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職階英靈更替
這場騷亂，在普通人眼中，變成一場搶劫案。
而暴露在公共場合的蘇墨，被改編成見義勇為的英雄好漢。
等到纖月和庫丘林回來時，他正在應(yīng)付警方的盤問。
“我覺得，作為一名共青團員，就算在國外，也要為世界和平貢獻力量，打擊恐怖分子，這是我的義務(wù)。”
做著筆錄的警察不斷地點頭，另一邊的警員們，則在維護秩序，將遠處的記者攔住，避免干擾現(xiàn)場。
聽著蘇墨義正言辭的發(fā)言，對方似乎有些感動，露出欣慰的神情。
“就是這樣，我將這個劫匪推到一旁，然后那邊的汽車突然爆炸，電線桿倒下來，就把他砸中了，只是意外?！?p> 在迷霧的作用下，沒人質(zhì)疑這種巧合，似乎都覺得理所當然。
走了一套流程后，蘇墨被允許離開。
返程的大巴上，他和纖月挨在一起，庫丘林坐在后面。
纖月以愉快的表情，有點浮夸地重復(fù)著蘇墨的臺詞。
“作為一名共青團員，打擊恐怖分子是我的義務(wù)...哈哈...不行了，師兄你當時的表情真好笑?！?p> 人生不易，總被調(diào)戲。
有心無力，蘇墨嘆氣。
“別提了，就讓這事過去吧，黑歷史就該被永久塵封。”
他的嘴角抽了抽，尷尬地回應(yīng)。
“然而，已經(jīng)錄音了?！?p> 纖月調(diào)出手機上的程序，輕輕一點，慷慨激昂、正義感爆棚的發(fā)言，清晰地重復(fù)。
“快刪掉！”
“不，我要留作紀念，手機相冊里，還有我們的合照，商場的，學(xué)校的，海邊的......”
纖月這樣說著，蘇墨卻越來越沉默。
偷偷地，她瞥了一眼師兄的表情，心中暗自嘆息。
還是跨不過去嗎？
明明自己都不在乎。
為了以免尷尬，纖月轉(zhuǎn)移話題道，“這次出行的結(jié)果，有些失敗，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聽到這種無奈的語氣，蘇墨搖了搖頭，思索著，他緩緩說：
“也不是毫無收獲，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在我們殺死喰種的時候，能量的流動方向……存在問題?！?p> 纖月仔細回想了一番，但仍舊無法確定。
“可能是那些喰種實力較弱的緣故，不太明顯，”蘇墨繼續(xù)說道：“我面對的可能是S級喰種，體內(nèi)能量較多?！?p> “在他死時，能量化作兩股，一小股流入我體內(nèi)，另外的大部分，全部流向某個未知所在?！?p> “未知存在？”
庫丘林放下那把釣竿，湊了上來。
“一個強到過分的家伙，”蘇墨瞥了他一眼，“我以為你對這種事不感興趣?！?p> “確實沒意思?！?p> 庫丘林聳了聳肩，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巴士前的車輪壓在瀝青路上，前進中店鋪與樹影后退。
【通知！】
系統(tǒng)的聲音從意識中傳來，蘇墨愣了一下。
【Caster(魔術(shù)師)職階英靈，發(fā)生更換，嘗試獲取對方真名】
【獲取失敗】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蘇墨愣了一下，但下一刻他就反應(yīng)過來。
變故發(fā)生了。
是誰？
“回溯美狄亞的死亡過程。”
懷著不妙的預(yù)感，他下達指令。
【接收命令，嘗試中】
場景載入的黑體字浮現(xiàn)，連串的省略號閃爍。
幾秒鐘過后，蘇墨的眼前浮現(xiàn)了一個畫面。
......
凌晨四點，秋葉原。
蕭瑟的風(fēng)拂過干凈的長街。
烏鴉的叫囂著飛離屋檐，漆黑的羽翼展開。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裹著黑紫色長袍的魔術(shù)師沉默無言，手中拿著禮裝。
赫卡忒的錫杖。
這是女神賜予她的庇佑，象征著流離的故鄉(xiāng)。
在這位魔女的身后，龍牙兵搖晃著行走，骨骼在地上拖拉，發(fā)出類似于金屬的刺啦聲。
“用亡靈來對付本座，可不是明智之舉?！币粋€男性的聲音傳來。
在系統(tǒng)呈現(xiàn)的視角中，無法看到對方的模樣，但聽語氣，有一種久居王座的高貴。
不是凡人。
“閣下是哪位？”美狄亞問道。
“無名小卒而已，不值一提。”
“無名小卒破解神代魔術(shù)？哈迪斯的權(quán)能……可不是隨便哪個家伙就能染指?！?p> 蘇墨注意到，美狄亞說話時，收于寬袖內(nèi)的手微微顫抖，手中握著的寶具顏色暗淡。
顯然剛剛已經(jīng)有過交手，這位魔女落入下風(fēng)。
“神代魔術(shù)？呵呵，可惜，這種粗陋的伎倆，實在讓人失望，只是三腳貓的功夫而已?！?p> 這種高傲的語氣，挑起了美狄亞的怒火。
“你會為這句話后悔的。”她沉聲道。
隨后高速神言展開。
爆破聲中，數(shù)十個魔法陣轉(zhuǎn)瞬浮現(xiàn)。
魔力的洪流在其中匯聚，閃爍的絢爛光影，照徹出通明的夜色，同時也映出她絳紫的唇色。
如果是蘇墨面對這種魔術(shù)，有多種方式攔截，靈力、陣法、符篆......
