得現(xiàn)成找。
宋時琰叫住往外走的司木,“書柜的青花瓷下面一格的盒子里做泥雕的工具。”
他之前也愛做些泥雕,故院子里留著工具。
“知道了?!甭犃T,司木才憶起她住在他的院子里。因宋時琰是顧府的常客,顧伯伯便把西風(fēng)院專門留給他。
宋時琰把剛挖出的濕泥擺在太陽底下晾曬,去去濕氣。又去角落的水缸打來一盆水放在大樹下石墩旁。
司木打開盒子,鐵絲,刻刀,彩釉一應(yīng)俱全,感嘆,“哇,工具好齊全吶,看不出來你也喜歡做泥雕?!?p> 他的布袋,就像元宛的銀針套一樣,東西整整齊齊的。
“小時無聊,琢磨著琢磨著工具便多了。我們到樹底下弄吧,免得中暑。”正處盛夏,雖距太陽下山只有一個時辰,日光還是毒辣得很。
樹下有一個石墩兩個小矮凳,說大不大,恰夠地方做泥雕。
宋時琰把泥巴挪到石墩上,指著地上的水盆說,“姑娘,洗把臉吧,等下臉上的泥干了?!?p> “謝謝。”
兩人各把一根鐵絲上折下折盤出骨架,再把泥巴黏在骨架上,捏出大致形狀。
一時間,四下寂靜無聲。司木認(rèn)真地捏出細(xì)節(jié),捏的差不多了,端詳許久,覺得這里那里捏得不好。
再看宋時琰修長的手指已經(jīng)拿著刻刀在上面刻刻畫畫,已經(jīng)接近完工。司木又把手里的拆了從來。
她的眉頭時蹙時松,小嘴抿著,衣襟沾著泥巴。
宋時琰雕刻完畢,手沾了些水彈在泥雕上,以防干燥后期燒出裂縫。又拿起刷子細(xì)細(xì)地上彩釉,不一會兔子眼睛變得靈動。
他做的兔子站立著,前爪捧著胡蘿卜啃,活靈活現(xiàn),可愛極了。
宋時琰把兔子放在一旁,看著司木弄她的泥雕。她做的是一對小夫妻,妻子大著肚子,丈夫在摸著孩子的胎動,兩人一臉幸福的笑意。
宋時琰抬眼觸及她嘴角恬甜的笑容,應(yīng)該是送給她姐姐的吧,陳墨跟他說在生辰宴向皇上請婚。
打小認(rèn)識她,她并不似外界所言冷酷絕情,雖說交情不深,但是感知到她是個心底柔軟,心靈善良的女子。
“好了??矗∠癫幌裎医憬愫完惸??”
猝不及防地撞上她的眼神,宋時琰把視線緩緩下移,小人的眉眼跟陳墨司媛很像,動作自然,令人贊嘆。
“像極了。”宋時琰的笑很柔和,讓人如沐春風(fēng)。
“我姐姐和陳墨的婚事兩家長輩已在商議。我一時不知送什么給姐姐好,便做了這個,希望他們早生貴子。”
“很有心意。”
他又笑了,宋時琰給她的印象就是經(jīng)常笑,不是笑面狐貍,是那種…溫柔的貴公子的感覺。
“你做的兔子好可愛呀,做給心上人么?”這種可可愛愛的小東西應(yīng)該是送給姑娘的吧。
“不是,送給剛來到世上的小侄女。大嫂剛臨盆?!?p> “哇,恭喜恭喜。改天上門拜訪賀喜?!彼灸竞闷娴貑?,“取名了么?”
“尚未?!?p> 司木轉(zhuǎn)著腦子幫小孩取名,“女孩子的名字還是文雅一點(diǎn)好。語笑嫣然,語嫣?一顧傾人城,傾城?”
“算了算了,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彼灸緦擂蔚男π?。
“你明日回府?”宋時琰接上話題。
“是呀,回去住兩天,便到皇上壽辰。你這幾天挺忙的吧?”近年入涇陽賀壽的他國使者都是在十三行的客棧住下,人一多便麻煩多多。
“還好。使臣們明日早晨時分應(yīng)該就到了。此次南越來了宣王和璇公主,北齊使者是十三皇子和吏部尚書?!?p> “噢,北齊派了十三皇子?這十三皇子據(jù)我所知,并不得寵吧?!彼灸旧陨泽@訝,雖這十三皇子乃北齊太子同胞弟弟,身份不低,還是覺著奇怪。
“北齊近年來實(shí)力變強(qiáng),黨派勢力復(fù)雜,皇子勢頭說不準(zhǔn)?!彼螘r琰解釋。
“南越差不多,近年出現(xiàn)了不少新生的勢力。怪事齊發(fā),就如前不久的刺殺,我怎么都想不通區(qū)區(qū)一個南越太子怎會有如此強(qiáng)大的刺客陣容?!?p> 大陸上的武尊都是風(fēng)云人物,有的如她的父親是大將,有的如皇甫靖是傭兵團(tuán)團(tuán)長,次者也是家族長老。甘愿做暗衛(wèi)刺客的武尊少之又少,南越太子怎會一次刺殺就派出了兩名武尊?
南越到底有什么呢?
“紅葉團(tuán)的情報如此厲害,姑娘遲早會知道其間貓膩的?!彼螘r琰凈了手,又換上一盆水,讓司木凈手。
“宋公子,你可不可以順便把我這個帶去燒窯呀?”平時她都是自己燒的,但是成功幾率不大,想著他也是要拿去燒要不順路。
“好,我盡快?!?p> “不急,燒出來后,派人送過來就行。一個月后的行程就定了吧,我會處理好我的事情,絕不會給公子麻煩的。”司木把泥雕遞給宋時琰,鄭重地說著。
“在下相信姑娘。祝姑娘早日康復(fù),在下先行一步?!?p> “再見?!?p>
放草的羊
不知說什么,小生覺著有一首歌符合此章節(jié) 《Slience Afternoon》---高至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