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206包廂的門被很大力地推開。
一位身材高挑、長發(fā)披肩的女孩赫然立在門口,乍一眼看去,倒和《我的野蠻女友》中的全智賢極為相似。
桌上生日蛋糕的蠟燭兀自爛漫快活地燃燒著,眾人口中的《生日快樂》歌硬生生的梗在喉嚨中,仿佛被突然拔去電源的錄音機。
這女孩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來者不善的氣息。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女孩的臉上,想要從她的臉上讀出什么蛛絲馬跡似的。
然而,他們的努力是徒勞的,女孩美艷如朝霞映雪的臉上,能被讀出來的就只有一個大大的怒字。
“唐藝文,你給我出來!”充滿磁性的聲音,煞是好聽,但聲音中包裹著一股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憤怒和威嚴。
眾人的目光轉向唐藝文,莫不是冤家找上門來了?
唐藝文的臉上寫滿了無辜和錯愕,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見沒有第二個唐藝文答話,只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仿佛在說:“你……找我?”
“就是你!你給我出來!”
是福還是禍很難預料,但直覺告訴他禍的可能性更大,眾目睽睽之下,自己要是不給點反應顯然說不過去。
唐藝文只得起身離開座位,小心翼翼地向林嫣走去。在距離林嫣2米左右的地方,唐藝文停住了腳步,這是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如果林嫣對自己突然發(fā)難,還有逃脫回旋的余地。
“我好像并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與其說唐藝文在問林嫣,不如說他是在回答陸小美的疑問:自己和眼前的這個女孩沒有半毛錢關系。
“我問你,前天中午在食堂排隊打飯,你是不是排在我后面?”
林嫣硬邦邦的語氣中飽含著真理在手的那種不可置疑性,作為聽者的唐藝文,也被催眠般地仿佛覺得自己真的排在她的后面。但直覺告訴他,這句話后面肯定埋有伏兵。
“前天是禮拜五……中午放學后我先回的寢室,然后拿著飯缸去打飯,走到食堂排隊的時候……前面好像是個短發(fā)的,穿校服的女生……說真的,要是你這樣的……女生,我肯定會印象比較深,不至于不記得。”
唐藝文在腦海中打撈著前天中午的記憶碎片,好在時間過去得并不久遠,打撈起來倒也并不費勁。
“哼,還真會編,你有膽做,怎么沒膽認?”林嫣冷哼一聲,輕蔑的目光將唐藝文從頭至腳掃了一遍,仿佛她的眼睛帶透視功能,直看穿他的皮肉,看徹他骯臟卑劣的靈魂。
真是莫名其妙,這個女人莫不是腦子有???唐藝文冷笑:“我有膽做什么?你倒是把話說清楚?!?p> “好,那天你在我后面,用手摸我屁股算什么意思?真看不出來,你斯斯文文的樣子,卻這么無恥下流!”
一絲難以覺察的笑意微風一樣在林嫣的嘴角一掃而過,她強忍著繃住臉頰,拉出一個怒不可遏的表情。
什么?我摸她的屁股?我是出現(xiàn)幻聽了嗎?還是在做夢?唐藝文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并不是在夢中。
他看了一眼對面這個身材撩人的女生,腦補著她所說的畫面,不禁一陣呼吸緊促……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很快就感受到了眾人寒氣森森的目光。
他仿佛聽到“砰”的一聲,陸小美的心門對自己關上了,他的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見了!
“我沒有!你騙人!”
唐藝文像一只受傷的困獸,發(fā)出悲愴的哀鳴。
“你等等”,陸小美走上前來,眉頭緊鎖,似乎正在努力思索著什么,她默默打量了林嫣一會兒,忽然開口說道:“我有一個疑問,希望你能解釋一下?!?p> 難道被她看穿了?林嫣下意識地輕咬了一下嘴唇,說道:“什么疑問?”
她的聲音聽起來依然沉靜而平穩(wěn),絲毫沒有露出一絲的破綻。
“我們在這包廂里吃飯,你是怎么知道唐藝文在這里的?你既然知道他在這里,為什么不早點來找他算賬,偏偏在這么晚的時候才出現(xiàn)。這顯然很不合理,如果你一直跟著他來到這里的話,應該一開始就會進來揭穿他才比較合理吧?”
林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額上微微滲出細密的汗珠來,幸好有長發(fā)掩映著,不至于被一眼看出來。
今天真是碰到對手了,一般女生遇到這樣的突發(fā)事件,腦袋早就蒙圈了,沒想到眼前這女孩竟還能保持如此冷靜的思考。
林嫣故作鎮(zhèn)定地冷笑了一聲,伸手將兩鬢垂下來的長發(fā)歸至腦后,在這短暫的幾秒鐘里,她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切,你以為我會去跟蹤他嗎?我才沒那個閑工夫,本來嘛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了。但不巧的是,今天我也在這里吃飯,剛剛從廁所里出來的時候,我正好看到了他。既然撞上了,那我可不會便宜了他,于是就跟著找到了這個包廂。”
“我還有一個疑問,你一進門就喊出了唐藝文的名字,這顯然也很不合理。能否告訴我們,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呵,這有何難。剛才有個男生從這個包廂里出來,我順便就問了他一下包廂里那個帥哥叫什么名字?”
陸小美輕輕點了點頭,剛才左子慕確實從這個包廂里走了出去。
“哦,那你怎么能保證你沒有在騙我們,你有什么證據嗎?”
“證據?你覺得別人偷摸了你的屁股會留下什么證據嗎?一個女孩子,誰又會拿這種事來詆毀別人,這不是作踐自己嗎?而且我跟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無緣無故的我害他做什么?”
眾人都不由得點了點頭。確實,眼前的這個漂亮的女生,實在沒有任何理由,去捏造這樣的事情,因為這實在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
那么,果然是唐藝文這家伙做了如此骯臟齷齪的事。眾人都不由得向他投去了鄙夷和嫌惡的目光。
“你腦子有病吧,你這個瘋子!你這樣害我到底有何居心?”唐藝文的嘴唇不住地哆嗦著,眼里放出惡魔般兇狠的光來,仿佛要一口將林嫣給生吞了似的。
林嫣有些被他的樣子給嚇到了,但還是強自鎮(zhèn)定地說道:“敢做不敢當,你還是個男人嗎?”
“你說誰不是男人呢?你這個神經病,我跟你拼了!”
唐藝文作為男人的自尊被深深地刺痛了,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著,猛地朝林嫣撲了過去,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搖晃,仿佛要將謊言從她口中搖出來一般。
一陣劇痛襲來,林嫣感覺唐藝文的指甲已經嵌到自己的肉里,強烈的搖晃讓她感覺自己仿佛一架被擊中的飛機,震顫著,馬上就要墜毀在地面。
“你這王八蛋,竟然打女人!”
姚燁的聲音炸雷一般在門后響起,他沖上來,一拳打在唐藝文那煞是好看的鼻子上,唐藝文頃刻松開了抓林嫣的手,捂著鼻子蹲了下去,鮮血像長江支流一樣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快走!”林嫣一把拉住姚燁的胳膊,朝門外狂奔而去,留下一屋蠟像般呆立不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