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反抗?我跟你說了反抗無效?!?p> 盛軒這說一不二干干脆脆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態(tài)度倒是讓依依很是欣賞,但此時此刻除了欣賞,她還有點(diǎn)擔(dān)心自己的處境。
在“監(jiān)視”和“保護(hù)”這兩個詞之間斟酌了良久,依依最后折中選擇了“監(jiān)護(hù)”。
畢竟現(xiàn)在被保鏢們“監(jiān)護(hù)”的人是她,而不是面前這個不管站著坐著說話都不腰疼的盛軒!
盡管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但也請顧及一下她那被關(guān)在囚籠里的自由的感受好嗎!
是的,她想要自由。
雖然依依從沒有仔細(xì)研究過盛軒這個人到底是吃軟還是吃硬,但就他愛吃軟飯這一點(diǎn),啊呸,愛吃軟米飯這一點(diǎn)來看,依依覺得,他是吃軟的。
分析完畢之后,她順便回顧了一下自己與他相處之間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自己好像從沒服過軟,也難怪總吵架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diǎn),依依覺得她今天也算是有求于他,干脆就破天荒地軟一次,但也僅此一次。
硬碰硬這種優(yōu)秀品質(zhì)她是不可能改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依依一狠心,壓下了自己快要破口而出的叫嚷聲,轉(zhuǎn)而在臉上掛上了笑容。
七分諂媚,兩分假惺惺,還有一分,叫死皮賴臉。
“話不要說這么死啊,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币酪涝谀X子里搜尋著所有可能會讓盛軒放過自己的理由,首當(dāng)其沖第一條是從蘇建那幾年如一日的慫人屬性下手:“我覺得蘇建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的,他膽子可小了,尤其上次被你和大哥聯(lián)手恐嚇……”
“恐嚇”兩個字一出口,依依接收到了來自盛軒的眼神警告,乖乖地改了口:“……聯(lián)手威懾一番之后,一定會消停的,干不出什么?!?p> “他是真的慫,你和大哥別說撂狠話了,就是你們倆肩并肩手牽手站在他面前,一句話不說都能把他嚇夠嗆。而且現(xiàn)在治安這么好,他不敢干什么的?!?p> 依依還在喋喋不休,盛軒卻緩緩朝她靠了過來,一張臉上晦暗不明陰晴不定,實(shí)在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依依說話的音量不自覺地就低了下去,直到徹底沒了聲。
但其實(shí)他只是想象了一下“他和大哥肩并肩手牽手”的畫面,發(fā)現(xiàn)就連他自己都要嚇夠嗆??粗酪溃④幫蝗痪秃芎闷?,這丫頭的腦回路究竟是怎么樣的?
“怎、怎么了?”
依依見他半天沒說話,倒是表情變了幾變,嗯,還有些精彩呢。
盛軒眸子瞇了瞇,透著一絲危險(xiǎn):“你倒是很了解他?”
“……”依依瞪大了眼睛愣住了,突然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句話,憋了半天就只憋出一句:“還、還行?”
她覺得她這個回答答得小心翼翼,結(jié)尾還用了疑問語氣,盛軒應(yīng)該會滿意的,但是……
盛二少爺白了她一眼,嗯,是在她面前,被她眼睜睜地看著,白了她一眼。
“撤掉保鏢的事我勸你還是別想了,就老老實(shí)實(shí)讓他們跟著吧?!笔④幹匦伦?,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絲毫沒有因?yàn)橐酪绖倓偰且环挾鴦訐u自己的態(tài)度,“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別說你爹能把我打趴下,就是我爸媽都不可能會放過我。所以,保護(hù)你就是保護(hù)我自己,放棄抵抗吧?!?p> 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依依覺得自己這一次談判是又以失敗告終了,不免有些失落外加不平:“哼,可是那些保鏢大哥們也太敬業(yè)了吧,上班跟著,回家跟著,就連吃飯的時候都大眼瞪小眼地看著我,就差上廁所也跟著了。嘁,要不是看他們長得還挺好看,我早就動手了!”
“保鏢可以撤?!笔④幍穆曇裘偷亟?cái)嗔怂脑?,可其?shí)就連他自己都愣了愣,很明顯這句話說出來幾乎是條件反射,根本就沒過腦子,但已經(jīng)出來了總不能再咽回去,他只得又接著說:“但是你自己要小心,別給我找麻煩。”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依依的笑容爬了滿臉,這次是十足十的喜悅。
“放心放心,知道你最怕麻煩了,我一定小心!”
依依舉著三根手指頭做的保證沒過幾天就慘遭打臉,而這一次,幾乎讓她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
誠然,蘇建是個慫人,但依依忘了,兔子急了還有咬人的時候,當(dāng)一個慫人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他除了閉著眼睛不要命地往前沖,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是以當(dāng)依依眼睛上蒙著的布條被人扯下,當(dāng)她適應(yīng)了廢棄倉庫里昏暗的光線,并且在昏暗的光線中辨別出了蘇建的身影的時候,腦海里只有四個字:老娘栽了。
像彈幕一樣滾動播放……
誒不是,這人怎么這樣,她前幾天才在盛軒面前夸他膽子小,結(jié)果他就做了這么一件大膽子的事,這不是誠心打她的臉?這下讓她的面子往哪擱?
“蔣依依,沒想到吧?你竟然也會落在我手里。”
蘇建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格外猙獰,但依依卻一眼就看出了那猙獰背后的艱難。也許盛軒說的是對的,好歹相識一場,她還是了解他的,也多虧了這份了解,她現(xiàn)在并沒有那么害怕。
其實(shí)她一直以為,在蘇建和江瑟這兩個人里面,最難纏的應(yīng)該是江瑟。因?yàn)樗揪褪且粋€狗皮膏藥一樣粘上就甩也甩不掉的女人,但依依怎么都沒有想到,最后揪著自己不放的,居然會是蘇建。
難道她看人的眼光就這么不準(zhǔn)么?還居然會在蘇建這條陰溝里翻兩次船!
“你說話啊,怎么,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依依覺得,蘇建很有潛力做個女人,內(nèi)心戲賊豐富的那種,一個人就能撐起一臺戲。
她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唔唔唔唔唔?”(你是智障嗎?)
她嘴巴上還貼著膠帶他沒看到嗎!說什么話!
蘇建臉上極快地閃過了尷尬,隨即惱羞成怒一樣猛地扯下了依依嘴上的膠帶,疼得依依張嘴就是一句:“蘇建你大爺!”
要不是她的手被反剪了綁在背后,她一定撲上去打得他親娘都認(rèn)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