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蓮和賈梅拿著錢匆匆忙忙地奔下樓去買火車票。
燕趙市火車站非常的人性化,每年的寒暑假之前,都會委派工作人員來到各個高校,現(xiàn)場售票。免去的學生們?nèi)セ疖囌九抨犢I票的奔波之苦。
艾蓮和賈梅沖向樓梯,一步兩個臺階,狂奔下樓。
“啊!”
二樓樓梯口,艾蓮差點撞到一個男生身上,大叫一聲,剎住腳步。定睛一看:麻寶瑩剛好從斜對樓梯口的宿舍里出來,差點兒和艾蓮撞了個滿懷。艾蓮很不好意思,抱歉地笑了笑。
“哎呦!嚇我一跳,跑嗎呢你們這是?”
麻寶瑩嘴里說著被她們嚇到,臉上的表情卻很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買車票去!”
賈梅大聲說著,伸手去扒拉麻寶瑩。
“你起開,別擋道兒。不然一會兒人多了,得排隊?!?p> “這個呀!你倆甭去啦,我剛從樓下上來,樓門口已經(jīng)排了老長老長的隊伍啦?!?p> “啊?”
“??!”
艾蓮和賈梅互相看了一眼,像泄了氣的小皮球兒,剛才飛奔下樓的精神頭兒沒有了。
麻寶瑩抬起手,中指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鏡,細長的眼睛在鏡片后面閃閃發(fā)亮。
“給我吧?!?p> 他把手向前伸出來。
“把你們學生證給我,現(xiàn)在我正好想去買火車票,順便把你們的一起買了。你們先回去,買好了,我給你們送去。”
“真的?太好啦!”
賈梅喜出望外,天性活潑的她最討厭的就是排隊這類的事情了。她看艾蓮站在原地發(fā)呆,伸手從艾蓮手里抓過艾蓮的學生證,連同自己的一起交到麻寶瑩手里。
“你幫我們買了吧!錢都在學生證里面夾著呢,都是正好的。謝謝你昂!”
“沒事兒,反正我也得去買票?!?p> 麻寶瑩接過兩個學生證。
“我的車票也還沒買呢,也幫我買了吧。”
身后虛掩的宿舍門里面,飄出了一個陰陽怪氣兒的聲音,隨后宿舍里便傳出來幾個男生哄堂大笑的聲音。
艾蓮的臉莫名其妙地紅了。
麻寶瑩右側嘴角兒微蹙,皺著眉回頭看了一眼虛掩的房門。
賈梅把頭扭向宿舍門口,用挑釁的口吻大聲喊道:
“誰呀?出來?!?p> 笑聲立刻消失了,宿舍里靜悄悄地,聲息全無。
麻寶瑩看著艾蓮和賈梅,
“你甭理他們,不知道犯什么神經(jīng)了。你們先上去吧?!?p> 賈梅得意地扭頭看著艾蓮。
“走,咱先上樓?!?p> 麻寶瑩看艾蓮和賈梅轉(zhuǎn)身上樓,消失在樓梯上,這才轉(zhuǎn)身返回宿舍,隨手關上宿舍的門。房間里立刻就像被捅的馬蜂窩,亂作一團,亂糟糟的聲音傳來出來,聽聲音感覺像是一群饑餓的狼,撲向了一只肥羊。
薛妍仰面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塊艷麗的色彩斑斕絲巾蓋在她臉上,鼻尖哪里,絲巾隨著她的呼吸而輕輕地顫動著。
“薛妍!”
賈梅站在薛妍床邊使勁兒跺了跺腳,大聲喊道。
“別吵,我沒睡著,就躺會兒?!?p> 薛妍依然躺在床上沒有動,說話的聲音有著很重的鼻音。
賈梅和艾蓮面面相覷,賈梅伸手想揭掉薛妍頭上的紗巾,艾蓮忙拉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動。
“薛妍?”
艾蓮慢聲細語地問薛妍。
“火車站賣車票的人,一會兒就走了,你不買車票嗎?我和賈梅的讓麻寶瑩稍著買的,要不你也讓他幫你買了吧?”
