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頗受打擊地又站起來,被珍妮弗拉過去講話。
三個人就這樣,在這個無比尷尬的氣氛里度過了整個上午。這段時間里,珍妮弗倒是一直纏問著肯尼迪,問關(guān)于他冒險的故事,時不時做出些評論,遇到危險之處她還會驚呼一聲,這讓懷亞特更不舒服了。
太陽到了正中,宅子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像是老伯爵夫人回來了。
“讓我看看,兩個孩子都怎么樣了?”
果然,老伯爵夫人那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她聽起來心情不錯。已經(jīng)難受了一上午的懷亞特,像是掙破薄膜一般豁然開朗。
“奶奶,你可算是回來了?!?p> “怎么了?”老伯爵夫人心里疑惑,不過是一個上午不見,竟然如此想念自己嗎?等她蹲下?lián)ё×藨褋喬?,這才發(fā)現(xiàn)宅子里多了一個人。
她看著肯尼迪,問道,“看起家里來客人了,這位是?”她這宅子里已經(jīng)好幾年沒來過陌生人了,這突然在這看見了位沒見過的男人,她倒是好奇了起來。
“奶奶,我給你介紹一下,”珍妮弗聽到老伯爵夫人的問話,攬過了這個活,她不介紹的話,難道等一把鋸子把懷亞特的嘴給鋸開嗎?“這就是肯尼迪叔叔,他是特地來拜訪您的?!?p> “噢?是三年不回家的那位?這可真稀奇,倒是我這個老家伙的榮幸了?!?p> 懷亞特在一旁偷笑,肯尼迪則尷尬地笑著,伸出手來,“您好,奧利維亞夫人。很久之前就聽說您了?!?p> 說起來也真是諷刺,肯尼迪作為奧黛麗的弟弟,卻從來沒有見過奧利維亞夫人,也難怪她說話是這種語氣。
“是早該見見了,不過你太忙了。”老伯爵夫人絮叨著,把手包交給一旁的侍女,把面前的手略過了,肯尼迪尷尬地縮回手。
正是用餐的時候,老伯爵夫人往餐廳那邊走去,一行人跟在她后邊,懷亞特則一直牽著她的手。
老伯爵夫人笑著招待大家入座,切了一塊熏魚肉放到嘴里,把魚肉咽下之后,她才對著肯尼迪說,“你這次回來打算待上多久,奧黛麗可是想你想得緊,每次到她那都能聽她提上幾句,雖然我也不常去?!?p> “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外面的世界,最不喜歡的就是在一個地方停下來,但你看,我已經(jīng)在這住上好幾年了,讓你安定下來倒也不奢求,而且也是不應(yīng)當(dāng)?shù)模乙裁靼讖?qiáng)求你停在哪也是在為難你,只是既然回來了,還是在這多留些時間罷,這里想你的人可不少。”絮絮叨叨地說了這么些,老伯爵夫人狠狠地喝了一口果汁才罷休,不管年輕時候她是怎么樣,老了還是不免變得啰嗦起來,對小輩總是這關(guān)心那關(guān)心。
肯尼迪面色遲疑,仿佛有什么心事在瞞著大家,他放下刀叉,對著桌上的人說,“這次恐怕是不行,我還有些事得去辦,過些時候就要出一趟遠(yuǎn)門?!?p> “聽起來像是發(fā)生了什么?”
肯尼迪糾結(jié)一番,還是說了出來,“算是吧,紅河灣那邊出了點(diǎn)狀況,我前些日子就是從那邊過來的,這次回來也是為了這事?!?p> “噢?”老伯爵夫人起了興趣,桌上的人都看了過來,包括懷亞特。
羅森街一號。
首相大人和司法大臣一起在會客廳,約翰坐在上首的位置,喝著外邊送來的黑茶,司法大臣盧卡斯則坐在他左邊,椅子還冷著,這會客廳向來是陽光照不進(jìn)來,不論是什么季節(jié)里頭的用具都是冷著的。
盧卡斯打了個顫。
無論來多少次,他都沒習(xí)慣這的環(huán)境,冷到徹骨,與首相大人在外表現(xiàn)出的性情完全不同。就好像有毒蛇在這窺伺一般。
“你來看看這個。”
首相從胸前掏出一塊紫色的圓石,微微笑著對盧卡斯說,那石頭流轉(zhuǎn)著獨(dú)特的光亮,不過盧卡斯并沒有驚訝,十分平靜地把圓石接過去,隨后放在耳邊,聆聽圓石里的聲音。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臉色在欣喜和憂愁之間不斷變化。
他認(rèn)真地問上首的約翰,“這些都是真的嗎?”這就是廢話了,可他還是想問問,因?yàn)槔镱^的消息實(shí)在是有些讓人震驚,“我曾經(jīng)見過紅河灣伯爵一面,在某個舞會上,他看起來倒不像是會寫出這信的人,恪守禮節(jié),可以說是古板了?!?p> “有些人可不是面上看看就能認(rèn)識的,紅河灣伯爵有那樣的先祖,未免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勾結(jié)娜迦一族,他們大概是急瘋了才會這樣做吧?!?p> “誰說不是呢?我聽說威廉二世陛下特意交代亨利二世陛下,要記著他們家族曾經(jīng)做過什么,想來,就算是亨利陛下這樣英明的人,也忘記了他們吧?!?p> 現(xiàn)在提起紅河灣這個詞,或許王國的很多年輕人都不會記得,但是兩百年前,那場戰(zhàn)爭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那場戰(zhàn)爭原本很快就能結(jié)束,因?yàn)樘K魯士的兵力完全足以打敗烏魯木地區(qū)的軍隊(duì),卻因?yàn)楫?dāng)時的紅河灣伯爵,受不了敵方的蠱惑,充當(dāng)了間諜,這才讓蘇魯士遭遇了一次慘敗。
雖然在增兵之后,蘇魯士仍然奪下了烏魯木地區(qū),成了現(xiàn)在倫納德州的烏魯木城,但也因?yàn)楸淮驍×艘淮?,蘇魯士王國在當(dāng)時淪為了笑柄。紅河灣家族也因此被剝除貴族的身份。
“我們該討論的可不是這事?!笔紫喟巡柰敕畔拢粗R卡斯,“我們那位陛下看來是已經(jīng)鐵了心把我排除在外了,若不是安排了那件事,恐怕這樣的消息是不能經(jīng)我們的手了?!薄拔仪靶r候去見了海明威公爵,他還在猶豫,恐怕還得再勸說幾回,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每年的首相選舉都是在九月舉行的,屆時,約翰?林奇就不能再行使首相的任何權(quán)能。
這瞬間,盧卡斯突然變得恐慌,剛剛的欣喜也被打落了,作為鐵桿支持者,他可一直都支持著這位首相,首相做的那些事沒一件他是沒看著的,如今首相要退下去,查理陛下又如此忌憚他,他這次能否連任真是存疑了。
坐在首相手邊,他裝作認(rèn)真聽的樣子,注意力已經(jīng)不完全在那話上了,看著手邊的茶水,他的心里好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