但他很好奇，對方會如何抵擋？
高速神言的作用下，一道道足以匹敵大魔術(shù)的光彈，在眨眼的時間內(nèi)完成了瞬發(fā)。
然而......
發(fā)生了什么？
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美狄亞，甚至沒有表情的變化，她的身體從半空中直挺挺地墜下。
僵硬、冰涼、死亡。
之后消散。
漫天的魔術(shù)炸開，連片的紫光爆燃，仿佛葬禮般絢爛。
從始至終，那個殺死美狄亞的家伙，都沒有出現(xiàn)在視角里。
秒殺。
畫面結(jié)束。
......
職階更替的前提，就是正牌英靈身死。
但蘇墨沒有想到，美狄亞竟然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憑借蘇墨的實力，隱隱能夠看出，最后的交鋒，涉及了時間與死亡兩種力量，而且絕不是粗淺的運用。
那個沒有露面的家伙，也就是現(xiàn)任Caster（魔術(shù)師），究竟是誰？
聯(lián)想到亡靈，甚至有酆都大帝親自出手的可能。
但如果是酆都大帝，在已經(jīng)擁有職階的情況下，殺死美狄亞后，不可能取代Caster（魔術(shù)師）的位置。
從幻想世界穿越而來的候補？
還是第三方勢力介入？
以及最讓人疑惑的一點。
這場戰(zhàn)斗的時間是凌晨，可自己收到美狄亞死亡的消息時，卻是現(xiàn)在。
魔力的流向、隱匿者、圣杯、酆都大帝、錯亂的時間......
無數(shù)條線糾纏，錯綜復(fù)雜，一點點地，在蘇墨腦中緩緩撥開。
一個猜測冒出。
他的心中驀然一沉。
如果自己想得沒錯，那情況——
簡直就糟透了！
“怎么了，師兄？”
聽到纖月的詢問，他搖了搖頭，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庫丘林，傳音道：
“回去再說?！?p> 從秋葉原回來后，蘇墨用陣法將房間隔離。
黑白的靈力將這里圈起，如同異空間一般，信息被封鎖，無論是魔法還是其他能量，只要接近，就會被察覺。
確保沒有任何超凡力量窺視后，他看向纖月。
“必須盡快，找到其他職階的在位英靈?！?p> “這么著急嗎？圣杯戰(zhàn)爭才剛剛......”
“美狄亞被殺了?！?p> 纖月沉默了一下。
對方的實力，或許不是太強，但作為神代魔術(shù)師，從設(shè)定上講，也不應(yīng)該在開始被干掉。
“有其他勢力參與？”她問道。
“雖然還不確定，但在候補英靈中，很可能有超出預(yù)估的存在，”
“這和尋找其他英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是這么想的，”沉吟中，蘇墨說出自己的看法：“按照原文設(shè)定，酆都大帝完成復(fù)活的前提有兩個?！?p> “第一是所有英靈的靈魂，必須注入圣杯，在這些靈魂回歸英靈之座時，會產(chǎn)生穿孔，第二是用魔力將穿孔固定，制造出通往根源的門?！?p> “由于需要相隔多個世界，還跨越了虛實，需要的魔力很龐大，由全體英靈候補提供，我們不可能控制整個戰(zhàn)爭，因此只能從第一點入手?！?p> “如果將正牌英靈保護，打斷其靈魂注入圣杯的環(huán)節(jié)，從根源上遏制圣杯的產(chǎn)生，就能讓酆都大帝的計劃破滅。”
蘇墨說出這番話，看著纖月的表情。
以上所有的邏輯推理，都沒有錯誤。
他隱瞞的，是邏輯之外的東西，應(yīng)該不會被拆穿。
如此一來，纖月的安全也能得到保證。
與她的眼睛對視，蘇墨面色平靜，可以確定，自己沒有任何疏漏。
“懂了?！?p> 她如此說道。
蘇墨的小拇指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