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闌珊出現(xiàn) 卓然質(zhì)疑
從謝老太那方回來,謝卓然就憂心忡忡的。祖母讓自個兒繼續(xù)同往日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就像這些事從來都不是她自己想出。后與她說道了其他的,不外乎是讓自己置身事外最宜。
她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看著石頭滾落到一邊,又跑過去周而復(fù)始。
“快,抬走。也真是晦氣。呵,這小賤蹄子還學(xué)會告狀了。這下惡果嘗到了吧,你們也仔細(xì)些!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瞧著了沒,這就是胡言亂語的下場!”婆子用一手帕捂著自己口鼻嫌棄地說,又在旁指揮著倆下人抬著一草席向角門出去。
被抬著的草席里大多數(shù)是些死了的下人,至于抬去哪兒——城郊外有一處亂墳崗,那兒便是“最好”的歸宿。
席子里的人垂下只手,看著倒像是一丫鬟。謝卓然突得瞧見那手臂上的胎記似曾相識。不等繼續(xù)搜索自己記憶,就出聲阻止,“等等!”
那幾人聽到聲音略微一頓,見是個小孩兒,也不甚在意。就看向一邊主事的婆子,得婆子手勢后又繼續(xù)搬著尸體。
“哎喲,這不是五姑娘嗎?這啊是個不懂事被刺死了的丫頭,您瞧見了也不好。奴婢啊,怕您見了做噩夢?!庇謱δ莾蓚€小心翼翼走路的人道,“還不快點(diǎn)!嚇著姑娘了,有你們受的?!?p> “慢著!”
她上前想掀開草席一看,不料那婆子笑著繼續(xù)阻了她的路。
“姑娘,是夫人讓奴婢收拾干凈了。您也別讓奴婢難做,這差事啊也是不容易?!逼抛涌粗翥对陂T口的倆人,恨不得上前一人一個爆栗,催促著,“還不快走!愣著作甚!”
“慢著,我是謝府的嫡姑娘!可要想清楚了!夫人可動你們,我自也是不例外!”說話時候就繞過阻路的婆子,向草席走去,“你也別攔我——我你也得罪不起!若是我說你行刺謝府中嫡出的姑娘,你覺得你還會有命?”
說時遲那是快,她從袖口中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轉(zhuǎn)過身看著婆子,又利落地將匕首擱在自己胳膊上。笑意不達(dá)眼底低聲道:“你瞧!這里只有我們幾人,你覺得祖母會信誰?”
婆子眼一橫,露出兇相向前一撲,欲奪過謝卓然手中的匕首。不料小姑娘像早知會如此,靈敏地往旁邊一閃險險地躲過婆子。又順道在胳膊上一刺,就扔下染血的匕首。
只聽見落地的清脆之音。四周安靜極了,那抬著尸體的倆人也被驚住了,在門口處一動不動的。想是他們也不曾料想到,這主事的婆子竟然真橫的下心來傷了府里的千金小姐。
“放肆!”公孫浩然來時就見到這般場景。小姑娘正捂著自己流血的胳膊,看樣子傷得不輕。他蹲下身,從衣擺處撕下一根綢條熟練地為其包扎。眼中又滿是心疼,“你也真是,婆子不好使了,發(fā)賣了便是。哪里用得著使一手小姐脾氣?這下吃虧了吧?!?p> 謝卓然頓在那里,不知這人怎突然像是吃錯藥一般又是包傷口的,又是不合時宜地責(zé)備連連。翻了個白眼,也不吭聲就尋思著再看看這面上溫潤,實(shí)際大抵是心肝黑的公孫大公子地表演。
那婆子自見謝卓然受傷時,心肝兒就已經(jīng)是七上八下的了。這眼見來了個老太太家娘家的公子,那身子更是抖得不成樣兒,不斷直呼“不是我,不是我”。
良久,公孫浩然站起身。想起身邊這位謝小姑娘應(yīng)是從未見過這般場景,又將她從容地抱起。
“呵,傷主子?有趣,我倒是從未見過這等事。往日只聽說宅子中的骯臟事,不想自己還有親身經(jīng)歷的時候。”公孫浩然笑著說。
婆子聽到,自知事情大發(fā)了,便大聲哭天喊地道,“公子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是......是姑娘自個兒傷著的呀!就是借給奴婢天大的膽兒,也不敢傷了五姑娘??!”
眼見謝卓然臉色愈發(fā)不好,也不聽這婆子辯解。只言道,“唐寺,守著?!?p> “是,公子?!?p> “等等!抱我去那邊!”謝卓然用手指了指草席,“打開。”
公孫浩然看向她手指的方向微微一怔,疑惑地問:“你確定?那里——你不怕?”
謝卓然點(diǎn)點(diǎn)頭,不耐煩地瞅了一眼這位墨跡的人。
草席被倆下人打開,謝卓然拍了拍公孫浩然的手臂示意其將自己放下。蹲下小小的身子端詳著女尸那張陌生的臉。謝府中應(yīng)是沒有這等人的,但——
她的目光轉(zhuǎn)向女尸裸露的手臂,看著胳膊上似曾相識的胎記。
到底是哪兒......
謝卓然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這一處。腦中不停地搜索著,想從中找到自己想到的,即使是蛛絲馬跡也好。
“這人帶了人皮面具?!惫珜O浩然出聲道。
謝卓然不做聲地看向他的舉動。
“江湖上的常物。一般黑市中可買到,不過數(shù)量也是極少。大多都是有勢力的方可尋得?!惫珜O浩然解釋道,一手摸向女尸的耳后,熟練地扯下他所說的人皮面具。
“是她?!敝x卓然喃喃道。
女尸面容她很是熟悉,乃五年前謝二姑娘身邊伺候的丫鬟,仿佛叫闌珊。當(dāng)年她百日宴,謝二姑娘和這位名為:闌珊的婢女悄悄來過。她記得好像后來還有一人來過,但因著嬰兒身體睡熟,也就不知是何人來還過。
但闌珊為何易容回到謝夢笙身邊,且又化名:憐兒。
謝卓然百思不得其解。咬了咬唇,收回了自己思緒。
“怎么?有什問題?”公孫浩然未錯過她眼中轉(zhuǎn)瞬而逝的訝然,“你認(rèn)識?”
謝卓然搖搖頭,抽了抽鼻子。像是精分似的看著公孫浩然,眼中帶有說不清的復(fù)雜。
無人知道,她從一開始就有意識。嬰孩時期就知周圍人,就像——就像她的靈魂實(shí)際是個成年人的,至于她的來歷謝卓然也不知道。就只知道降生在這里好像是因?yàn)槟骋蝗?,而那人具體是誰她也不知道。
大抵她就是一問三不知典型例子。