“不用了。”
薛妍聲音忽然開朗起來,她抓掉頭上蓋著的絲巾,猛地坐起身,笑著說。
“我老鄉(xiāng)說給我買了,學生證錢都給他了,回頭我去拿車票就行了?!?p> 笑意突兀地出現(xiàn)在薛妍臉上,但是微微有點兒浮腫的粉紅色的眼皮兒卻告訴艾蓮和賈梅,剛才薛妍確確實實是哭過的了。
倆人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點破。
寒假開始的第一天,拎著大包小包的學生們紛紛離開校園,很快,平日里熙熙攘攘的校園格外安靜。教學樓的大門已經(jīng)上了鎖,校園里沒有了來來往往、潮氣蓬勃的孩子們,偶爾才會有一兩位家屬樓里的人們匆匆走過。
北方冬天的白天特別短,下午五點多,太陽就落山了,天慢慢地黑了下來。
天剛擦黑,在外面游蕩了一天的薛妍,像個小偷一樣躲躲閃閃地回到宿舍,慶幸并沒有遇到熟人。
薛妍快速地拿出鑰匙,打開了407宿舍的房門。房間了空蕩蕩的,除了自己的床鋪,其他幾個人的床鋪都收拾停當,床墊子卷起來,蓋住了被褥。
薛妍反手掩上房門,也不開燈,趁著窗外殘留的一絲太陽的余輝,摸索著來到自己床上,蜷縮成一團,仿佛一個還未出世尚在母體的嬰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天早已黑漆漆一片,薛妍還蜷縮在哪里一動不動。忽然,寂靜的樓道里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腳步聲雖輕,但是在空無一人的宿舍樓里仍然顯得格外刺耳。
迷迷糊糊仿佛睡著了薛妍一下子睜開眼睛,側耳聽了聽,霍然從床上起身,沖到房門口,一下子拉開了宿舍門。
陳浩熟悉而又帥氣的身影,出現(xiàn)在空曠的樓道里。
陳浩的目光在薛妍已經(jīng)變得小巧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鐘,閃身進來,隨手掩上房門。薛妍早已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撲到陳浩懷里,櫻櫻而泣。
陳浩背倚靠在墻上,閉上了雙眼,雙手抱住薛妍,愛憐地用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安撫著懷抱里這個肩膀不停顫抖的女孩兒。
慢慢滴薛妍止住了啼哭,她從陳浩懷抱里起身,她抬起頭看著陳浩,睜得大大得眼睛在黑暗里閃著亮晶晶的光芒。
陳浩用手擦掉她臉上掛著的淚花兒,輕輕嘆了口氣。
“畢竟我們是師生,這是......這是......”
薛妍仰頭看著自己的偶像,脖子挺的僵直,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
“我不管,我就是愛你。你說,是我對你好?還是她對你好?”
陳浩艱難地抉擇著。
“你們倆個不一樣,他們家三個哥哥,就她一個老姑娘。在家里自然是千嬌百寵,性格是有點兒任性,也從來不會給我洗衣服做飯什么的,我們在一起都是我來照顧她的。她不像你,咱們在一起正好相反,你什么都幫我做了??墒?.....”
“可是,畢竟我們是師生呀!傳出去影響......”
薛妍拉著陳浩的手,兩人并排坐在床沿兒上。
“你講課時候,整天給我們引經(jīng)據(jù)典的,輪到自己怎么就忘了呢?師生戀怎么啦?!蔡元培和周駿,沈從文和張兆和,魯迅和許廣平他們不都是師生戀嗎?還不是都是被人們傳為美談?他們行,我們?yōu)槭裁床恍???p> 陳浩沒有說話,雙臂緊緊地抱住薛妍,喃喃地說著,仿佛說給薛妍聽,又仿佛自言自語。
“可是,畢竟我和她大學時候就在一起了,畢業(yè)后,她孤身一人隨我來到舉目無親的燕趙市工作。在燕趙市,除了我,她沒有別的親人了?!?p> “女人遠比你想象的堅強,再說工作這么久了,他們單位男同事又多,肯定有喜歡她的同事?!?p> 薛妍緊緊地意味到陳浩懷里,抬頭看著陳浩的臉,繼續(xù)說著。
“再說了,我也沒逼迫你馬上跟她攤牌,你慢慢來,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她說,我等你?!?p> 陳浩心懷感激地看著意亂情迷的薛妍,喃喃地說道:
“縱然萬劫不復,縱然相思入骨,我也待你眉眼如初......”
陳浩呢喃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含糊,終于融化在了兩人糾纏的唇齒之間。
窗外天空中,那輪明晃晃的月亮害羞似的扯過一抹云彩遮住了皎潔圓潤的臉頰;窗內(nèi),虎倒龍顛委榛棘,淚痕血點垂胸臆。
逸竹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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