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的嗅覺和聽覺極為靈敏更勝獵犬,但視力極差,所以東北人稱其為黑瞎子。
作為一個重生者,楊雄沒有系統(tǒng),也沒有隨身老爺爺,但他的視力非常好,完全不受種族限制。
所以,在王大勝踏上崗梁的一瞬間,就被楊雄發(fā)現(xiàn)了,眼看王大勝端槍瞄準(zhǔn)了熊媽,楊雄心急如焚。
憑楊雄這小胳膊、小腿兒,想跑過去推開熊媽是不可能了。情急之下,楊雄張嘴發(fā)出一聲慘叫。
聽到楊雄慘叫,熊媽轉(zhuǎn)身奔楊雄而來,它剛一動,就聽“嘭”的一聲,槍聲在山間回蕩!
“吭(háng)……”熊媽咆哮,不退反進,直奔王大勝撲殺過去。
這就是黑熊,不像野豬聞槍便逃,聽見槍聲的黑熊,無論受傷與否,只要不死,就是頂槍上!
“吭!吭……”熊媽惡狠狠地奔向王大勝,口中發(fā)出瘆人的叫聲,這聲音似山村牤牛聞見同類被殺的氣息,所發(fā)出的哀鳴。
剛爬上崗梁的王二勝聽見這聲音,只覺一股涼氣自脖根躥起,頓時頭皮酥麻,手抖腳顫。
汪!
汪汪!
汪汪……
獵狗認槍,主人槍聲一響,三條獵狗就如瘋了一樣撲在熊媽身上。
“嗷!”
“嗷……”
熊媽雙爪左右開弓,將兩條黑狗掀飛出去,熊媽去勢不改,直奔王大勝。
王大勝家僅剩的一條白狗咬住熊媽后臀,四爪撐地,試圖拽住熊媽,可卻被熊媽在雪地上拖出三米開外。
因為楊雄干擾,王大勝精準(zhǔn)的一槍被熊媽躲開,分毫無損。
但此刻的王大勝仿佛根本不在乎,甚至不在乎自家獵狗的死活,撅開槍托,把里面空了的子彈殼往外一拽,又塞一顆子彈入膛。
王大勝把槍往上一托,槍把子往肩頭一靠,眼睛一瞄,槍星一拉四半兒,盯著熊媽胸膛,摳動扳機。
嘭!
槍響之時,王大勝在準(zhǔn)星里就看著前面一花,由黑變白。
“難道是打白帶上了?”王大勝心想,可下一秒就聽見一聲哀鳴。
“汪……嗷!”
“怎么回事?”王大勝心驚,抬眼一看,只見自家大白狗肋部中彈,躺在血泊之中。
“吭!”這時,熊媽殺至王大勝近前,伸臂就抓。
王大勝膽寒,甩手把槍往熊媽臉上一砸,轉(zhuǎn)身繞樹就跑,邊跑邊喊:“老二!老二!”
不遠處,王二勝呆愣在地,大腦一片空白。
就像李二丫擔(dān)心的那樣,沒打過熊瞎子的人,第一次不被嚇尿褲子就已經(jīng)算他膽子大了,還能指望他出什么力呀?
聽到王大勝大聲呼救,王二勝回過神來,此時的他下意識地想跑,可那處于熊口之下的是自己一奶同胞的親哥,王二勝強壓心中恐懼,哆哆嗦嗦地把槍端了起來,瞄向熊媽。
“不好!”楊雄奮力狂奔,直奔王二勝撲去,可相距太遠,終究是鞭長莫及。
嘭!
槍聲炸響,在崗梁上回蕩。
射擊要領(lǐng)里有這樣一句話,“有意瞄準(zhǔn),無意激發(fā)”。后半句說的是槍手在摳動扳機時,一定是無意識,不能刻意。
據(jù)說,槍手如果在摳動扳機時,腦海中哪怕想到“我要開槍了”,下一秒他也會打偏。
王二勝大腦一片空白,倒是做到了“無意激發(fā)”,可“有意瞄準(zhǔn)”卻是絲毫不沾。
準(zhǔn)確地說,他連瞄都沒瞄,直接朝天摟了一槍,連根熊毛都沒打著。
“吭(háng)……”熊媽聽見槍聲,棄了王大勝直奔王二勝。
“老二跑哇!”王大勝撕心裂肺的大喊。
“娘?。 蓖醵俎D(zhuǎn)身就跑,可她哪里跑得過熊媽,要看將被熊媽按在爪下,就聽王大勝大喊:“繞樹跑!”
王二勝一抹身,繞著旁邊一棵大紅松轉(zhuǎn)起了圈。
大紅松粗達三人合抱,熊媽繞樹追殺王二勝總是差那么兩步。
這一刻,王大勝后悔了,后悔沒聽自己婆娘和老丈人的話,可事到如今,王大勝來不及后悔,當(dāng)即從后腰拽出侵刀跑到一棵水曲柳前,揮刀就砍。
侵(qǐn)刀,形如殺豬刀,只是比殺豬刀略寬,能刺能砍,獵人帶它上山除了刀獵、防身之外,就是用以給獵物開膛。
王大勝這口侵刀沒有刀柄,卻有刀梁,可以像鐵鍬、鋤頭一樣套在棍子上。
王大勝兩刀砍下一米來長,水管粗細的水曲柳,把侵刀往上一套,一把類似大關(guān)刀的武器便出現(xiàn)在王大勝手中。
王大勝擎刀在手,腳步輕動,緩緩向熊媽移去。
“??!”王大勝剛走兩步,就覺一股巨力壓在自己后腰處,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傾去,手中刀杵在雪地上,水曲柳砍制的刀桿折斷,王大勝一個狗吃屎,直接扎在雪里。
是楊雄!
剛才熊媽驚走王二勝,楊雄撲了空,他看見王大勝抽刀砍棍就鳥悄摸到了王大勝身后,不等王大勝動手,楊雄直接將王大勝撲倒,往其身上一爬,張嘴就咬。
“汪!”
“汪!汪!汪……”
這時,兩只黑狗一前一后呼嘯而至,一條左肩掛彩,另一條屁股受傷,都是皮開肉綻,滿身是血。
獵狗護主,眼看主人有難,兩條黑狗紅了眼,奮不顧身撲到楊雄身上撕咬,愣是把楊雄從王大勝身上拽了下了。
有兩條愛犬相助,王大勝逃出生天,而他起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撿起侵刀。
此時侵刀還套著半米長的水曲柳,王大勝提刀在手,并沒有回身來捅楊雄,而是大步奔向熊媽。
“嗷!”
“嗷!”
在王大勝背后,兩條黑狗連連被楊雄抓傷,發(fā)出聲聲慘叫,可王大勝卻不曾回頭,因為他要去救自己弟弟。
這就是老獵人常說的:“危險的時候,狗可以舍命救人,但人永遠不會救狗?!?p> 從王大勝開槍,到王二勝開槍,再到如今王大勝救弟。整個過程描繪起來很費筆墨,可在當(dāng)時前后不過三兩分鐘。
所以,王二勝滿打滿算也就被熊媽攆了一分鐘左右。
這一分鐘里,王二勝繞著三人合抱的大樹跑了二十九圈,被尿浸濕的棉褲緊貼大腿都不曾影響他的速度。
此時,王大勝趕來,舉刀奔著熊媽就刺!
………………
本文中情節(jié)皆取自四、五十年前長白山山脈老爺嶺,所描繪獵人、獵犬、獵物盡有百分之九十的真實度,除了楊雄,其他大多是由真實故事改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