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朝陽公主,博聞強識,文武雙修。宜博采眾長,增見長識。著明日起自太子?xùn)|宮遷入崇文館習(xí)文、安國院習(xí)武。欽此。
“無淚接旨。”
花無淚畢恭畢敬的接過圣旨,常德趕緊扶她起來。
“春桃,給常公公看茶。賞”花無淚吩咐到。
“哎呦,公主,謝您看重,我這得趕回去伺候陛下,老奴這就走了?!背5履母覕[譜喝朝陽公主的茶。接過春桃奉上的賞銀,便欲離去。
“常公公事忙也罷,春桃,你送送常公公?!?p> 春桃送走了常公公,花無痕不安的開口:“怎地突然間換了長姐你學(xué)習(xí)的地方?崇文館、安國院怕是比不得太子哥哥的東宮?!?p> 花無淚毫不在意的對著花無痕笑笑:“養(yǎng)出來的兵總是要用的,否則豈非辜負(fù)了父王和哥哥的教導(dǎo)。”
“長姐可怨父王?”花無痕遲疑一下問道。
“我信父王深愛我,但我亦知父王需用我。兩者并不沖突,做事莫論心,論心無完人。長在深宮,要習(xí)慣?!?p> “長姐......”
“走吧,去母后那里用晚膳?!?p> 花無痕心中擔(dān)憂,但是花無淚卻毫不糾結(jié),攜了花無痕的手便如常一般往皇后處去了。
花無淚和花無痕到時,皇后正在作畫,見兩人到了,便吩咐錦枝傳膳。
“快過來,看看新作的這幅寒江漁釣圖如何?”皇后興沖沖的招過兩人。
花無淚看了一下,翻個白眼,興趣缺缺道:“黑是黑,白是白,蠻好看的!”
皇后笑著拍了花無淚的后背一下:“你個混不吝的,且是最喜招罵!無痕,你來品品?!?p> 花無痕拿著帕子掩嘴悄笑,偷偷的揪了揪花無淚的后腰,回皇后道:“母后這幅圖,著墨不多,但意境幽遠(yuǎn),乃是上品佳作。”
皇后這才滿意的將墨寶放下,拉著兩人坐在軟塌上:“若非陳美人宮殿離我這鳳儀宮甚遠(yuǎn),我都以為你兩是當(dāng)初奶嬤嬤抱錯了。無痕倒更像我了?!?p> 花無痕跟著湊趣:“無痕自小得母后教導(dǎo),便是再蠢笨也習(xí)得母后一二分鳳姿。長姐跟隨太子哥哥,習(xí)的自是與尋常女子不同,蓋因長姐生來便非凡女罷了?!?p> “我吖,倒是希望她如你這般嫻靜舒雅,將來得一良人,靜好一生才好?!被屎笥植幻鈶n慮起花無淚的以后。
“母后乃長姐生母,她在您面前自是怎么自在怎么來的,長姐在外人面前從不失儀,母后且不必過于憂慮?!?p> 花無痕說著掐了掐花無淚。
花無淚認(rèn)命看著皇后的畫,認(rèn)真的發(fā)表著觀后感:“雪后初晴,獨釣寒江,可見作畫之人內(nèi)心寧靜閑愜之意。母后向來畫技了得,叫人一望便能身臨其境?!?p> 皇后哪能看不到這兩個小丫頭之間的小動作:“你呀!也就無痕能治你。方才你父王降旨,所為何事???”
“父王令兒臣明日不再隨太子哥哥學(xué)習(xí),去崇文館和安國院學(xué)習(xí)?!?p> 皇后沉吟片刻,提點到:“你且行事有度,不可太過?!?p> “兒臣知曉,母后且放心?!?p> 皇后見花無淚知曉其中利害,便不再多言,三人一起用過晚膳,又考校了花無痕和花無淚的女紅詩畫,方才放兩人回偏殿就寢。
“無淚,這邊!”
次日辰時一刻,花無淚便早早的來到崇文館,但是花若言和花若云早早的就到了,候在崇文館里。
“三哥,五哥!”
花無淚將書本器具放到兩人身邊的案幾上擺好。
“昨日太子哥哥便知會過我們你今日要來這邊了,今兒我兩特意起了個大早過來,免得你來了陌生局促?!?p> 雖然花無淚向來張揚驕傲,但是本性善良花若言和花若云還是很喜愛這個妹妹的,更何況還有于太子情面在,自是做出十二分的妥帖來。
“真是折煞無淚了,三哥哥和五哥哥的情分,無淚,銘記在心?!?p> 花無淚知他兩人是自家哥哥一脈,素日里與自己也有些許走動,自然待他們比一般人更加親近一點。
“哪里的話,應(yīng)該的?!?p> 花若云僅比花無淚長兩歲,母親又是四妃中最后封妃之人,比之花若言更加沉默寡言一點。
“哼,牝雞司晨!”二皇子花若相和著花若缺、花若年剛一進來便見著花無淚端莊的坐在花若言、花若云中間略一錯愕后便出言諷刺。
“你!”
花若言聞言激奮欲要站起來反駁,但是剛說了一個字便被花無淚按住了起勢。
“三哥哥不必和沒有見識之人計較,沒得氣著了自己,且靜待夫子來上課吧!”
“花無淚!你說誰沒見識?你一介女子,還是乖乖呆在閨閣之中繡花為好!”
花若相被花無淚說成沒有見識之人,不免氣急。
“無淚常聽父王講他幼時游歷天下所見之奇聞異事,想來有見識之人當(dāng)如父王一般,父王命我來這崇文館學(xué)習(xí),未因無淚是女兒身而覺得當(dāng)束之閨閣。二哥哥與父王意見相左,向來見識也必是與父王相左咯~”
花無淚氣定神閑,慢悠悠的磨著墨,語氣舒緩又高傲。
“你!你少拿父王說事!區(qū)區(qū)女子學(xué)什么兵法策論!”花無相不敢辯駁靈帝的決定有誤,只能拿性別攻擊花無淚。
花無淚對于性別更加不在意,毛筆吸飽墨汁,手腕輕揚,毛筆便貼著花若相的耳邊疾射過,柔軟的筆尖直直的沒入花若相身后的柱子,而墨汁竟一滴也沒有濺在花若相的臉上身上。
在場數(shù)人頓知她武力深厚,只不知究竟到了何種地步,不免心中驚駭。
花無淚刺完筆,瞧著自己指尖,正眼也不看花若相一眼:“呦,瞧二哥哥這話,我不拿父王說事,二哥哥又何必拿雌雄說事!萬一這雄雞敗北,怕是也無力司晨?!?p> “你瞧我這大清早的,一不小心手滑掉了筆,這樣吧,若是二哥哥能將這筆從這柱子里毫毛不傷的拔出來,妹妹自此歸于閨閣,不再爭奪這司晨之苦如何?”
花無痕自來是個說話刀刀扎心的人,這幾年花無淚隨著她除了學(xué)得裝得一副端莊樣子之外,這句句扎心的本事也是學(xué)了個八成,戰(zhàn)書下得讓人咬牙切齒。
花若相一是氣急,二是不想在其他皇子面前失了面子,三是想著若真是逼退了花無淚,也算挫了太子一方銳氣。便轉(zhuǎn)身走向柱子,去取那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