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全員裸奔
???寒風(fēng)瑟瑟。
一大群士兵赤身裸體,臉色漲紅的立在了風(fēng)雪之中。冷風(fēng)一吹,不少人打起了噴嚏。
剛剛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他們身上燃起火焰,把他們的衣服都燒光了,人卻沒有事。
這是十分傷眼的一幕,小鈴鐺捂住了眼,默默的撇過了頭。
肌膚蒼白的少女從黑暗中顯出身形,身著黑衣一步一步走過來。
“小吃?”晏淮認(rèn)出了這個在客棧神出鬼沒存在感極低的少女,又看了一眼小鈴鐺,不禁皺了皺眉。
小吃的腳步越來越近,幾個沒有接受焚衣之苦的侍衛(wèi)不動聲色的防備起來。
小吃一步步走,臉上沒有其他表情,面癱著一張臉走了過來。
“啊啊啊啊鬼?。?!”在白衣公子身邊的小廝忽然驚叫起來,哆哆嗦嗦的抓住了白衣公子的袖子,“公……公子!她她她她沒有腳?。 ?p> “……不是鬼?!绷硪贿叺某龓熑滩蛔¢_口,“她是個人,別想太多。”
“那那那為什么她沒有腳?。俊毙P帶著哭腔的聲音問道。
雪積得很厚,小吃下來的樹附近并沒有人踩踏過。按照正常女生的體重,怎么也該留下明顯的腳印才是。
“有腳印,只是不明顯?!卑滓鹿诱f,“不信你去看看?!?p> 小廝躡手躡腳的繞過小吃看了看小吃經(jīng)過的地方,發(fā)現(xiàn)上面還真有腳印,不過很淺,他心里納罕,世界上還有這么輕的人嗎?
不過既然不是鬼,他也不怕了,相反錯怪人家還有點不好意思,就在這時,原本那個除妖師忽然幽幽的開口:“聽說鬼魂也有重量呢,作為人是輕了,作為鬼剛好。”
小廝腿一軟,差點摔了,然后回過頭恨恨的看向除妖師。
除妖師臉上可沒有笑意,妖,鬼這種存在普通人一般看不見,除非是對方想讓某個普通人看見才行,但是除妖師不同。即使看不見,也得能感受到,這是成為一個除妖師基礎(chǔ)的天賦。
妖物鬼怪收起來可比人好使多了,這次他原本是想著過來大展神威,省得總有人說他們除妖師是騙子,吃白飯的,但是,一接近臨鄴,他的那些小家伙都縮了起來,一副恨不得逃到八百里外的架勢。
越接近這里,小家伙們瑟縮的越厲害,到了外城一帶,竟是寧愿被他懲罰也慘叫著不肯出來,自然也幫不上什么忙。
而他也發(fā)現(xiàn),臨鄴城內(nèi)并非有什么大妖,厲害的魔怪,相反,這里一根妖物的毛都找不到,就連京城幾乎每家家里都有的未成形的穢物都沒有。
他一直沒弄清臨鄴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剛剛那金色的火焰出來的時候,他可是被小家伙們的尖叫聲驚得耳膜差點被刺破。
他能感受到,火焰帶給小家伙們的恐懼,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躲開了火焰。
但是……
除妖師看了看那瑟瑟發(fā)抖的一群人,他們除了衣物武器化為灰燼,渾身上下毛都沒少一根,而且他感受到圍繞在這群將士身上的某樣?xùn)|西徹底被清理干凈了……
可笑其他沒受波及的人還嘲笑那些被燒了衣服的將士,殊不知他們身上那些臟東西在看見火焰時有多么恐懼。
這種東西理論來說是清不掉的,誰家還沒點煩心事?有了煩心事就會形成郁氣,穢物接踵而至。穢物可清除,但是郁氣?這不可能被清理干凈。尤其是這些老兵,有不少是真殺過人的,只是那怨氣還沒重到可以影響他們的程度罷了。
除妖師的眼神投向了遠(yuǎn)處黑漆漆的林子,那里有一團明亮的火,它剛來不久,但是意外的奪人眼球。
小吃越走越近,在晏淮面前停下。
她抬頭仰視晏淮,語調(diào)聽不出任何情緒:“能借我一把刀嗎?”
