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女人多了是非多
秋桐連忙恭敬行禮道：“見過岑嬪娘娘，娘娘萬福金安?！?p> 后側(cè)的謝大夫人也連忙行禮。
女子瞟了一眼秋桐，就將目光放在謝大夫人身上絲毫不見其情緒，只聽黃鸝般的聲音漫不經(jīng)心道：“下面的可是忠勇侯夫人？”
不等謝大夫人說話，就聽她輕笑一聲，“也是。就只有惜妃娘娘有那個福分——無子嗣，吹個枕頭風(fēng)家里人就趕來了。誒……不知忠勇侯夫人可聽過一句話？”
“算了，今兒你們母女團聚。本宮也不好說那些子讓忠勇侯夫人惶恐的話。沒得讓惜妃娘娘惦記上本宮?！?p> 謝大夫人不敢猶豫連忙道：“臣婦不敢?！?p> 岑嬪傲慢一笑，俯視著又微揚起下巴，“你當(dāng)然不敢。不過宮里就有宮里的規(guī)矩。本宮記得夫人并未加封誥命且又是姨娘抬上來的，按道理而言夫人應(yīng)該納首行大禮！”
謝大夫人皺起眉頭，心里思量該如何接話。若是依從了岑嬪的話，謝家的面子便是被人踩到腳底去了。反之，扣上什么個罪都是由她說道了。
左右為難。
秋桐也皺起眉頭，嚴(yán)肅道：“岑嬪娘娘也莫要忘了尊卑。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言外之意，忠勇侯夫人再如何出身低微，其也是一個妃位娘娘的親娘。若是你執(zhí)意如此，咱們自然認(rèn)但后面的戲，咱們慢慢兒唱！
“放肆！薷兒，掌嘴！”岑嬪鳳目掃向秋桐大聲呵斥。
“本宮看，誰敢！”又是一行人走過來，只見最前的女人渾身莊嚴(yán)透露，令人不敢直視。所過之處的人都“霍”地跪在地，直呼“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名為薷兒的婢子本要掌在謝大夫人臉上，時，聽得來人大喝，匆忙退下也隨著眾人跪在地，小聲道了聲“皇后娘娘萬福”。
秋桐和謝大夫人舒了口氣。
岑嬪見來人，猶豫了會兒不甘不愿地行了一禮，“臣妾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p> “平身吧?！迸油?yán)的目光又掃向正準(zhǔn)備起身的岑嬪，又淡淡道，“岑嬪的規(guī)矩不錯，不過本宮何時叫你起了？你就這么吧。”
近些時候，岑嬪的氣焰也愈發(fā)囂張了些。真當(dāng)自個兒還是戶部尚書府里頭的嫡出姑娘，該囂張跋扈還是如此，不知收斂。
打壓一番也是情理之中。
岑嬪略略蹙眉，在實際強勢之下也不敢造次。自然而然地收斂了自己的氣焰。本應(yīng)該先前多囂張，現(xiàn)在就該有多狼狽。
然，岑嬪弱弱一笑道：“臣妾遵旨?！?p> 眾人訝然，暗中打量著岑嬪的神態(tài)。也不見她有什么不妥之處，就像換了人似的——一派淡然。
皇后將其冷冷掃了一眼便不再搭理。對著謝大夫人便是一頓場面話，“什么夫人受驚了”、“宮里的不守規(guī)矩”……云云。又是賞賜了些宮里頭才見的稀罕物作為精神損失費，在謝大夫人各種誠惶誠恐的話下才滿意的罷休。
臨走時，好生威風(fēng)地讓岑嬪起身，罰其一月俸祿，抄寫《女戒》三遍。
這頭靜怡皇貴妃從自個兒宮里的丫鬟處曉得了這件事情，又是知道皇后在忠勇侯夫人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后，也坐不住了。沉思了片刻，立馬讓幾個婢子帶著些飾物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到玉煙宮。
謝大夫人同惜妃說話間，就有宮婢來報“靜怡皇貴妃來了”。二人對視一眼，惜妃就對宮婢道：“快請?！?p> 靜怡皇貴妃同其父林大人如同一轍，體態(tài)豐腴，抬手間盡是風(fēng)情。其性子亦是出了名的笑面虎，有道是：粉面含春威不露。
一身絳紅軟煙羅襦裙，頭上高髻插朝陽五鳳掛珠釵，中有數(shù)白珍珠點綴發(fā)髻。人緩步而來，尤有莊嚴(yán)甚。
眾人忙行禮，只聽得那人笑著將惜妃拉起，佯裝生氣：“不曾想得妹妹還如此見外。你我之間還需得這些子虛禮？”
惜妃道：“禮不可廢。”
靜怡皇貴妃就由了她去，便讓眾人起來了。再拉著惜妃坐下說些毫無營養(yǎng)的場面話。
正待謝大夫人疑惑靜怡皇貴妃為何著一身襦裙時，一邊的名為明春的宮婢小聲解釋：“皇貴妃娘娘喜好襦裙，也是皇上特許了的?！?p> 好一會兒，才笑著看向謝大夫人，一手示意婢女將自己帶來的一東西遞上，“謝夫人，這對紅瑪瑙銜金絲耳墜是前些個兒日子，兄長從宮外尋來的。本宮瞧著同謝夫人正好相配。過來時，就順便帶上了?！?p> 謝大夫人心里一顫，正題來了！
先前同惜妃說道近日，母女二人各自倒著各自苦水，長吁短嘆。而惜妃聽得林家嫡次子不管不顧地將棄了自己妹妹，心中一頓惱怒。又得知母親因為妹妹的婚事也被父親禁足了許久，更是怒氣騰騰。
林家欺人太甚！
謝大夫人看著婢女端過來的盒中耳墜，奢華極了。單一眼看去就知不凡，遠(yuǎn)不像其所說的那么簡單。
謝大夫人接過，站起身道：“多謝皇貴妃娘娘。臣婦喜極了?！?p> “謝夫人喜歡便好，本宮也算投人所好了。今兒怎不見謝三姑娘？本宮聽得家中人來信兒說謝三姑娘同本宮的二哥正說親呢。一同過來，也好見識見識未來的嫂子。”靜怡皇貴妃柔捏著絲帕，掩著嘴角笑了笑，“明蟬，去將本宮與謝三姑娘的東西拿來。既然謝三姑娘不曾來，謝夫人待會兒一同帶回去便是?！?p> 謝大夫人正想拒絕，又聽靜怡皇貴妃柔聲道：“本就作為的見面禮罷了，也莫要再推辭。再這么便不是不給本宮面子了?！?p> 謝大夫人看著面前一堆華貴之物，有些躊躇。
惜妃蹙起眉頭，皮笑肉不笑絲毫不給靜怡皇貴妃面子道：“皇貴妃娘娘的嫂子，臣妾的妹妹恐無有福氣了?！庇职T了眼明蟬手中的一些華貴之物，“這些東西嫦兒用不著，還望皇貴妃娘娘收回。家中父親常道‘奢則不遜，儉則固’。而祖宗亦是有訓(xùn)誡‘君子以儉德辟難’，方是立足之道。”
浸淫在后宮數(shù)載，靜怡皇貴妃又哪里不知其暗中的意思。以往倒是小瞧了這只小白兔。
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但就這么個手段，自己還不放在心上。不過是自個兒玩兒剩下且不入流的東西。
想到這里，她臉色微微一沉，神色有些不自在，不過這些子不虞轉(zhuǎn)瞬即逝。扶了扶髻邊的珠釵，也不像先前那般活絡(luò)，只平淡道：“既然是謝家的家訓(xùn)那就這么作罷吧。只是惜妃妹妹當(dāng)真是要同本宮如此生疏？”
“臣妾安分守己，并無過多活絡(luò)心思。還望皇貴妃娘娘高抬貴手?！?p> 靜怡皇貴妃聽后不怒撫掌大笑，“好好好！好一個安分守己！”說完淡淡掃過殿中眾人，紅唇輕啟，“如此本宮倒是低看了你們謝家。也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p> 說完便帶著一行人甩袖離開。
而惜妃聽得靜怡皇貴妃的話便知道往后的日子恐怕也是更加艱難。素手捏了捏自己額角，神色疲倦地嘆了口氣。
經(jīng)歷了這么些事的謝大夫人這時候心理也是七上八下的，生怕那位秋后算賬。在宮外做什么手腳，也不會有人想到是宮里頭的娘娘。
也嘆了口氣，就這么走一步算一步吧。
臨走時囑咐謝夢笙在宮里要小心些，這段時候便少接觸那些娘娘們了……云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