“什么?”晏淮懷疑自己聽錯了。
“能不能借我一把刀?我沒帶?!毙〕岳^續(xù)說。
“你要刀干什么?”晏淮問。
在小吃說話的時間里,士兵已經(jīng)把小吃包圍了,小吃依舊面癱著臉,只是語調(diào)冷了幾度:“為民除害!”
“什么?”晏淮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小吃已經(jīng)奪了身側(cè)一名士兵的刀,晏淮一驚,在他心里,小吃出現(xiàn)在這里絕不是巧合,目標(biāo)不是他就是那些又被抓住的人,只是——
小吃在一眾“保護(hù)太子殿下”的聲音中,利落的后退沖進(jìn)了林子。
阿寧離得有些遠(yuǎn),聽不見小吃說什么,只能大概看見她在做什么。
上一秒,阿寧的笑容正逐漸缺德,心里感嘆著小吃面冷心熱就是劫持太子這方法太不好收場,下一秒,她臉上的笑容凝固,然后迅速轉(zhuǎn)化為驚恐,迅速朝遠(yuǎn)處躥去——
尼瑪誰要跟這個怪物打!尤其是以速度見長的怪物!
阿寧不否認(rèn)自己很天才,但還小吃比完全不值一提了。她的厲害是自己的努力和暗部功法的特異性換來的,而小吃,只憑著天賦就不輸于她。
更何況,阿寧學(xué)的多且雜,也就意味著她沒有那么多時間把精力放在武功上,其他也是樣樣不精。
小吃可不一樣,這貨從小在絕情殿學(xué)習(xí)暗殺隱匿技巧,輕功更是一等一的,和她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為什么當(dāng)初小吃叛逃后會讓封宣這個絕情殿少主來追?當(dāng)然是因為之前的追兵都被小吃反殺了,只有封宣小吃打不過。
是的,當(dāng)初年僅十二歲的小吃已經(jīng)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千鬼”,傳說是因為每次殺人她都會戴一張鬼面,并且每次鬼面都不同,而且行蹤詭秘,難以捉摸。
她和小吃交過一次手,是在發(fā)現(xiàn)小吃是進(jìn)入蘇家殺了蘇夫人和蘇老爺?shù)膬词趾?,直接不管不顧的沖了上去,最后的結(jié)果是被魏無花強行制止。
三年過去了……
一個人過的懶懶散散,一個人依舊行蹤莫測每天不知道在干嘛……
媽蛋不能想!快跑!
啊啊啊啊小吃怎么比她還小心眼兒!
然而快跑也沒用,一根銀針被阿寧險險避開,插進(jìn)了樹干里。
小吃的慣用武器是針,并不經(jīng)常用刀。只不過針是用來殺人的,她所學(xué)到的有關(guān)針的一切都是為了殺人,用針?biāo)掳寻幐傻簟?p> 雖然她真的很想干掉眼前這個家伙。
阿寧抽出蝴蝶刀擋住了小吃的攻擊,同時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晏淮的方向跑去。
沒辦法,小吃已經(jīng)到了她前面,繼續(xù)往前跑就是送菜!至于為什么向后跑?因為人多。人多點總是不容易展開手腳,至于其他的,等先逃過這一劫再說!
她的蝴蝶刀是小霸王蘇遲雨給她打造的,比小吃手中的普通士兵刀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按理來說憑著這樣的武器和三年前差不多的實力阿寧不至于落到被人追著打的地步,但是!
她哪敢還手?
砍了小吃的刀小吃就該用針了,她已經(jīng)在小吃眼里看見了今天一定要揍她一頓的決心。二來是小吃的功夫是為了殺人而學(xué),她暗部相關(guān)的功夫也不是為了切磋??!況且她還有求于小吃……
于是,除妖師默默捂住了自己的眼,聽著熟悉的慘叫,他好像知道對方是誰了。
“幫我看一下跑過來那人眼睛是什么顏色。”除妖師湊近了御獸師小聲說道。
“你自己不會看?”白衣人問。
“太晃眼了?!背龓熣f。
“晃眼?哪里晃?”御獸師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如實回答,“黑色。”
“哦。”得知了結(jié)果,除妖師長嘆一口氣,不知道是喜是憂。
“怎么?你認(rèn)識?”看著遠(yuǎn)處打的正歡的兩個人,白衣人可是和除妖師咬耳朵。
“認(rèn)識?!背龓熌樕系谋砬槭謴?fù)雜,“不過她現(xiàn)在不認(rèn)識我。”
“她是什么人?”白衣人好奇。
“我哥的舊友,雖然她現(xiàn)在不認(rèn)識我哥?!背龓熣f道。
他哥哥?白衣人訝異,除妖師的哥哥不是……
眼見著刀刃擦著自己的衣服劃過,阿寧沒受傷,但是內(nèi)心十分疼痛。
這么多口子,這件衣服過后就廢了,這件衣服當(dāng)初可是花了她一百二十文!
窮鬼的怨念是可怕的,眼看著前方已經(jīng)逼近朝廷人馬,阿寧一個急剎車轉(zhuǎn)了個彎兒,竟然可是反擊起來。
白衣人和晏淮雖然都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但還是一同看起戲來。
局勢逐漸好轉(zhuǎn),兩個人都不想要對方的命,出手俱不在要害,阿寧的實力在那里,沒過多久,雖然阿寧身上更狼狽了,但是小吃身上的衣服也破爛不堪。
確定小吃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沒有修補的可能,阿寧笑了,正當(dāng)晏淮以為她要有什么大動作時,阿寧頭一轉(zhuǎn),大叫著飛速朝晏淮奔來。
“救命啊——殺人啦——”阿寧鉆進(jìn)了人群,邊躲邊喊道。
小吃的臉陰沉的能滴出墨來,這在一個三無少女身上是不多見的鮮活表情,這直接造成了小吃的殺氣暴漲。
除妖師捂著眼睛的手慢慢捂住了臉,他的頭漸漸低了下來。
“……這真是你哥的舊友?”白衣人目瞪口呆。
“不,我認(rèn)錯人了,這人我不認(rèn)識?!背龓熯B忙否認(rèn),打死不承認(rèn)自己某個時間段還特別崇拜某人。
“你免費知道了我兩個秘密竟然還這么對我!”阿寧一邊躲一邊控訴,胳膊上的傷疼的她齜牙咧嘴。
秘密?
小吃歪了歪頭,這種拿她當(dāng)傻子的秘密?
小吃毫不客氣的把某人暴揍了一頓,晏淮就這么看著。
很快,他就后悔了。
因為小吃把匕首抵在了曲衡脖子上。
不僅是朝廷這邊,就連阿寧都驚呆了,在晏淮中蠱的情況下,這跟直接把刀放在晏淮脖子上有什么區(qū)別?
阿寧也捂住了臉,她的意思明明是讓她把小鈴鐺平安帶出來啊!
曲衡在蠱取出來前都不會有什么事,他身上的傷也需要醫(yī)術(shù)高超的醫(yī)師來治療。
卜易那邊本事可以說是一群弱雞,但是另一半野狼沒落網(wǎng),朝廷絕不會輕易動這些人,暫時性命無虞。
在場的她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小鈴鐺了,這孩子好歹真心待她了三個月,小鈴鐺也是在場唯一一個就算沒有生命危險太子也不會放過的人。
如果小吃帶著小鈴鐺跑,阿寧發(fā)誓在場沒有人能追上她,小吃只有稍微遮一下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會把她和一間破敗客棧的雜役聯(lián)系在一起。
可是!
她沒想到!
這孩子這么不走尋常路!
“放他們離開,不然我殺了他?!痹趯訉影鼑?,小吃如此說道。
人群有一部分人遲疑,這時候那個一直看戲的除妖師湊到晏淮耳邊說了什么,晏淮向前走了幾步,蹲下了身,陸光武臉色大變,要阻止晏淮,晏淮并沒有聽從陸光武,而是捧起一把雪咽了下去。
那把雪里,有她落下的血。
阿寧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不是平常任何一種表情,明明眼中沒有瘋狂沒有仇恨,但是看到這雙眼睛的人無不渾身冰涼。
阿寧冷眼看著晏淮吐出一小口黑血,與此同時,昏迷的曲衡忽然開始七竅流血,小鈴鐺又驚又怒,神色中帶著幾分慌亂,小吃的神色中帶著茫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蠱解了,這個方法只有小南王趙蔭用過,于情于理,這群人不應(yīng)該知道。
不,還是可能知道的,有一段時間,她損失了大量的血。
可是就算是他們,也不該記得她。
阿寧笑了,笑容里沒有任何溫度,反倒讓人感覺渾身冰冷:“現(xiàn)在,不想全員裸奔回城就放下武器,雖然我的火燒不了人,但是燒個衣服還是沒問題的?!?
臨淵游魚
卡文了卡文了十二月又是考試月我的全勤……不能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